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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句不算公报私仇,表明的也是墨行桉自己的立场:公事公办。

只是吴书言说得对,驸马一案就算有疑义,也跟玄察司无关,玄察司不能因为肖夫人找上门来就接手。除非这里头有诡案的成分,或者能确定广平公主使用了小燕国的巫蛊之术。

“事情的关键在于那只木雕。”慕惊语说,

“肖夫人对木雕有怀疑,而我对棺木里的味道也有怀疑。

那么就很有可能我二人怀疑的是同一样东西!我们有没有办法得到那只木雕呢?”

一时间人们纷纷摇头,谢知尘说:“都装棺了,除非公主点头开棺,否则没可能得到。”

墨行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除非去偷?”

“嗯?”慕惊语一愣,

“扒人棺材可不是什么正经事啊!”

他斜眼看她,

“挖坟掘墓之事,你还少干了?”

“你说慕家?”她摇摇头,

“那不一样!慕家祖宗就没有好东西,活该被刨坟。

但驸马这事儿不一样!

我听你们的意思,驸马是个好人,我总不能去扒一个好人的棺材,我也是有原则的!”

墨行桉劝她:“为了查案。”

慕惊语:“……那要不……晚上去一趟?”

当天夜里,墨行桉慕惊语二人又去了公主府。白天来时走正门,夜里就只能翻墙。

公主府的戒备一般般,用墨行桉的话说,这里的暗卫可能连姜极武都打不过。

但其实最初公主府的戒备是十分森严的,先帝在世时赐下这府邸,同时也派了一队亲卫来保护公主的安全。怕的是小燕那边还有余孽没有清剿干净,回过头来拿公主撒气。

后来先帝驾崩,距离那场战事也过去了许多年月,公主府这边的人该撤的就撤掉了。

当然,也可以再换好的,可是那得自己出银子。

公主手里有银子,但不擅经营,坐吃山空。

驸马这几十年的日子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他恨不能赶紧死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

所以如今的公主府所谓的戒备其实就是个摆设,没什么大用。

二人轻轻松松摸进灵堂,夜里的公主府安安静静的,下人们也不再哭灵,甚至都没有好好跪着。一个个东倒西歪睡得昏沉,甚至还有趴在火盆边上就睡着了的。

墨行桉“咦”了一声,

“迷药。”

慕惊语“呀”了一下,

“坏了!”

当真坏了,有人捷足先登,已经将木雕取走了。

棺木里只剩下驸马的尸体和一些陪葬的珍宝,哪里还有木雕的影子。

随着棺盖移开,那股子药味儿比白天的时候明显了许多。

木雕虽已不在,但味道还留在棺木里,十数种不同于中原地区的药材味道扑鼻而来,连墨行桉都闻到了。

“果真有问题。”他拉了慕惊语一把,示意她往后挪挪。

“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配方,不知为何名,但其中几味主材在西域那边较为常用。”

“西域?”她琢磨了一下地理位置,继而点头,

“确实是那边更常见一些,不过究竟是何人将这种药带入九幽城来?又是何人利用了木雕来杀害驸马?真的会是广平公主吗?”

慕惊语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脚步往左边挪了下,身子微转,变成了背对着墨行桉。

眼中红光闪烁,很快锁定了棺中驸马的尸体。

这是一位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的男子。

年轻时的样貌虽不及墨行桉,但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青衣少年,意气风发,整个人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挥毫成诗,都能泼墨为画。

年轻时的肖夫人亦是个标致的美人,月白长裙,淡妆简饰,明媚又不张扬,站在裴行身边笑颜如花,任谁看了能不说一句天造地设?

她看到裴、元两家欢欢喜喜地交换庚帖,过了大聘,然后就是公主回朝,拆了这桩婚。

几十年岁月,裴行与公主过得甚是煎熬,无数次吵架,吵到公主又摔又砸,甚至还有一次放火烧了一间屋子。

裴行却依然是温和模样,任公主如何闹,他都不说话,也不生气,甚至连责备都没有。

最后吵到公主没了脾气,两人的日子就过得更冷清了。

两人这些年一直是分房睡的,就算最开始公主强迫裴行洞房,裴行也如行尸走肉一般,一动不动,由着公主自己折腾。

公主也有自尊和骄傲,如何还折腾得下去,只能放裴行离开,然后掩面而泣。

裴行得到了一只木雕,是在一间有些昏暗的小屋子里。

慕惊语很努力去看这幅画面,能看到屋子有很多木雕,还有一双苍老的手拿着刀在不停地雕刻。雕着雕着,那木雕就开始能看出模样来。

那是肖夫人年轻时的模样,是还没有成为肖夫人的元如意的样子。

裴行很高兴,接过木雕时双手都在颤抖。面上更是一种满足的表情,给了对方很多银子。

慕惊语很想看到雕刻人的模样,可惜,她是永远看不到至关重要之人的长相的。

只能看到裴行带着那木雕离开,脚步匆匆,走出去很远才停了下来。

天很黑,没有月光,看不清楚路面。只看到裴行将那只木雕紧紧抱在怀里,再小心翼翼藏好。

后来是跟公主吵架,藏好的木雕到底还是公主发现了,平静了许多年的公主再次发疯,这一吵架从天黑吵到天亮,又从天亮吵到天黑。

裴行始终保持着温和模样,只在公主想要夺走木雕时,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死死抵住自己的脖子。

公主妥协了,任由裴行整日将那只木雕带在身边。

再后来,裴行跳河了。

她亲眼看到裴行抱着那只木雕一步一步走向湖心亭,口中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

唇语并不难读,那是肖夫人的名字。

不只是念叨着肖夫人的名字,从裴行的神情来看,就好像他行走的正前方,肖夫人已经站在那里了一样。

他直奔着那个方向而去,也不管前面究竟是什么环境,是地面还是栏杆,是亭子还是水面。就那么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尽头,翻过栏杆,掉进了水里。

再捞上来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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