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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我被高仿号坑惨了

作者:就是喜欢光暗组合

字数:90974字

2025-08-25 10:07:31 连载

简介

光明神:我被高仿号坑惨了》由就是喜欢光暗组合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双男主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光明黑暗所吸引,目前光明神:我被高仿号坑惨了这本书写了90974字,连载。

光明神:我被高仿号坑惨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这日清晨,光明立于神殿最高的观星台,指尖拂过凝结的星象图。金瞳里映着细碎的星子,比千年前更亮——自幽冥花除净后,他潜心修持,当年自废的三成神力早已补回,圣光甚至比创世初时更纯粹,周身的金色光点流转时,连空气都染着淡淡的暖。

“传吾令。”他对着台下躬身的神仆开口,声音清冽如旧,只是添了几分岁月沉淀的稳,“择一日,选神使一人,随侍左右。”

神仆叩首应下:“谨遵光明神大人谕。”

消息传开时,光明大陆的神官与高阶神侍都动了心。能做光明神的神使,是何等的荣光。参选者排到了神殿外的白玉阶下,个个凝着最纯净的圣光,盼着被选中。

三日后,参选者立于神殿大殿,光明坐在圣座上,白袍垂落如流瀑。他目光扫过众人,没看资质,也没看圣光强弱——于他而言,神使不过是处理杂务的侍者,顺眼便好。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身影上。

那人穿着普通神侍的灰袍,身形清瘦,银发用布带束在脑后,只露出一截光洁的下颌。抬头时,露出双浅灰的眼眸,看着平平无奇,既无强韧的神力波动,也无出众的容貌,却奇异地让光明顿了顿。

“汝。”光明抬了抬指尖,金瞳落在他身上,“上前。”

灰袍神侍依言上前,步履稳得没半分慌乱。走到殿中,他单膝跪地,声音低哑却清晰:“属下参见光明神大人。”

“自今日起,汝便是吾之神使。”光明没问他的名字,也没问来历,指尖凝出枚淡金的令牌,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持此令,可自由出入神殿各处。”

神侍拾起令牌,指尖触到令牌上的圣纹时,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却依旧低眉顺眼:“属下遵命。”

这人便是黑暗。

三日前,他在黑暗神殿的星轨仪上推算出异常——星子偏移的轨迹隐隐指向光明,带着极淡的“陨”气。他不敢声张,更不敢以真身靠近——光明如今神力鼎盛,若察觉他的气息,怕是会立刻斥退。思来想去,竟只能化作普通神侍的模样,混在参选者中,赌一把能被选中。

此刻跪在殿中,听着光明那句“吾之神使”,黑暗藏在灰袍下的指尖悄悄攥紧。冰蓝眼眸早已敛去光华,只余一片浅灰,可落在圣座上那道身影上时,藏了亿万年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知道光明选他全凭“顺眼”,甚至可能过几日就忘了他的模样。可没关系,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递递卷宗、拂拂圣座上的灰,也好。

自此,光明神殿多了位沉默的神使。

神使话极少,每日只做分内事:清晨用圣露擦拭观星台的星象图,午后替光明整理堆积的卷宗,傍晚在殿角燃上安神的圣香。动作总是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偶尔光明抬头看他,他便立刻垂眸,浅灰的眼眸里瞧不出半分情绪。

光明对他算不上热络,也算不上冷淡。吩咐事务时,只用“吾之神使”相称,语气与对其他神仆并无不同。

“吾之神使,将东境的春耕名册取来。”

“吾之神使,观星台的星轨仪需擦拭了。”

“吾之神使,退下吧。”

黑暗总是应“属下遵命”,然后安静地去做。有时整理卷宗到深夜,他会借着烛光,悄悄看一眼圣座上闭目修持的光明——白袍沾着星光,银发散在肩头,呼吸匀得像圣泉的流水。黑暗便会放缓动作,指尖凝出丝极淡的黑暗神力,悄悄护住殿门的缝隙,免得夜风灌进来扰了他。

这日深夜,光明修持完毕,见神使还在殿角整理旧卷宗,指尖的圣光落在泛黄的纸页上,动作轻得像拂尘。

“时辰不早了。”光明开口,打破了殿内的静,“明日再理。”

神使手一顿,抬头时,浅灰的眼眸在烛光下亮了亮:“属下这就整理好。”

光明没再催,看着他将最后一卷卷宗归位,又仔细拂去书架上的灰。忽然想起什么,淡淡道:“汝的嗓音,似是受过伤?”

黑暗的心猛地一缩。他化作神侍模样时,刻意压着声线,让声音听起来沙哑些,免得被认出。此刻被问起,只低低应:“幼时误触深渊瘴气,伤了喉间,不碍事。”

光明“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于他而言,神使的过往无关紧要,方才不过是随口一提。

等神使退下,殿内只剩光明一人。他指尖落在方才神使整理过的卷宗上,那里还留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圣光的冷意,快得像错觉。光明皱了皱眉,指尖凝出圣光扫过,那冷意便散了——许是神侍常年待在殿外,沾了些晨露的寒气。

他没放在心上,转身走向内殿。

而退到殿外的黑暗,靠在冰凉的廊柱上,抬手按了按喉间。方才光明问起时,他差点绷不住伪装——他哪受过什么瘴气伤?不过是怕声音太像,露了破绽。

廊外的月光落在他灰袍的衣角上,黑暗望着内殿透出的圣光,浅灰的眼眸里漫开深沉的柔。

还有多久?他不知道。星轨仪上的“陨”气一日比一日重,可他查不出危险来自何处。

但没关系。

只要能这样站在他身边,做个无名无姓的神使,等危险真的来时,他便替他挡着。哪怕要动用全部神力,哪怕要暴露身份,哪怕会被他厌弃——只要能护他周全,什么都值。

夜风卷着圣麦的香气掠过神殿,黑暗直起身,缓步走向神使居住的偏殿。明日还要早起擦拭星象图,他得养足精神。

至少此刻,他还能做“吾之神使”,还能守着他的光明神。这就够了。这五百多年,光明神殿的晨露似乎都比往日稠些。

每日清晨,黑暗总比光明起得早。他会提着盛圣露的玉壶,去观星台擦拭那面巨大的星象图——图上的星轨刻了亿万年,被圣光养得温润,却也积着不易察觉的尘。他擦得极慢,指尖裹着丝极淡的神力,既不损伤石纹,又能将尘垢拭得干干净净。等光明踏着晨光走上观星台时,星象图总亮得能映出人影。

“今日西境的星子偏了半分。”光明立在图前,指尖点向西南角的“奎宿”,金瞳里映着星轨,“似有异动。”

黑暗正弯腰收拾玉壶,闻言直起身,顺着他指尖看去,浅灰的眼眸里闪过丝极淡的锐光——那处星轨偏移的弧度,比他昨夜在星轨仪上看到的更明显些。他压下心头的沉,低声道:“属下已将西境的异动卷宗整理好,放在殿内案上了。”

光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指尖凝出圣光,沿着星轨缓缓描过。黑暗便站在他身侧半步远的地方,没再打扰,只悄悄将玉壶往旁边挪了挪,免得磕碰到他的袍角。

他喜欢这样的时刻。晨光落在光明的银发上,泛着细碎的金,圣光从他指尖流出来时,暖得像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光。五百多年来,这样的晨居多了,光明似乎也渐渐习惯了他在旁——有时会随口问一句“卷宗何在”,有时会让他递一块擦星象图的软布,甚至有一次,光明修持时不慎碰倒了案上的圣水瓶,是他伸手接住的,瓶身擦过光明的指尖,光明也只淡淡道了句“多谢”。

那两个字,让黑暗在殿外的廊下站了半盏茶的功夫,指尖还留着圣水瓶冰凉的触感,心口却暖得发涨。

午后整理卷宗时,常遇着些古老的典籍。光明偶尔会让他读一段——那些典籍用创世初的古文写就,神仆们大多认不全,唯有黑暗,自混沌时便陪着光明,这些文字于他而言,比母语还熟。

“读第三卷的后半段。”光明靠在圣座上,指尖捏着枚星子玉佩,目光落在窗外的圣麦田上。

黑暗应了声“是”,拿起卷宗。他刻意压着声线,让沙哑里添了些沉稳,读得不快,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混沌分野,光暗相生,星轨为契,互为依凭……’”

读到“光暗相生”时,他的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抬眼时,见光明正望着窗外,金瞳里没什么情绪,似乎只是听着,并未在意。黑暗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读,只是指尖捏着卷宗的力道紧了些——这五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又软又麻。

等读完了,光明才收回目光,淡淡道:“这段讲的是光暗边界的星轨规则。”他指尖的玉佩转了转,“汝读得不错。”

这是五百多年来,光明第一次夸他。黑暗低下头,掩去眼底的亮,声音依旧低哑:“属下分内之事。”

傍晚燃圣香时,有时会遇上雷雨天。光明大陆的雷极少,偶有一次,雷声震得神殿的窗棂发颤,光明却仍在观星台修持,仿佛未闻。黑暗端着香盘过去时,见他白袍的一角被风吹得贴在石栏上,指尖的圣光却稳得没晃半分。

“观星台高,雷雨天易引圣力紊乱。”黑暗放下香盘,忍不住开口提醒,“属下已将内殿的安神香燃好了。”

光明睁开眼,看向远处滚过的雷云,金瞳里映着电光:“无妨。星轨在雷雨天更清晰。”

黑暗没再劝,只是默默走到石栏边,指尖凝出丝黑暗神力,悄悄缠在窗棂上——那神力被他凝得极淡,混在圣光里,连光明都察觉不出,却能挡去大半的风。做完这些,他才退回殿角,立在香盘旁,像尊沉默的石像。

光明修持到深夜,起身时见他还在,眉峰微蹙:“汝不必守着。”

“属下等大人一同回殿。”黑暗道。

光明没再拒绝,转身往殿外走。黑暗跟在他身后半步远,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落在石阶上,嗒、嗒,轻得像落雪。走到回廊拐角时,光明忽然停下脚步,没回头:“明日东境的神官来觐见,汝替吾整理好东境的赋税名册。”

“属下遵命。”

“不必太急,今夜早些歇着。”

黑暗的脚步猛地顿住。

光明没再说话,径直往前走了,白袍的衣角扫过廊下的圣麦,带起一缕淡香。黑暗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浅灰的眼眸里漫开极深的柔。

五百多年了,他从不敢奢望光明会在意他是否歇息,可方才那句“不必太急”,却像颗圣果落进心湖,漾开圈圈暖纹。

他知道,光明或许只是随口一提,或许只是觉得神使累了会耽误明日的事。可那又如何?只要能这样跟在他身后,听他说句话,替他整理卷宗,甚至只是在雷雨天替他挡挡风,就够了。

夜风卷着圣麦的香气过来,黑暗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跳得稳,却比往日更有力些。他转身往自己的偏殿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

明日要整理东境的名册,得早些歇着。

他的光明神还在等着他,哪怕只是做个递名册的神使,他也得做好。天空裂开第一道缝时,光明正在观星台核对星轨。那道缝斜斜划在光明大陆的上空,黑红色的混沌之气像蛇一样钻出来,落地就化作魔物,尖啸着扑向就近的圣城。

“光明神大人!”神仆跪在观星台下,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东境已被魔物占了半座城,混沌之气还在扩散!”

光明抬眼时,金瞳里映着那道越来越宽的裂缝,周身的圣光瞬间炸开。他没回头,只淡淡道:“传令下去,所有神官守境,不得让魔物越界。”指尖凝出圣光符,拍向观星台的石座——符纸化作金芒,瞬间传遍光明大陆的神殿,是“死守”的号令。

“大人要去哪?”神仆抬头时,见光明已走向裂缝的方向,白袍在混沌之气里猎猎作响。

“关缝。”光明的声音隔着风传来,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

黑暗那时正端着整理好的东境名册往殿里走,听见动静冲到观星台,正看见光明的背影要融进那道裂缝。他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单膝跪地:“光明神大人!属下请随您同去!”

光明脚步没停,回头时金瞳扫过他,带着冷意:“此去凶险,汝留着守神殿。”

“属下……”黑暗还想说什么,却被光明抬手打断。

“退下。”圣光落在他身前,像道无形的墙,“这是命令。”

光明转身跃入裂缝时,黑暗还跪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那道裂缝吞吐着混沌之气,听着远处魔物的尖啸,浅灰的眼眸里瞬间漫开冰蓝的光——他不能让光明一个人去。

裂缝里比想象中更暗。混沌之气浓得化不开,魔物像潮水一样涌来,每一只都比外界的凶戾十倍。光明指尖的圣光炸开,瞬间清出一片空地,目光却落在深处那团蠕动的“源核”上——混沌之气就是从那里涌出来的,要关缝,得先灭了它。

他刚要冲过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回头时,看见那灰袍的神使正撞开一只扑来的魔物,肩甲被魔物的利爪划开,灰袍渗出血迹,却还是固执地站到他身侧:“属下……不放心大人。”

光明的眉峰瞬间蹙起:“谁让你来的?出去!”

“属下死也不出去。”黑暗的声音哑得厉害,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普通的圣光剑,挡在光明身前,“大人要灭源核,属下替您挡着魔物!”

话音未落,又一批魔物涌来。黑暗挥剑时故意放慢了半分,剑尖擦过魔物的鳞甲,没能一击致命,反被魔物的尾扫中腰侧,踉跄着退了两步,咳出一口血——那血是他用黑暗神力凝的,看着吓人,实则不伤根本,却足够让光明信他是真的在拼命。

“胡闹!”光明厉喝一声,指尖的圣光分了一半,替他清掉近身的魔物。可源核那边的混沌之气更浓了,涌来的魔物越来越多,他既要护着源核方向,又要分心顾着神使,竟渐渐有些吃力。

黑暗看在眼里,心沉得更厉害。他知道不能再拖了——源核的气息越来越强,再等下去,光明就算能灭了它,也得耗掉大半神力,说不定真会应了那“陨落”的星轨。

“大人!”黑暗忽然喊了一声,趁着光明分神的瞬间,猛地冲向源核的方向。他没回头,只将体内的黑暗神力往体表一凝,故意让它看起来像濒死时爆发出的圣光——灰袍瞬间被这股力量撑裂,浅灰的眼眸里闪过丝极亮的光,像流星坠地。

“你干什么!”光明瞳孔骤缩,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片飞散的灰袍碎片。

黑暗的声音隔着混沌之气传来,低哑却清晰:“属下……护大人……”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那股伪装成圣光的黑暗神力炸开,比光明的圣光更烈,瞬间裹住源核,连同周围的魔物一起,炸成了飞灰。混沌之气失去源头,开始退散,天空的裂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光明僵在原地,手里捏着那片灰袍碎片,碎片上还沾着假的“血迹”。他看着黑暗“自爆”的地方,那里只剩一片虚无的黑,连一丝神力波动都没留下——像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裂缝彻底合上时,光明回到了光明神殿。观星台的星象图还亮着,东境的名册放在案上,页角被人细心地抚平了。殿角的圣香还在燃,烟缕直直地往上飘,像极了那个总是沉默站在那里的身影。

神仆来报:“光明神大人,魔物已清,裂缝已关。”

光明没应声,只是捏着那片灰袍碎片,指尖的圣光落在碎片上,却没能让它恢复原样。他忽然想起这五百多年——每日清晨擦得发亮的星象图,深夜整理得整齐的卷宗,雷雨天悄悄挡在窗棂上的风,还有那日读典籍时,读到“光暗相生”时那瞬间的停顿。

原来有些人在身边时,你觉不出什么;等真的没了,才发现殿里的光好像都暗了半分。

他将灰袍碎片放在案上,与东境的名册摆在一起。指尖拂过名册的封面,那里有个极淡的指印,是神使常年翻书留下的。

“退下吧。”光明的声音很轻,金瞳里没什么情绪,却比往日多了些空茫,“让吾一个人待着。”

神仆退出去后,殿里只剩圣香燃烧的轻响。光明坐在圣座上,望着空无一人的殿角,忽然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的神元很稳,比千年前更盛,却奇异地空了块,像被人挖走了什么,风一吹就发疼。

他想起神使最后冲向源核的背影,想起那句“属下护大人”,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而黑暗大陆的神殿里,黑暗正靠在石座上,胸口的神力还在紊乱——方才那“自爆”虽说是伪装,却也耗了他近半的神力。神侍递来伤药,他摆摆手,冰蓝眼眸望着光明大陆的方向,那里的圣光亮得刺眼。

“大人,您……”神侍犹豫着开口。

“没事。”黑暗的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丝笑意,“他安全了就好。”

他知道光明现在一定在神殿里。或许在看那本名册,或许在摸那片灰袍碎片。但他不能去——光明若知道神使就是他,以光明的性子,怕是会立刻划清界限,甚至可能因“被欺骗”而恼。

不如就这样。让光明以为神使死了,带着那点或许有或许无的念想,继续做他的光明神,守他的光明大陆。

黑暗闭上眼,指尖凝出丝黑暗神力,在空中画了个极淡的星轨——那是光明神殿观星台的星轨。画完了,他轻轻吹散,像在吹散一场做了五百年的梦。

此后,光明大陆的观星台每日清晨依旧会被擦得发亮,只是换了新的神侍,总擦不出从前的光泽。光明神还是那样清冷,只是偶尔会对着空殿角坐半晌,指尖捏着那片灰袍碎片,不说话。

而黑暗大陆的深渊边,总能看见道黑金色的身影。他望着光明大陆的方向,一站就是百年。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只知道每次他转身时,冰蓝眼眸里都带着点浅淡的柔,像藏着片化不开的光。

他们又回到了千年前的样子,隔着光与暗的边界,各自守着自己的大陆。只是这一次,黑暗知道,他的光明神好好的;而光明偶尔望着天空时,会想起那个灰袍的神使,想起那句“属下护大人”,心口那处空着的地方,会悄悄暖半分。

这样,就够了。光明庆典的前三日,光明第一次踏足人间的市集。

他没穿白袍,只换了身寻常的素色布衫,银发用木簪束起,金瞳敛了大半光华,混在攒动的人影里,竟没被认出来。市集里满是烟火气,卖糖人的小贩吹着琉璃哨,穿粗布裙的姑娘提着竹篮笑,连空气里都飘着蒸糕的甜香——这些是光明神殿里从未有过的,热闹得像团暖烘烘的火。

“先生,尝尝?”旁边卖蒸糕的老妇递来块温热的糕,皱纹里都堆着笑,“刚出锅的,甜。”

光明迟疑了瞬,伸手接过。蒸糕的热气烫得指尖发暖,咬下去时,糯米的软混着豆沙的甜,漫在舌尖。他忽然想起五百多年前,神使替他整理卷宗时,总会在案上放块温着的圣果糕——那时他只当是神使分内的事,从未想过,那糕的温度,原是要让他在翻卷宗的间隙,能暖一暖指尖。

“多谢。”他低声道,声音比在神殿时软了些。

老妇笑着摆手,转头给身边的老汉递了块:“你也尝尝,看咸淡。”老汉接过,没说话,只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裙,指尖擦过她鬓角的白发,自然得像呼吸。

光明站在原地,看着那对老夫妻。没什么情话,没什么亲昵的动作,可老汉递糕时的眼神,老妇拢围裙时的笑意,却比神殿最亮的圣光还暖。他忽然想起神使总在他修持时,悄悄往案上添圣泉水——那时他只当是神使细心,此刻才懂,那不是细心,是藏了五百年的“在意”。

往前走了走,见个穿青布衫的少年,正踮着脚给墙头上的姑娘递花。姑娘红着脸接了,把手里的帕子塞给少年:“帕子洗好了,你别总用袖子擦汗。”少年挠着头笑,帕子攥在手里,像攥着块暖玉。

“护着你呀。”少年低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被风送进光明耳里。

光明的脚步猛地顿住。

“护着你呀。”

像极了裂缝里,神使冲向源核时那句“属下护大人”。那时他只当是神使愚忠,是胡闹,甚至动了怒。可此刻想起那灰袍被炸开时飞散的碎片,想起神使浅灰眼眸里最后那点亮——那哪里是愚忠?那是拼了命的护,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他从“陨落”的星轨里拉出来。

心口忽然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连呼吸都带着涩。他捏着蒸糕的指尖开始发颤,金瞳里映着少年姑娘的身影,却渐渐叠化成那个灰袍的神使——擦星象图时弓着的背,读典籍时低哑的声,雷雨天挡在窗棂前的肩,还有最后冲向源核时,那决绝得像要燃尽自己的背影。

五百多年。

他竟从未好好看过他。从未问过他的名字,从未问过他的来历,甚至在他自爆后,也只当是“尽忠”,连句“谢”都没来得及说。

“先生,您怎么了?”卖花的小姑娘见他站着不动,仰着头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光明回过神,摇摇头,指尖的蒸糕不知何时凉了。他没再往前走,转身往市集外走,脚步竟有些踉跄。路过那对老夫妻的摊子时,老妇还在笑:“今日人多,收摊了给你买块糖吃。”老汉应:“好。”

简单的两句,却像针似的扎进光明心里。

他忽然明白,神使那些沉默的陪伴,那些不动声色的照顾,那些拼了命的守护,原是凡人嘴里的“爱”。只是神使从不说,他也从未懂。

回到光明神殿时,天已擦黑。观星台的星象图还亮着,是新的神侍擦的,却没神使擦得亮,石纹的缝隙里还留着点尘。案上的东境名册还放着,旁边压着那片灰袍碎片,五年了,圣光都没能将它化去。

光明坐在案前,指尖拂过那片碎片。碎片很薄,带着点粗糙的布纹,像神使总穿着的灰袍。他忽然想起神使的声音,哑得像受过伤,却总在他问“卷宗何在”时,答得又快又清楚;想起神使的手,总带着点薄茧,擦星象图时却轻得像怕碰碎了星子。

“吾之神使……”他低声唤了句,声音轻得像叹息。

殿里没人应。只有圣香燃烧的轻响,烟缕直直地往上飘,像极了那个总沉默立在殿角的身影,却再也不会回头了。

心口的闷渐渐变成了疼,酸溜溜的,从喉咙一直漫到眼眶。他活了亿万年,第一次知道“难过”是这种滋味——像被人挖走了块心,风一吹就空落落的疼,连圣光都暖不回来。

他终于懂了。却懂晚了。

窗外的圣麦田翻着金浪,像千年前黑暗神殿改种的那片。光明望着麦田,金瞳里第一次漫开雾似的湿意——原来有些爱,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它有多沉;有些人,要等不在了,才知道他曾是你身边最暖的光。

而他的神使,那个连名字都没被问过的神使,再也回不来了。光明神殿的圣泉泛起涟漪时,光明正捏着那片灰袍碎片。碎片上忽然漾开一丝极淡的冷意,不是圣光的暖,也不是人间的烟火气,是种沉得像深渊的凉——这气息他认得,千年前在黑暗神殿见过,是黑暗神力特有的冷。

他指尖猛地收紧,金瞳里瞬间炸开圣光。

那冷意顺着碎片往上爬,一路往西北去,最终落在黑暗大陆的方向。

是黑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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