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阴僮娶亲》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爱吃泡面的老黑”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林墨,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阴僮娶亲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山间的薄雾在身后逐渐稀薄,却并未完全散去,如同一条灰白色的、不甘的尾巴,远远缀着,昭示着与那片诅咒之地并未彻底斩断的联系。阳光勉强穿透云层,投下斑驳的光影,却带不来丝毫暖意。怀中的布口袋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紧紧贴着小腹,那股阴冷的悸动透过层层阻碍,持续不断地提醒着我它所承载的可怖重量。
每走一步,浑身的伤口都在抗议。左臂的割伤最深,虽然用撕下的布条紧紧捆扎止血,但每一次摆动都牵扯着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其他地方的擦伤和淤青更是不计其数。失血和过度消耗带来的虚弱感开始阵阵袭来,我必须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保持清醒,沿着陡峭湿滑的山路向下跋涉。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最近的镇子也在几十里外,以我现在的状态,在天黑前根本不可能赶到。我必须先找一个地方处理伤口,稍作休整,更重要的是——研究那本《秘录》,尽快找到处理傩面的方法。
山路崎岖,荒无人烟。偶尔能看到一些废弃的炭窑或者猎人临时搭建的窝棚,大多已经坍塌腐朽,无法使用。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体力接近极限。就在我几乎要支撑不住时,转过一个山坳,看到前方不远处,紧贴着山壁,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了大半,看起来像是野兽的巢穴,但规模似乎不小。
谨慎起见,我没有立刻靠近。先是远远观察了片刻,又侧耳倾听,确认里面没有任何野兽的动静或人声。只有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
我拔出后腰的青铜匕首,小心地挑开藤蔓,手电光向洞内探去。
洞口不大,但里面似乎别有洞天。空气流通,没有明显的异味,只有泥土和岩石的气息。光线所及,能看到地面相对平整,似乎有人工修葺过的痕迹,但痕迹非常古老了。洞壁干燥,深处一片黑暗。
一个理想的临时避难所。
我侧身钻了进去。洞内比想象中要深一些,大约有十几平米的空间,最里面堆着一些干枯的杂草,似乎是某种动物曾经在此栖息留下的,但早已废弃多年。
确认安全后,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剧烈的疲惫和疼痛瞬间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靠着冰冷的石壁缓缓坐下,大口喘息,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必须先处理伤口。
我忍着痛,解开左臂上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条。伤口狰狞外翻,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白色,那是纸人留下的阴寒之气侵蚀的迹象。我从随身急救包里拿出消毒酒精——这玩意儿在这种环境下比任何符咒都实在——咬紧牙关,直接浇了上去。
“嘶——!”剧烈的灼痛让我倒抽一口凉气,额头青筋暴起。但伴随着剧痛,一股冰寒的气息似乎也被逼出了少许。
用干净纱布重新紧紧包扎好。又处理了身上其他几处较小的伤口。做完这一切,我已经几乎虚脱。
但还不能休息。
我掏出那个厚布口袋。它依旧在微微悸动着,表面的朱砂纹路比之前黯淡了不少。洞内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几度,源头就是它。
必须做点什么暂时加强封印。
我回忆着《秘录》中关于临时镇压的法子。需要阳刚炽烈之物,我的血似乎效果复杂,不能轻易再用。朱砂硫磺粉已经用完。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急救包里的酒精上。
高度酒精,性烈,属阳。
一个简单的念头闪过。
我没有犹豫,拧开酒精瓶盖,将里面剩余的大半瓶酒精,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淋在了布口袋表面,尤其是扎口的位置。
酒精迅速浸湿了布袋,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然后,我拿出打火机。
“咔嚓。”
幽蓝的火苗蹿起。
我看着那跳动的火焰,又看了看手中不断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布袋,眼神一冷。
将火苗凑近被酒精浸湿的布袋一角。
“轰”一下,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将整个布袋包裹!炽热的温度驱散了周围的寒意,火光跳跃,映照着山洞石壁。
布袋在火焰中微微扭曲,里面那东西的悸动明显变得剧烈起来,甚至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被压抑的嘶嘶声,仿佛极度厌恶这阳刚的火焰。
但我控制着火焰,只让它灼烧布袋表面和酒精,并不试图去真正烧毁里面的傩面——我知道那大概率是徒劳的。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暂时的压制。
几秒钟后,待酒精燃烧殆尽,火焰熄灭。布袋表面被熏得有些发黑,摸上去温热,那股阴寒之气被暂时压下去了不少,悸动也变得微弱了许多。
有效。但肯定持续不了太久。
我将暂时安静下来的布袋放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终于拿出了那本《林氏僮祭秘录》。
就着手电光,我忍着疲惫和身体的强烈抗议,开始逐字逐句地仔细翻阅,不再跳过任何晦涩难懂的部分。我需要找到关于“空白傩面”状态的确切记载,找到“纯阳之火”、“至亲之血”、“地脉之眼”的具体含义和操作方法。
时间一点点流逝。山洞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洞内只有我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秘录》的内容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黑暗和深奥,里面记载的许多仪轨和符咒都邪恶得令人头皮发麻。林家祖上钻研此道之深,简直骇人听闻。
终于,在关于反噬和核心显现的章节后面,我看到了一段更加详细、但也更加令人绝望的补充注解。字迹与前面略有不同,似乎是后来某位林家先祖留下的,充满了恐惧和懊悔:
“……僮核显化,空面悬庭,非吉非祥,乃大凶之兆。示其力竭,亦示其欲求不满,需更大血食阴祀方可满足,凶威更胜往昔……” “……纯阳之火,非俗世凡火,乃心火、雷火、功德火三者合一,引动极难,需天大机缘……” “……至亲之血,非寻常血脉,需三代直系血亲心头精血,于特定时辰,以秘法逼出,绘‘绝契’之印,方可污其灵性根基……” “……地脉之眼,非普通灵穴,需极阴转阳或极阳转阴之风水奇穴,借地气流转之力,方可镇压其不死不灭之性……” “……然即便三者俱全,成功亦不过十之一二,多半施术者亦遭反噬,神魂俱灭……慎之!慎之!不如远遁千里,或以同命之契转嫁他人,或可苟延残喘……”
看到这里,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心火、雷火、功德火?这去哪里找? 三代直系血亲心头精血?林家早就死绝逃散了,我上哪儿去找?就算找到,取人心头精血,与杀人何异? 极阴极阳转换之地脉之眼?这种风水宝穴(或者说凶穴)举世难寻! 而最后提到的“远遁千里”和“转嫁他人”,不过是饮鸩止渴,甚至更加卑鄙!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我心情沉重,几乎要被绝望淹没之时,我的手无意间翻到了《秘录》的最后一页。
这一页的材质似乎与其他页略有不同,更厚,更脆。上面没有文字,只用极其精细的墨线,绘制着一幅复杂的地图。
地图范围似乎就是雾锁村周边的山脉,但标注了许多《秘录》正文中提到的特殊地点,比如之前的乱葬岗、老槐树等。而在雾锁村后山极深之处,一个用朱红色点出的、极其隐蔽的地点,旁边标注着两个小字:
“残垣”
这是哪里?正文中从未提及。
我的目光猛地被地图角落的一行极其细小的、似乎是后来添上去的备注吸引住了。字迹潦草,仿佛书写者处于极大的恐惧或匆忙之中:
“……僮非本村之物,乃自‘残垣’而来……林家先祖偶得,招致大祸……彼处或有……源解?……或……大恐怖……勿近!勿探!”
自“残垣”而来?! 源解?!
这两个词像闪电一样劈入我的脑海!
“残垣”是什么地方?那里有解决这个傩面根源的方法?还是藏着更大的危险?
地图上那个朱红色的点,像是一盏微弱的、却充满诱惑的灯。
是相信《秘录》主要部分的记载,去寻找那几乎不可能凑齐的三种条件?还是……冒险去这个神秘的“残垣”一探究竟?
前者希望渺茫,近乎等死。后者未知,可能瞬间毙命,也可能有一线生机。
我几乎没有犹豫。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去源头看看!
我仔细地将地图烙印在脑海里,确认了方位和路径。那地方在后山深处,极其偏僻,恐怕比雾锁村更难抵达。
但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看起来有点希望的方向。
将《秘录》小心收好。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风呼啸,吹得洞口的藤蔓哗哗作响。
怀中的布袋似乎因为夜晚的降临,阴冷的气息又开始逐渐增强,表面的余温早已散尽。
我握紧了青铜匕首,靠在洞壁,强迫自己休息。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体力远未恢复。
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天亮之后,我必须再次出发,深入比雾锁村更加荒僻原始的后山,去寻找那个被称为“残垣”的地方,寻找那渺茫的“源解”。
今夜,注定无眠。洞外的每一丝风声,怀中的每一次微弱悸动,都清晰可辨。
而就在半梦半醒、意识模糊之际,我似乎又听到了那极其细微的、熟悉的……
纸片摩擦声。
“窸窣……窸窣……”
很近。
仿佛就在洞外。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顺着那无形的联系,一路跟着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