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悬疑灵异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民间诡事小故事!》?作者“林羽潇”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林夕形象。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
民间诡事小故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我老家在东北一个靠山的小屯子。屯子后头是绵延无尽的老林子,里面啥邪乎事儿都有老辈人讲。讲得最多的,就是关于“黄皮子”——黄鼠狼——成精讨封的故事。
奶奶总叼着旱烟袋,眯着眼吓唬我们这些小嘎豆子:“那黄皮子修到年头,得了灵性,就会找个时机拦人的路。它得像人一样站起来,穿上不知从哪儿偷来的小褂子,挎个破包袱,学人话问一句:‘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你要是说像神,它道行立马就够,蹭一下就得道升天了;你要是说像人,它几百年的修行就废了,得重头再来,它能恨你一辈子!可你要是不会答,或者吓跑了,或者胡说的……”奶奶嘬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那就指不定要倒啥大霉了!它那玩意儿,最记仇!”
我们听得又怕又好奇,晚上睡觉都蒙着头,生怕窗户根底下站个穿褂子的黄皮子。
我叫林夕,那年刚考上县里的高中,十六七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老一辈都是迷信的年纪。暑假回屯子,听着奶奶又念叨这些,嘴上嗯啊答应,心里其实是不信的,觉得就是吓唬小孩儿的瞎话。
开学前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打算翻山抄近道去镇子上坐车回县里。山间晨雾弥漫,露水重,小路两边的草稞子湿漉漉的。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踩在草叶上的沙沙声。
走着走着,前头雾气里,模模糊糊好像有个矮小的影子,在路中间一耸一耸地动。
我心里一咯噔,放慢了脚步。是野兔子?还是狗獾子?
等离得近了,看清那东西,我头皮嗡的一下就炸了!
那根本不是兔子!
那是一只黄皮子!个头比平常见的要大得多,毛色油亮发黄。它竟然像人一样,直挺挺地站在路中间!更邪门的是,它身上真的套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红色的旧布褂子!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小布包,也是破破烂烂的!
它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在晨雾里闪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腿肚子当场就转筋了,奶奶的话像炸雷一样在我脑子里轰响!我想跑,可两只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黄皮子见我停下,往前挪了两步,姿势别扭又吓人。它尖尖的嘴巴翕动着,竟然真的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又尖又细,像铁丝刮瓷碗,还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努力模仿人的腔调:
“哎——那小伙儿——你——你看我——像人呐——还是像神呐——”
它问出来了!它真的讨封了!
我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口,感觉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巨大的恐惧攥紧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像人?像神?奶奶没说该怎么答啊!说像神,它成精了怎么办?说像人,它恨上我怎么办?
雾气好像更浓了,围着我和它打转,那件红褂子在一片灰白里扎眼得吓人。它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在催促,又像是在威胁。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冷汗顺着我的鬓角往下淌。
时间好像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磕碰的细微声响。
不能跑,也不能乱说……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极度的恐惧和慌乱之下,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邪性,得骂它?还是想着说句难听的把它吓跑?电光石火间,我脑子一抽,带着哭腔,破口大骂:
“我像你奶奶个腿儿!滚开!”
骂完这一句,我猛地喘过一口气,转身连滚带爬地就往回跑!什么都顾不上了,书包掉了也不敢捡,只知道拼命往屯子方向跑,肺都快炸了也不敢停。
一直跑到屯子口,看到炊烟,我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雾气朦胧的山路上,空荡荡的,那东西好像没追来。
我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回到家,我脸白得像纸,浑身抖得筛糠一样。奶奶一看我这模样,再听我断断续续说完经历,脸色唰地就变了。
“坏菜了!”奶奶一拍大腿,“你个虎玩意儿!你咋能那么说!你这比说它像人还损呐!这是结了死仇了!”
当天,我就发起了高烧,胡话连连,梦里全是那只穿红褂子、眼睛冒光的黄皮子。吃药打针都不见好,医院也查不出毛病,就是浑身滚烫,人事不省。
奶奶阴沉着脸,说这是被“迷”住了,怨气缠身。她让我爹去屯子东头请来了专门看这种事儿的刘婆。
刘婆来了之后,看了看我,又让我爹去我遇上那东西的地方,把我丢的书包捡回来。书包捡回来,上面赫然有几个清晰的、像是动物咬出来的洞。
刘婆点了香,在我头上绕了绕,那香烧出来的烟,竟然是黑色的,打着旋儿往地下钻。她叹了口气:“怨气太重,不肯走。寻常送送不了。”
她让我爹准备了几样东西:三碗白酒,一只白水煮的整鸡,一大沓黄裱纸,还有一把崭新的、没沾过血的杀猪刀。
夜里,刘婆让我爹把白酒、煮鸡供在院子里朝着山的方向,烧了黄裱纸。她则拿着那把杀猪刀,在我睡觉的屋门口门槛上,用刀尖划了一道深深的线,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些听不懂的咒诀。
然后,她把刀尖朝下,猛地剁在门槛线正中央!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说也奇怪,那刀剁下去之后,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一声极其尖锐愤怒的嘶叫,从很远又很近的地方传来,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那之后,我的高烧竟然真的慢慢退了。
刘婆走的时候脸色依旧凝重,嘱咐我家:“这事儿没完。那东西记仇,道行也被小夕一句话损得不轻,暂时被凶器煞气逼退了,但怨气没散。最近几年,家里养的小鸡小鸭看紧点,晚上听到啥动静都别开门看。孩子身上,得长期戴着点辟邪的东西压着。”
我病好后,像是换了个人,再也不敢嘴硬说不信了。奶奶给我求来了一个狗牙项链,让我贴身戴着,永不离身。我家也确实像刘婆说的,消停了一阵子后,就开始倒点小霉。先是鸡窝里的鸡隔三差五少一只,找不到伤口,就是不见了。后来晚上总能听到院子外头有奇怪的挠门声,像是爪子挠的,唰啦唰啦响,开门又什么都没有。甚至我家仓房里存的粮食,也莫名其妙地被糟蹋了不少。
我知道,是它。它没走,它恨着我,时不时就来折腾一下,提醒我它的存在。
我一直戴着那个狗牙项链,直到我去外地读大学,工作了,很多年都没再回老家。城市的霓虹灯下,那些关于老林子、黄皮子、讨封的诡异记忆,似乎慢慢被埋在了心底,变得模糊而遥远。
直到去年冬天,奶奶病重,我赶回屯子。
奶奶已经很老了,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亮了亮,示意我凑近。
她枯瘦的手摸了摸我脖子上的狗牙项链,气若游丝:“还戴着……好……好……”
她停了一会儿,积攒了点力气,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
“夕啊……奶走了以后……你尽量……少回这屯子……”
“它……还没走……我前几天……还梦见了……穿着那红褂子……在咱家院门口……转悠呢……眼神……更瘆人了……”
“它……等着呢……”
奶奶说完这些话,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奶奶去世了。
处理完奶奶的后事,我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看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沉默的老林子,山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狗牙项链。
它还在等着。
或许,有些东西,一旦招惹上,就是一辈子的事。那不是故事,是债。一座山,一个屯子,一代人,都可能被缠上。
而我十六岁那年清晨,雾气里那句不过脑子的骂,就像一颗钉子,把我自己,和那个看不见的仇家,死死地钉在在了这片土地的恩恩怨怨里。
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