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穿成资本家崽崽?玉佩开溜香江暴是一本备受好评的年代小说,作者姜绵竹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姜锦都硕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引人入胜。如果你喜欢阅读年代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值得一读!
穿成资本家崽崽?玉佩开溜香江暴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古艺斋的灯光在深水埗的夜色中,像一粒微弱的萤火。
铺子里,姜锦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柜台,指尖下的木质纹理仿佛都带着下午那惊心动魄的余悸。积古斋、灰衣老人、玉佩的悸动……这些画面如同鬼魅,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却总忍不住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仿佛下一秒那扇沉重的卷帘门就会被什么不祥之物叩响。
里间,都明轩拨算盘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凌乱,不时停下,发出轻微的叹息。文佩仪默默地将凉掉的饭菜又热了一遍,蒸汽氤氲中,她的眉头也锁着化不开的愁绪。姜怀谦依旧坐在窗边,外面的霓虹灯光在他浑浊的眼底投下变幻的光斑,却照不进那深潭般的沉寂。
都硕回来时,带进一身夜风的凉意和外头的喧嚣残响。他脱下外套,目光习惯性地在铺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姜锦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并未多问。
吃饭时,气氛比往日更加沉闷。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咀嚼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最终还是都明轩打破了沉默,他放下筷子,看向都硕,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阿硕,今天……在外面还顺利吗?”
都硕扒饭的动作顿了顿,咽下口中的食物,才道:“跑了几个地方,打听塑胶机器的事,价钱咬得死贵,而且现货难找,都要预订,周期长,定金也高。”他语气平淡,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焦躁却显而易见。
文佩仪忍不住道:“那么贵……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路子?或者,再等等?”
“等?”都硕放下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坐吃山空?还是等到别人把所有的机会都抢光?”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溅起压抑的涟漪。文佩仪噤了声,低下头。都明轩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姜怀谦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都硕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但话里的内容却依旧沉重:“爸,妈,伯父,不是我想逼大家。是这世道,它不等人。我们那点钱,看着多,在这香江,不经花。租房、吃饭、日常开销,还有这铺子的租金……每天眼睛一睁,就是在烧钱。不想办法开源,坐等着就是死路一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姜怀谦身上,语气变得更加复杂:“而且……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就窝在这小铺子里,靠着给人修补破碗烂罐过活吧?”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姜怀谦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他的背脊似乎更加佝偻了一些,握着筷子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铺子里陷入一种令人难堪的寂静。
姜锦的心揪紧了。她看着父亲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又看看都硕那混合着焦虑和决绝的侧脸,一股酸楚涌上喉头。她知道都硕说得对,现实的压力迫在眉睫。可她同样也能感受到父亲那无声的痛苦,那种从云端跌落泥泞、连最后一点体面和用处都要被剥夺的绝望。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铺子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迟疑的脚步声,停在了卷帘门外。
笃笃笃。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这么晚了,会是谁?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都硕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后腰——那里藏着一把他从黑市弄来的、用来防身的匕首。姜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下午的恐惧再次袭来。
都明轩壮着胆子,提高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安静了一下,然后,一个有些耳熟、带着浓重沪上口音的声音响了起来,透着几分不确定和尴尬:“请问……是古艺斋吗?姜……姜老板在吗?”
姜老板?
这个久违的、带着特定时代印记的称呼,让铺子里的几人都愣住了。
都硕和姜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都硕示意其他人别动,自己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门缝谨慎地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人影,穿着不合时宜的旧西装,头发梳得勉强整齐,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借着街灯的光,都硕看清了那人的脸——一张带着几分落魄和惶恐,却又依稀有些面熟的脸。
都硕的记忆力极好,他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几个呼吸后,他脸上的警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诧异。他回过头,对同样一脸惊疑的姜怀谦低声道:“伯父,是……兴华纺织厂的那个刘账房?”
兴华纺织厂?姜怀谦的厂子?
姜锦和都明轩也都吃了一惊。文佩仪更是捂住了嘴。
姜怀谦的身体猛地一震,浑浊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因为虚弱和激动而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都明轩扶住。
“刘……刘昌?”姜怀谦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不成调。
门外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哭腔:“是我是我!姜老板!真是您啊!我……我可找到您了!”
都硕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咔哒一声,拉开了卷帘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一个五十岁上下、面容憔悴的男人,正是当年姜家兴华纺织厂的账房先生刘昌。他比记忆里苍老消瘦了许多,眼下的青黑和眉宇间的愁苦几乎刻进了骨头里。他手里提着的,是一盒看起来廉价的饼干。
看到门内出现的姜怀谦,刘昌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口,声音哽咽:“姜老板!我……我对不住您啊!当年厂子里……我没能……”
突如其来的故人,突如其来的跪拜,让古艺斋里的众人都懵了。
姜怀谦看着跪在眼前的老部下,嘴唇哆嗦着,百感交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当年仓皇离沪,厂子、家业顷刻崩塌,这些旧日的雇员伙计,命运可想而知。他从未想过,竟会在香江这陋巷之中,以这种方式重逢。
“起来……快起来……”姜怀谦的声音终于冲破了阻碍,带着嘶哑,“进来说话,像什么样子!”
都硕将刘昌扶了起来,引他进店,然后迅速重新拉下了卷帘门,隔绝了外界可能投来的视线。
刘昌进了店,依旧局促不安,看着这狭小简陋的铺面,再看看昔日东家如今清瘦憔悴的模样,眼圈又红了,迭声道:“姜老板,您……您受苦了……”
“都过去了,不提了。”姜怀谦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你怎么会来香江?又怎么找到这里的?”
刘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厂子没了之后,我在沪上躲躲藏藏了一阵,实在待不下去了,去年底咬牙变卖了家里最后一点东西,凑了张船票偷渡来的香江。来了之后,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只能在码头、工地做点苦力,勉强糊口……”
他说的艰难,但寥寥数语背后,显然是无数难以言说的辛酸。
“前几天,我在油麻地那边扛包,偶然听两个同样从沪上来的老乡闲聊,说深水埗这边开了家叫‘古艺斋’的铺子,老板姓姜,看老东西眼光毒得很……我……我就留了心,想着会不会是您……今天下了工,就一路找过来了……”刘昌的声音带着侥幸和后怕,“没想到,真是您……”
故人重逢,却没有多少喜悦,更多的是世事无常的唏嘘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
姜怀谦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来了就好,活着就好。”
刘昌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将手里那盒饼干放到桌上,局促道:“也没……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心意……”
“有心了。”姜怀谦点点头,目光落在刘昌那双布满老茧和伤口的手上,那是做惯了粗活的手,不再是当年拨弄算盘的那双。“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昌的脸上露出苦涩:“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卖力气呗,走一步看一步……总得活下去。”
铺子里再次沉默下来。
都硕站在一旁,一直安静地听着,目光在刘昌和姜怀谦之间来回移动,眼神深邃,似乎在急速思考着什么。
忽然,他开口问道:“刘账房,你刚才说,你在油麻地码头做工?”
刘昌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是,都在那一带。”
“那边……情况熟吗?”都硕追问,“比如,哪些仓库管得严,哪些货船常跑哪条线,哪些工头说话管用……这些,有了解吗?”
刘昌虽然不明白都硕为什么问这些,但还是老实回答:“做了大半年,多少知道一点。油麻地那边码头杂,帮派多,规矩也乱……不过混久了,哪个仓库看门的喜欢喝酒,哪个船老大抠门,哪个工头手底下人多,还是能摸清一些的。”
都硕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他看向姜怀谦,又看向都明轩,最后目光落在姜锦脸上,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光芒。
“爸,伯父,”都硕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或许……我们眼前就有一条路。”
所有人都看向他。
“刘账房熟悉码头底层的情况,这是我们现在最缺的。”都硕思路清晰,语速加快,“塑胶花机器一时半会儿搞不定,贸易行没根基难做。但码头……永远缺人手,也永远有机会。我们可以不用自己出面,通过刘账房,先从小处入手。”
“比如?”都明轩忍不住问。
“比如,凑点本钱,让刘账房牵线,从那些南洋过来的散货船上,盘一点紧俏又不起眼的小东西——橡胶底、五金零件、甚至是一些稀罕的药材。不用多,量小,周转快,风险可控。就在这深水埗、油麻地的市井里散掉。”都硕的目光锐利,“赚不了大钱,但至少能让我们活得更从容些,也能慢慢摸清这里的门道,建立起一点自己的关系。”
他看向刘昌:“刘账房,你愿意帮忙吗?当然,不会让你白忙,赚到的钱,有你一份。”
刘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得手足无措:“愿意!愿意!姜老板,都少爷,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这条命都是你们的!我肯定好好干!”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原本沉郁的气氛陡然活络了一些。
姜怀谦看着都硕,看着激动不已的刘昌,浑浊的眼底似乎也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宏大计划,而是一条看得见、摸得着,能够立刻踩下去的石头。虽然依旧艰难,虽然依旧充满了风险,但至少,是向前走了。
都明轩也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正算得上希望的神色。
姜锦看着都硕,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光芒——那是绝境中寻找生机的锐利和果决。他总能最快地抓住关键,将不利转化为有利。下午那场因佛像而起的争吵阴影,似乎也在这务实的计划面前,被暂时冲淡了。
“那就这么定。”都硕一锤定音,“明天我开始筹钱。刘账房,你这几天多留意码头那边的消息,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货。”
“哎!好!好!”刘昌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
旧日的账房先生,在香江的码头找到了新的活计。而古艺斋这艘飘摇的小船,似乎也终于找到了一条或许能通往更深水域的、狭窄却真实的航道。
希望如同微光,再次照亮了这间陋室。
然而,姜锦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枚温热的玉佩。
她不知道,这条新的路上,是否也潜藏着如“积古斋”那般未知的危险。
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