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异能局限与柳曼云的破绽
巷口的风卷着艾草末子扑在脸上，洛昭攥着口袋里的布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赵伯的惨叫声像根针，扎得她耳膜发疼。拐过三个弯，才敢靠在斑驳的墙根上喘气，手心里全是冷汗。
布包是用粗麻布缝的，摸起来方方正正的，大概有巴掌大。洛昭解开绳结，里面露出块灰扑扑的石头，跟赌石摊上的废料没两样。她试着调动透视能力，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发黑 —— 刚才在药铺门口紧张过度，异能好像透支了。
“该死。” 她揉着眼睛骂了句，指尖在石头上摩挲。表面坑坑洼洼的，隐约能摸到些刻痕，像是人为凿上去的。这就是母亲留下的东西？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宝贝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袁慕发来的：“没事吧？我看见花衬衫的人往西边跑了。”
洛昭回了句 “安全”，把石头重新包好塞进兜里。刚才光顾着跑，没顾上看赵伯的情况，现在想想心里发堵。那老人是父亲的朋友，肯定知道些内情，可自己就这么跑了……
正愣神的工夫，一辆自行车吱呀停在面前。袁慕跳下来，额头上全是汗：“我跟了他们一段，没看见赵伯被带走，可能藏起来了。” 他递过来瓶矿泉水，“先离开这儿再说，万一他们回头找。”
两人推着自行车往主路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洛昭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提到母亲留下的石头，袁慕突然停住脚步：“会不会也是块原石？”
“不像。” 洛昭摇头，“摸着太轻了，里面要是有翡翠，分量不对。”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异能好像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
“怎么说？”
“刚才想透视那块石头，眼睛疼得厉害，还发黑。” 洛昭揉了揉眼角，“而且上次在超市戴墨镜，根本用不了。”
袁慕皱起眉：“跟你用的次数有关？还是说…… 有什么限制？”
这个问题洛昭也答不上来。她试着看向路边的自动贩卖机，能模糊看见里面的饮料；看向远处的公交站牌，字却有点发虚。看来距离太远也不行。
“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她跨上自行车后座，“先去你家拿那块帝王绿，得找个地方存起来。”
袁慕家在老小区的顶楼，没有电梯。爬上七楼时，洛昭的腿都在抖。他家里乱糟糟的，客厅沙发上堆着没叠的衣服，书桌上摆着拆开的电脑零件。“我妈这阵忙，顾不上收拾。” 袁慕挠挠头，把石头塞进床底下的铁盒子，“先放这儿，比银行保险柜靠谱。”
洛昭坐在他的旧书桌前，翻出纸笔开始列清单：异能能用的情况、不能用的情况、副作用…… 写着写着，突然想起柳曼云房间里的加密笔记本。“对了，你会破解密码吗？”
“试试呗。” 袁慕凑过来看，“什么样的密码？数字还是字母？”
“不知道，没看清。” 洛昭回忆着，“封面有寒殿的莲花标，看着挺高级的。” 她咬着笔杆，“说不定跟医科大学图书馆那本书有关，柳曼云不是也有一本吗？”
袁慕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跳出串乱码。“我先黑进图书馆的系统看看，1998 年那批书的借阅记录应该还在。” 他突然笑了声，“说起来，张启明让你去缅甸，你打算去吗？”
洛昭愣了愣。这事儿被刚才的变故一搅，差点忘了。去缅甸意味着能接触到更多原石，说不定能更了解自己的异能；可张启明那人看着就不简单，跟王副局长又在同栋写字楼，万一有诈……
“再说吧。” 她把纸揉成一团，“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柳曼云的底细，还有我爸那个医药公司。”
回到家时，天都擦黑了。柳曼云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开门声探出头，围裙上沾着番茄酱：“小昭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
洛昭摸出手机，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柳曼云打的。“跟付菁菁逛街，手机没电了。” 她把布包藏进外套内袋，换鞋时瞥见鞋柜上多了双陌生的男士皮鞋，擦得锃亮。
“家里来客人了？” 她装作随意地问。
“嗯，你爸的朋友，谈点公事。” 柳曼云的声音有点含糊，转身回了厨房。
客厅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洛昭路过时往里瞟了一眼，父亲正和个穿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份文件。那男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后脑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小昭回来啦？” 父亲抬头笑了笑，“快叫张叔叔。”
洛昭的心咯噔一下，张叔叔？难道是张启明？她刚想开口，那男人转过身来，露出张陌生的脸，戴着副金丝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
“这就是小昭吧？长这么大了。” 男人站起来，笑得一脸和煦，“我是你爸的老同学，叫我王叔就行。”
虚惊一场。洛昭敷衍地打了声招呼，溜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听见客厅里的声音压低了，隐约能听见 “缅甸”“原石” 之类的词。
她靠在门后，心脏砰砰直跳。父亲跟他的老同学谈原石？这跟他医药公司的业务八竿子打不着啊。难道父亲也跟赌石有关？
正琢磨着，柳曼云敲门进来，端着盘切好的苹果：“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她把盘子放在桌上，眼神在房间里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
洛昭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布包，指尖冰凉。“有点晕车。” 她拿起块苹果塞进嘴里，故意含糊其辞，“王叔是做什么的？听着跟我爸聊得挺投机。”
“好像是做珠宝生意的。” 柳曼云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笔记本上，洛昭早上把异能清单记在那上面了，“小昭也对这些感兴趣？”
“随便问问。” 洛昭赶紧合上笔记本，“对了柳阿姨，你上次说图书馆那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最近写生物作业，想参考点草药知识。”
柳曼云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笑了：“不巧，上次看完就还回去了。你要是需要，我明天再帮你借？”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洛昭盯着她的手，左手小指还是不自然地蜷着，指甲缝里好像有点红色的印子，像是刚拆过什么带颜色的包装。
柳曼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关门时动作有点重。洛昭立刻冲到窗边，看见她进了自己房间，关门前往客厅瞟了一眼，鬼鬼祟祟的。
“肯定有问题。” 洛昭咬着嘴唇，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她摸出那个布包，这次没敢用透视，直接把石头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刚才没注意，石头底部其实刻着个小小的莲花图案，跟父亲铁皮盒里的玉佩很像。
难道这石头跟密钥有关？
正看得入神，门外传来客厅关门的声音，应该是那个王叔走了。洛昭赶紧把石头藏进枕头下，装作看书的样子。
父亲推门进来，身上带着股酒气，脸色不太好。“小昭，跟你说个事。” 他坐在床沿，欲言又止，“我可能要跟柳阿姨去趟缅甸，大概一个星期。”
洛昭手里的书 “啪” 地掉在地上：“去缅甸？为什么？”
“公司有点业务要处理。” 父亲避开她的目光，“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站起来要走，衣角扫过书桌，把那本笔记本带翻了。
洛昭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可还是被父亲看见了上面的字。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调查这个干什么？”
“就是…… 随便记记。” 洛昭的心跳得飞快，没想到父亲反应这么大。
父亲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小昭，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等我从缅甸回来，都告诉你，行吗？”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洛昭没说话，算是默认。父亲走后，她把笔记本锁进抽屉，心里乱得像团麻。父亲突然要去缅甸，还跟柳曼云一起，怎么想都不对劲。而且他看到异能清单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半夜，洛昭被渴醒了。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她蹑手蹑脚地出去倒水，听见柳曼云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好像在打电话。
“…… 石头不在她身上…… 对，我翻了她房间…… 好，我会盯着她……”
洛昭端着水杯的手一抖，水洒了一地。柳曼云在找母亲留下的那块石头！她果然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她屏住呼吸，轻轻退回房间，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柳曼云肯定是寒殿的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关心母亲留下的东西？可父亲跟她一起去缅甸，难道父亲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洛昭掐灭了。她不愿意相信，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躺在床上，洛昭睁着眼睛到天亮。天亮时，她做了个决定 —— 不能等父亲从缅甸回来，必须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早，她谎称去学校补课，直奔医科大学图书馆。302 室还是老样子，书架上落着层灰。洛昭径直走到上次那排书架前，果然在《本草纲目》的位置找到了本一模一样的书，只是封皮更旧些。
她抽出书，翻到柳曼云上次停留的页码，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便签，写着串数字：071998。像是个日期，1998 年 7 月 19 日？
洛昭把便签塞进口袋，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瞥见书架最上层有个黑色的东西。她搬来椅子站上去，够下来一看，是个加密笔记本，封面的莲花标跟柳曼云那个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柳曼云姐姐的？洛昭的心跳得飞快，试着按便签上的数字输入密码，“咔哒” 一声，锁开了。
笔记本里贴着很多老照片，有母亲和柳曼云姐姐的合影，还有个陌生男人的单人照，看着有点眼熟…… 洛昭突然想起袁慕相册里的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虽然照片上的人年轻些，但眉眼和左手小指的缺陷，分明是同一个人！
周明！寒殿的首领！
笔记本里还夹着张医院的缴费单，日期正是 1998 年 7 月 19 日，患者姓名那一栏写着 “柳曼云”，病症是 “产后感染”。洛昭的手顿住了 —— 那天出生的，难道是洛琪？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门被推开了，柳曼云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昭，你怎么在这儿？”
洛昭吓得赶紧把笔记本合上，塞进怀里。柳曼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书，脸色阴沉得可怕。“我…… 我来借书。”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柳曼云一步步走近，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借什么书？是不是这本？” 她举起手里的书，正是洛昭昨天提到的那本《草药图谱》。
洛昭的后背抵着书架，退无可退。怀里的笔记本像块烙铁，烫得她心慌。“柳阿姨，你……”
“把东西交出来。” 柳曼云突然扑过来，动作快得不像个女人。洛昭下意识地侧身躲开，笔记本从怀里掉出来，摔在地上。
密码锁摔开了，里面的照片散了一地。柳曼云看见周明的照片，突然像疯了一样尖叫起来：“你不能看！谁让你看的！”
她的反应太激烈了，反而让洛昭镇定下来。“这是你姐姐的笔记本吧？” 洛昭捡起照片，“她跟周明是什么关系？洛琪到底是谁的孩子？”
柳曼云的眼睛红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对准洛昭 —— 是支注射器，里面的蓝色液体跟医院地下室的一模一样！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就下去问我姐姐吧！” 她嘶吼着扑过来。
洛昭吓得转身就跑，怀里的笔记本都顾不上捡。跑出图书馆时，撞在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竟然是张启明。
“张老板？” 洛昭愣住了。
张启明扶住她，眼神落在追出来的柳曼云身上，眉头皱了皱：“这是怎么了？”
柳曼云看见张启明，脸色变了变，握着注射器的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没什么，家庭纠纷。”
“家庭纠纷需要动这个？” 张启明冷笑一声，突然出手夺过注射器，“寒殿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柳曼云的脸瞬间白了。洛昭的心跳得飞快 —— 张启明认识寒殿的东西？他果然不简单！
就在这时，柳曼云突然推开张启明，转身跑了。张启明没去追，而是看着洛昭：“看来你惹上大麻烦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这玩意儿能让人产生幻觉，你母亲当年……”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洛昭抓住机会追问：“我母亲当年怎么了？你知道什么？”
张启明看着她，眼神复杂：“想知道真相，就跟我去缅甸。” 他指了指远处的车，“机票已经订好了，今天下午的。”
洛昭看着他手里的注射器，又想起柳曼云疯狂的样子，还有父亲奇怪的举动。去缅甸或许是唯一的出路，至少能避开柳曼云，还能查清张启明的底细。
“好。” 她深吸一口气，“我去。”
上飞机前，洛昭给袁慕发了条微信，让他帮忙查柳曼云姐姐的住院记录，还有 1998 年 7 月 19 日那天发生的事。发送成功后，她关掉手机，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有种预感 —— 这次缅甸之行，绝不会简单。
而她不知道的是，柳曼云并没有跑远，正躲在机场的柱子后面，用手机发了条短信：“目标已随张启明前往缅甸，按计划进行。”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她抬头看向飞机起飞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笔记本里最关键的那页，洛昭根本没看到 —— 上面画着个眼睛的图案，旁边写着：“反噬之日，血脉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