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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小说有没有完整的免费版本在线阅读?

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

作者:家有萌宠

字数:90065字

2025-09-04 10:10:43 连载

简介

精品小说《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类属于古言脑洞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女人男人,小说作者为家有萌宠,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小说已更新了90065字,目前连载。

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将军府的夜总比别处沉些。

沈清辞提着食盒穿过回廊时,檐角的铁马被晚风拂得轻响,像极了边关营地里那些未眠的胡笳。

廊下宫灯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晃出细碎的涟漪,将她的影子拉得颀长,发间别着的银流苏随着脚步轻轻磕碰,坠子上的小海棠在烛火里明明灭灭。

“小姐,夜深了,七皇子许是已经歇下了。” 春桃捧着件月白披风紧随其后,声音压得像团揉皱的棉絮,

“白日里锦绣坊的事还没消气,何苦再……”

“他今日在绣坊动了气,定是没好好用晚膳。” 清辞打断她的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食盒提梁上的缠枝纹。

那处被她摸得光滑温润,像极了萧煜送她的那块 “守” 字玉佩的边角。

白日里在锦绣坊被林婉卿划破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缠着的白绫渗着淡淡的药香,混在食盒里莲子羹的甜香里,竟生出些说不清的涩味。

转过月亮门时,书房的窗纸上忽然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

其中一道身姿挺拔,右手握拳抵在额前,正是萧煜惯用的沉思姿态;

另一道则佝偻着背,手指在桌上快速点划,看轮廓倒像是萧煜那位常年戴着帷帽的谋士 —— 姓苏,听说曾是前朝太傅的门生,自萧煜住进将军府后,便总在深夜来密谈。

清辞的脚步顿在阶下。

檐角的铁马又响了一声,这次却像是敲在心上。

她想起前日在市集听到的闲话,说七皇子暗中联络京中旧部;

又想起父亲昨日在沙盘前对着北境地图叹气,说 “东宫那位近来动作频频”。

食盒的提梁忽然变得滚烫,烫得她指尖发麻。

“小姐?” 春桃的声音里带着怯意。

“你先回去吧。” 清辞把披风塞给她,

“我亲自送去便回。”

春桃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退了。

这将军府的夜晚藏着太多秘密,就像书房外那株老海棠,白日里开得热闹,夜里却把影子投得鬼祟,连风拂过都带着些说不清的寒意。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漏出一线昏黄的光。

清辞刚要叩门,里面忽然传出苏谋士压得极低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石子:“…… 太子昨日已遣人密会镇北侯,许以‘事成之后分掌兵权’。

沈将军手握京畿三大营,此刻正是拉锯的关键 ——”

“父亲绝不会依附太子。” 清辞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食盒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她知道父亲的性子,

当年先帝想让他长女入东宫做良娣,都被他以 “武将之女粗鄙,不堪侍奉” 为由婉拒,如今更不会轻易站队。

“沈将军的忠心是对先帝,而非东宫。” 苏谋士的声音里带着冷笑,

“可殿下别忘了,沈清辞小姐与您的渊源,早已是京中公开的秘密。太子只需散播些‘七皇子以私情拉拢兵权’的流言,沈将军为自证清白,定会主动疏远您。”

烛火 “噼啪” 爆了个灯花,映得窗纸上的影子猛地一颤。

萧煜的声音终于响起,比往日沉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清辞与这事无关。”

“殿下仁慈。” 苏谋士的语调转了个弯,像把软刀子,

“可权谋场中,仁慈便是软肋。您母妃留下的那枚‘守’字玉佩,此刻怕是正躺在沈小姐的贴身处吧?若这枚玉佩出现在太子的密信里,您说……”

“住口!”

清辞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指尖一抖,食盒 “哐当” 一声撞在门框上。

里面的莲子羹洒了大半,瓷碗

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把冰锥刺破了所有伪装。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僵在原地,鼻尖萦绕着莲子羹的甜香与碎瓷的冷意。

廊下的宫灯被风推得摇晃,光影在她脸上明明

灭灭,手背上的伤口忽然疼得钻心 —— 白日里林婉卿掷出的石子划开的那道口子,原来一直没好利索。

门开时带出一阵穿堂风,卷着烛烟扑在脸上。

萧煜站在门内,玄色锦袍的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

他眼底还凝着未散的厉色,见是她,那点锋芒骤然收了回去,只余下些慌乱,像个被当场抓住错事的孩童。

烛火在他瞳孔里跳动,映得那片墨色忽深忽浅。

“清辞?”

他伸手想扶她,指尖刚要触到食盒,却见她猛地往后缩了缩。

地上的莲子羹在月光里泛着白,碎瓷片闪着冷光,像极了边关战场上见过的碎骨。清辞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书房深处 —— 苏谋士已隐在书架阴影里,帷帽的纱幔垂得极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正按在一卷《孙子兵法》上,那是父亲常说的 “兵者诡道也”。

“我……” 清辞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

她想问 “你们说的玉佩是什么意思”,想问 “为什么要把我和父亲的兵权扯在一起”,

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干涩的,“我来送夜宵。”

萧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书房内,喉结滚动了一下:“夜深了,你该歇着。”

“七哥哥在忙什么?” 她逼自己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曾在海棠树下对她笑、在龙舟上救她性命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雾,看得她心口发慌。

“是在说…… 我父亲的兵权?”

萧煜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下意识地想否认,可地上的汤渍像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两人。

苏谋士在阴影里轻咳了一声,那声咳嗽像个提醒,让萧煜的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小姐的手!” 春桃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惊呼着指向清辞的手背。

清辞这才发现,方才撞门时,碎瓷片划破了她的掌心。

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月白色的裙裾上,晕开一小朵一小朵暗红的花,像极了那年在边关看到的,染了血的战旗。

“别动。”

萧煜的声音陡然绷紧,不等她反应,已抓起她的手腕往内室走。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常年

握剑的薄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却又在触到她伤口时,忽然放轻了动作。

内室的铜盆里盛着冷水,他把她的手按进去时,冰凉的水激得她一颤。

血珠在水里散开,像极了被冲淡的胭脂。

萧煜低着头,长睫垂在眼睑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的不安。

“疼吗?” 他问,声音哑得厉害。

清辞没回答。

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 那只手方才正和苏谋士讨论如何利用她父亲的兵权。

心口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比手背上的伤口疼百倍。

“殿下,兵部的密函。” 苏谋士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内室的人听见。

萧煜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清辞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些她读不懂的沉重。

他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伤口上。

“我去去就回。”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玄色的衣摆扫过地上的汤渍,带起一串细碎的水珠。

清辞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

手背上的药凉丝丝的,却压不住心底的烫。

她能听到外间压低的对话声,苏谋士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句句往她耳朵里钻。

“…… 镇北侯的副将已被太子收买,沈将军的左翼防线怕是不稳。”

“…… 需得有人去北境一趟,策反那名副将。”

“…… 沈小姐的表兄正在北境任参军,若能通过她……”

“不行。”

萧煜的声音斩钉截铁,“不许动清辞。”

“殿下!” 苏谋士的声音拔高了些,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太子……”

后面的话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模糊的争执。

清辞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妆台 —— 那里放着她前日绣了一半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是要给萧煜的。

如今那半块绣着 “平安” 二字的锦缎,在烛火里显得格外刺眼。

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假山洞里,萧煜把外袍裹在她身上,说 “若有一日我能掌权,定护你海棠常开”。

那时他手腕的伤口在月光里渗着血,她用狗尾巴草环给他套在伤处,说 “这样就不疼了”。

原来有些承诺,真的会像狗尾巴草环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清辞。”

萧煜回来时,脸上带着疲惫。

他想伸手碰她的发顶,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却被她偏头躲开。

清辞站起身,手背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七哥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萧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看向窗外的老海棠,树干在月光里像道沉默的影子。

“只是些朝堂琐事,” 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不懂。”

“是不懂。”

清辞笑了笑,眼角却有些发湿,“不懂为什么说要护我海棠常开,却在背地里算计我父亲的兵权;不懂为什么送我‘守’字玉佩,却怕它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不懂……”

她顿了顿,看着他眼底的慌乱,“不懂你说的琐事,是不是也包括把我当成棋子?”

最后那句话像块石头,狠狠砸在两人之间。

萧煜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他想解释,嘴唇动了半天,却只说出一句:“不是的,清辞,你听我……”

“不必了。”

清辞转身往外走,手背上的金疮药被泪水冲得发黏。

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 萧煜还站在原地,玄色的衣袍在烛火里显得格外孤寂,地上的汤渍像摊未干的血,映得他的影子支离破碎。

清辞走后,萧煜在书房坐了整夜。

苏谋士早已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 “殿下好自为之”。

烛火燃了又灭,灭了又燃,案上的密函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上面 “沈将军”“兵权”“太子” 等字眼刺得人眼睛疼。

他伸手抚过案上的汤渍,那片黏腻的痕迹已经半干,在月光里泛着淡淡的黄。

像极了那年在边关,清辞替伤兵包扎时,溅在他锦袍上的血渍 —— 她那时手忙脚乱,把金疮药撒了满地,抬头对他笑,说 “七哥哥你看,我也会照顾人了”。

那时的月光也像今夜这般,清清凉凉地洒在她脸上,睫毛上沾着的药粉在光里像星星。

萧煜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枚尚未完成的玉佩。

玉料是他托人从昆仑山寻来的暖玉,上面已刻好了 “清” 字的轮廓,旁边留着半块空白,原是想刻上自己的 “煜” 字,凑成 “清煜

” 二字。

他以为只要步步为营,等扳倒太子,等手握大权,就能护她周全。

却忘了权谋场中,最容不得的就是软肋。

苏谋士说得对,他的仁慈,他的牵挂,早晚会成为刺向她的刀。

窗外的海棠树被风吹得轻响,像是谁在低声啜泣。

萧煜看着地上那摊汤渍,忽然想起清辞方才的眼神 —— 那样的失望,那样的受伤,像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脏。

他拿起那枚未完成的玉佩,指尖的颤抖怎么也停不住。

玉料的温润抵不过心底的寒凉,他忽然明白,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就像这枚玉佩,或许永远也刻不完那两个字;

就像他和清辞,或许从假山洞里那句承诺开始,就注定要被权力碾碎。

天快亮时,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汤渍上。

那片干涸的痕迹在光里显出奇异的纹路,像朵开败的海棠,又像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萧煜对着那道痕迹,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了《烬宫辞》的开篇 —— 有些误会,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根;

有些命运,从承诺出口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歌收场。

清辞回到闺房时,春桃正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

小姑娘的手指被割破了,血珠滴在月白色的锦砖上,像极了书房地上那摊未干的汤渍。

“小姐,您别生七皇子的气。”

春桃嗫嚅着,用帕子裹住手指,“七皇子待您的心是真的,那日在锦

绣坊,他看您手背流血时,眼睛都红了……”

“春桃。” 清辞打断她,声音有些发飘,

“你说,是不是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不能说的事?”

春桃愣住了,手里的碎瓷片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她看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看着她手背上那道渗着血的伤口,忽然想起前几日在柴房听到的话 —— 两个老仆说 “七皇子怕是要争储位,到时候将军府……”

那些话当时被她当耳旁风,此刻却像毒蛇,顺着脚底往上爬。

“小姐,” 春桃膝行几步,抓住清辞的裙角,

“咱们回边关吧?回那个有狼嚎的营地去,您还能跟着将军学射箭,七皇子…… 七皇子也不用再想这些烦心事……”

清辞没说话,只是走到窗前。

窗外的老海棠在晨光里抖落了几片叶子,其中一片落在她的发间,像那年萧煜第一次接住她时,别在她发间的半朵海棠。

她忽然想起在边关时,沈将军教他们射箭。

父亲的箭法极准,能射中百米外的狼眼,却总在教她时故

意放慢动作。

有次她射偏的箭差点伤到萧煜,父亲沉了脸说 “妇人之仁,难成大事”,萧煜却笑着说

“无碍,清辞射得挺好”。

那时的风里都是沙砾的味道,萧煜替她挡开路边荆棘的手指,被划破了也不在意。

“回不去了。” 清辞轻轻拿下发间的海棠叶,声音轻得像叹息,

“有些事,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她转身看向妆台,那里放着萧煜送她的那枚 “守” 字玉佩。

玉质温润,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背面

被她摩挲得格外光滑 —— 她总在想,这 “守” 字,究竟是守什么?是守边关的安稳,还是守两人的承诺?

此刻再看那字,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三日后,将军府收到一封来自北境的密信。

沈将军拆信时,清辞正在一旁研墨。

她看到父亲的手指忽然收紧,信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上面的朱砂印泥洇开来,像朵狰狞的花。

“父亲?” 她试探着问。

沈将军没说话,只是把信纸凑到烛火上。

火苗舔舐着麻纸,将上面的字迹烧成灰烬。

他看着那些灰烬在气流里打着旋,忽然低声道:“太子要对镇北侯动手了。”

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

镇北侯是她的姑父,手握北境十万兵权,向来与父亲交好。

“姑父怎么了?”

“太子说他通敌。” 沈将军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还说…… 有七皇子从中斡旋的证据。”

“不可能!” 清辞猛地站起来,砚台里的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云,“七哥哥绝不会做这种事!”

沈将军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他放下火钳,走到沙盘前,用手指在北境的位置划了道线:“朝堂不是边关,清辞。这里的刀光剑影,比战场上的弓箭更伤人。”

他顿了顿,忽然问,“前几日夜里,你去七皇子书房了?”

清辞的脸瞬间白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 “我只是去送夜宵”,

却在父亲了然的目光里,把话咽了回去。

“他是不是在和人说兵权的事?” 沈将军又问,指尖在沙盘上重重一点,

“是不是提到了我?”

清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背上的伤口又开始疼。

她想起萧煜避开的目光,想起苏谋士说的 “沈将军的兵权是关键”,

想起那些被刻意隐瞒的话语,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是。”

她终于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他说…… 只是朝堂琐事。”

沈将军叹了口气,拿起案上的令箭。

那支鎏金令箭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是调动京畿三大营的信物。

“有些琐事,” 他说,“能让人万劫不复。”

清辞看着那支令箭,忽然明白萧煜和苏谋士为什么要算计父亲的兵权 —— 在这场夺嫡之争里,父亲的立场,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她,就是那个可能被用来牵制父亲的 “软肋”。

萧煜来找清辞时她正在绣那枚未完成的平安符。

金线在素色锦缎上绕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像条迷路的蛇。

萧煜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忽然说:“针脚比上次齐整多了。”

清辞手一抖,金线缠成了死结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带着红血丝,像是又熬了整夜。

玄色锦袍的袖口沾着些墨渍,手指上还有未洗干净的朱砂 —— 那是批阅奏章时常用的印泥。

“七哥哥很忙?” 她问,声音淡淡的。

“嗯,” 萧煜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平安符上,

“北境有些事。”

清辞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攥紧了绣花针,针尖刺破了指腹,血珠滴在 “平安” 二字的空隙里。

“是姑父的事吗?” 她问,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

萧煜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他避开她的目光,拿起桌上的丝线:“你怎么知道?”

“父亲收到密信了。”

清辞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耳根的红晕 —— 那是他说谎时的样子,“七哥哥,太子说的证据,是真的吗?”

萧煜猛地转头,眼里的震惊藏不住。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她指腹的血珠时,把话咽了回去。

他伸手想替她按住伤口,却被她猛地缩回手。

“是不是因为…… 你们在书房说的那些话?”

清辞追问,声音带着颤抖,“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兵权?

七哥哥,你告诉我,你把我当成……”

“不是!” 萧煜打断她,声音有些发急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清辞,相信我,我

从没想过要利用你,更没想过要伤害沈将军。”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像那年在沙丘上看日落时,他眼里的光。清辞的心跳乱了节拍,那些冰

冷的猜疑忽然就软了下去。她看着他手背上的薄茧 —— 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也是无数次替她挡开危险的证明。

“真的?” 她问,声音轻得像羽毛。

“真的。” 萧煜点头,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等处理完北境的事,我就带你去看海棠,好不好?就像小时候说的那样,看遍天下的海棠。”

清辞看着他眼底的真诚,点了点头。

指尖的血珠落在平安符上,像朵小小的红梅,衬得那 “平安” 二字,忽然有了温度。

萧煜走后,清辞把那枚平安符绣完了。

她在空白处绣了朵小小的海棠,针脚依旧歪歪扭扭,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用心。

春桃进来时,看到她对着平安符发呆,忍不住说:“小姐,七皇子说的是真的,他昨夜还让人送了上好的金疮药来,说给您手背上的伤换药。”

清辞摸了摸手背上的伤口,那里已经结了层薄痂。

药是萧煜亲手调的,带着淡淡的松节油味,像他身上常有的味道。

“春桃,” 她忽然说,

“你替我把这个送去七皇子书房。”

平安符被她放在个锦囊里,锦囊是用当年萧煜送她的那块青绫做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

春桃接过锦囊时,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东西,好奇地问:“这里面除了平安符,还有别的?”

“是我偷偷攒的碎银子。”

清辞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发湿,

“听说北境苦寒,让他…… 让他买点暖身的东西。”

春桃走后,清辞走到父亲的书房外。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沈将军低沉的声音:“…… 萧煜这步棋走得险,借镇北侯之事引太子出手,既撇清了自己,又能试探皇上的态度…… 只是苦了清辞那孩子……”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她想起萧煜方才真诚的眼睛,想起他说“等处理完北境的事就带你去看海棠”,

想起自己刚刚绣完的平安符……

原来有些温柔,真的可以是精心编织的网。

她转身往回走,手背上的痂被指甲抠破了,血珠渗出来,滴在青石板上。阳光正好,照得那点血迹格外刺眼,像极了书房地上那摊永远也擦不干净墨迹,

三日后,北境传来捷报 —— 镇北侯清君侧,斩杀太子派来的密使,自证清白。

消息传到将军府时,清辞正在给窗台上的海棠花浇水。春桃欢天喜地地跑进来,说 “七皇子立了大功,皇上赏了好多东西”,说 “太子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说 “小姐您看,七皇子果然没骗您”。

清辞没说话,只是看着海棠花瓣上的水珠。

那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眼泪。

她知道,这场胜利里,有父亲不动声色的兵权威慑,有镇北侯的拼死一搏,更有萧煜精心布局的算计。

而她绣的那枚平安符,此刻或许正躺在萧煜的行囊里,成了这场算计里,最温情的伪装。

傍晚时,萧煜派人送来封信。信纸是她喜欢的洒金笺,字迹却比往常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他说 “北境事了,不日回京”,说 “已让人备好了去江南看海棠的马车”,说 “清辞,等我”。

清辞把信放在烛火上,看着它烧成灰烬。

窗外的残阳染红了半边天,像极了边关战场上的血色黄昏。

她想起七岁那年在假山洞里,萧煜说 “若有一日我能掌权,定护你海棠常开”。

那时的他不会知道,有些承诺,从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被权力碾碎。

而有些命运,从一开始,就写好了悲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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