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诸天葬主》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初见沧浪”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北辰林北,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诸天葬主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我今天睡多久了?”林北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间看了眼手机,下午三点,距离直播还有五小时。
用手揉揉睡得发昏的脑袋,林北习惯性地环顾四周。
大概二十平米,家具破破烂烂,床边的桌子上还摆着吃剩的几个泡面桶,上面还不时有几只蟑螂爬过。
叹了口气,林北又下意识地看向了胸膛上那个模糊的“葬”字,思绪不禁被拉回了五年前他被赶出家族的日子。
他本是林家的大少爷,受尽了爷爷奶奶与爸爸妈妈的疼爱。
十三岁生日那天,林家老宅张灯结彩,水晶灯垂下数百条冰柱似的棱,把大厅照得雪亮。
他穿着定制的银灰西装,领口别着祖母送的蓝宝石胸针,被堂哥堂姐簇拥着切蛋糕。那时他以为,自己会永远活在这光芒里,直到黑袍人出现。
那人披着及地的黑袍,兜帽阴影里的脸像块冷铁。
他对爷爷耳语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爷爷的手抖得握不住茶杯,妈妈的笑容冻在脸上,连最疼他的祖母,都别过脸去。
晚宴不欢而散,他被锁进房间,听着楼下汽车引擎声远去,直到深夜,父母推门进来,眼底泛着青灰:“小北,你……走吧。”
雨是后半夜下的,砸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
林北抱着儿童行李箱,站在玄关换鞋。皮鞋擦得锃亮,是爸爸刚送的生日礼物,可鞋底还没沾过土,就被塞进了垃圾袋。
妈妈别过脸擦眼泪,爸爸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有管家张叔,偷偷往他兜里塞了两百块:“少爷,保重。”
那一夜下着大雨,他也一夜之间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变成了一个人人嫌弃的乞儿,这五年中,他受尽了别人的冷眼与欺侮,尝够了世间的世态炎凉。
仿佛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与他有着深仇大恨般,除了那个住在桥洞的小女孩和隔壁的那个和蔼的胖大叔。
后来,他在日复一日的冷眼与热嘲中艰难度日,终于被一档灵异直播节目看上,成为了一名灵异主播,日子才慢慢像个人样。
一念至此,林北默默地下床,用手将窗帘拉开。
许是很久没见过光明了,窗外的光线竟将他的眼睛照得生疼,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双眼。
良久,才慢慢向着洗手间走去,准备刷牙。
站在镜前,他看见自己的脸:胡茬里卡着草屑,眼底泛着青黑,嘴唇干裂起皮。
胸口的“葬”字愈发清晰,像是用烧红的铁烙上去的。
他伸手去搓,皮肤被搓得发红,那字迹却纹丝不动,仿佛长进了血肉里。
看镜中那个面黄肌瘦、胡子拉碴的人影,林北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镜中人影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林北摇了摇头,终是放弃了继续笑的打算。
咚!咚!咚!门突然响了起来,声音很大,震得门框旁那破烂的石灰块不断往下掉。
“来了!”林北急忙应声,这熟悉的力道让他想到了那个毒舌的房东。
刚打开门,房东那劈头盖脸的咒骂便将林北给骂得狗血淋头:
“你要是再不交房租,我就找人把你丢出去!”
那个肥胖的女房东脸上的肉疯狂挤在一起,嘴巴却又大张得像一只恐怖怪兽,林北又勉强挤出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才将那骂骂咧咧的女人送走。
房东太太叉着腰,盯着楼道里林北的行李,啐了口:
“穷鬼还装什么大少爷。”
可她转身回屋时,却瞥见自己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她也穿着漂亮裙子,以为能嫁给有钱人,结果却守着这破出租屋,每天和穷租户吵架。
缓步走到楼下的小商铺,找老板买了包五块的劣质香烟后,林北正式踏上了城南公交车站的路。
小商铺老板蹲在柜台后,数着今天的零钱。妻子还在抱怨:
“就不该卖他烟,瞧他那副穷酸样,指不定沾了多少脏东西。”
老板没说话,却想起林北买烟时的眼神——像条被遗弃的狗,却努力把腰杆挺直。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在生活里挣扎得满身是伤,却还想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老板妻子看着林北离开时的背影,嫌弃地说:
“下次不做这个扫把星的生意了,晦气。”
老板闻言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应点点头。
公交车里,空调坏了,汗味黏在皮肤上。
前排大妈回头瞥他,迅速捂住包:
“现在的年轻人,好手好脚的……”
林北把自己缩成更小的团,盯着窗外倒退的贫民窟。
墙根下,几个流浪猫挤在一起,让他想起昨夜躲在泡面桶后避雨的蟑螂
——原来自己和它们,都是被世界遗弃的渣滓。
城郊精神病院到了。
锈迹斑斑的铁门像头垂死的巨兽,铁链上的锈屑簌簌飘落。
林北摸出直播设备:三脚架是捡来的钢管焊的,手机支架缠了三层胶布,廉价补光灯的塑料壳泛着暗黄,上次直播时还闪过火花。他打开直播间,标题写着“午夜凶宅实录”,弹幕瞬间炸开:
“主播穿得比鬼还惨!”
“快滚,别浪费老子流量!”
“就这破设备,能拍到鬼才怪!”
林北咬咬牙,强装镇定:“各位,十年前这里发生过惨案……”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开锈铁门,“嘎吱”声惊得他后背发僵——这根本不是提前安排的!
精神病院的走廊里,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发黑的霉斑。
林北的手电筒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灰尘,像幽灵在跳舞。
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
“据说是三楼的病人……”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哐当”关上,回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硬着头皮走进院门,杂草没过膝盖,锋利的草叶划破裤腿,渗出点点血珠。
手电筒照见墙上的血手印,像无数只苍白的手从黑暗里伸出。他心跳如擂鼓,却逼着自己往二楼走:“大家看,这里的血迹还没干……”其实那是雨水混着铁锈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二楼传来“咚咚”声,像有人穿着木屐走动。
林北的腿瞬间僵住,手电筒差点摔落。弹幕里骂声更凶:“演得真烂!”他咬着后槽牙往上挪,每一步都踩得楼梯板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爬到转角,手机突然收到一块钱打赏:“加油,别害怕。”备注让他眼眶发酸——这是今天第一个善意,来自小晴,那个聋哑女孩,总用这个账号默默看他直播。
摸出旧照片,边角磨得起毛,两个孩子一个大人笑得灿烂。
那时阳光很暖,他还不知道命运会把自己碾成泥。
小晴的手语还很笨拙,却努力比出“加油”;胖虎叔腆着肚子,说“以后我罩你”。
后来小晴离去,胖虎搬了家,他又成了孤魂野鬼。
“吱呀——”病房门突然开了,白床单在风中摆动,像具伏尸。
林北喉咙发苦,却逼着自己走进去。墙上刻着歪扭的字:
“他们都想害我……”
指尖抚过刻痕,胸口的“葬”字突然发烫,像有活物在皮下蠕动——这感觉和当年黑袍人离开时一模一样。
父母的斥骂又在脑海炸响:“孽种!滚!”林北甩头,把回忆甩出去。
他不能崩,今晚数据再差,连五块钱的烟都买不起了。
直播到一半,手机提示电量不足10%。林北慌了,胡编乱造说鬼魂要夺手机,观众却更凶:“垃圾主播,骗流量!”
电量快耗尽了,黑暗将他吞噬。
他蜷缩在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突然觉得可笑——以为做主播能找存在感,到头来,连鬼魂都不愿搭理他。
弹幕里突然有人刷:“主播是不是哭了?” 林北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流了泪。
他赶紧仰头,把剩下的眼泪咽回去——不能让观众看见,他连害怕都要被嘲笑。
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红灯疯狂闪烁,林北的心跳瞬间停了半拍,却听见弹幕里有人喊:“特效五毛!”
不知过了多久,林北被冷风吹醒,摸黑往厂外走,被生锈扳手绊倒。
膝盖擦破的瞬间,他想起十三岁的雨夜,也是这样在黑暗中摸索,雨水和泪水分不清。
回到出租屋,房东已经把他的东西全扔到楼道:“再拖房租,滚去桥洞睡!”
林北蹲着搬东西,破棉被上还沾着泡面汤渍。邻居们躲在门后偷看,没人帮忙。
他的手被铁丝划破,鲜血滴在水泥地上,像朵绝望的花。
躺在满是灰尘的床垫上,林北盯着天花板。
胸口的“葬”字愈发清晰,像要渗出血来。
他突然很想知道,黑袍人到底对家族说了什么,让他们如此绝情。
也许明天,该去老宅附近转转——哪怕远远看一眼,那个曾属于他的家。
林北躺在床垫上,听着隔壁夫妇的争吵声。
他们为水电费骂得面红耳赤,却让他想起老宅里的晚宴,那时连佣人的制服都是定制的。
现在他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刷牙时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泛着黄,还有铁锈味。
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照亮他苍白的脸。他只有快断电的手机,和胸口谜一样的“葬”字。
他摸出手机,看着直播间的回放,那些嘲讽的弹幕像针一样扎过来:“废物!”“装神弄鬼!” 可偶尔也有几条温暖的:“主播加油,我也很惨,但看你直播会觉得没那么孤单。” 他盯着这些话,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仿佛能摸到那些素未谋面的温度。
深夜,林北被饿醒。摸黑掏出半袋方便面,就着自来水泡了。
调料包撒得不均匀,一口咸一口淡,他却吃得狼吞虎咽。
吃完后胃里反酸,趴在床边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
镜子里的人影狰狞,他伸手摸脸,触到皮肤的瞬间愣住——胸口的“葬”字,竟比往日更鲜艳,像是要活过来……
第二天中午,手机闹钟吵醒林北,屏幕上全是催债和房东的威胁。
余额只剩八十三块,他咬咬牙,决定去废弃工厂直播——那里死过三个工人,流量或许好点。
翻出箱底的旧外套,残留着当年的香水味,领口磨得发白,肘部还有破洞。
林北对着镜子剪去长发,碎发落在灰尘里,像剪掉一部分过去。
他不想再以邋遢模样面对观众,哪怕自欺欺人。
出门时,房东又堵在门口:“今天不交租,滚去桥洞!”
林北低着头匆匆走过,不敢看她扭曲的脸。
路过小商铺,老板夫妇在吵架:“都怪你卖他烟,晦气!”“一个大男人,混得比狗还惨……”这些话像针扎进耳朵,他加快脚步,却撞到电动车。
“眼瞎啊!”红毛混混揪住他衣领,“赔老子新车漆!”林北脸煞白:“对……不起……没钱……”混混抬手要打,却被环卫工大叔拦住:“大白天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大叔是常客,林北常送他矿泉水。混混骂骂咧咧走了,林北低声道谢,不敢看大叔的脸——他怕自己会哭。
下午的直播依旧惨淡。
废弃工厂弥漫着铁锈味,手电筒照见的“血迹”其实是锈迹。弹幕里骂声一片,只有“小太阳”偶尔刷鼓励,林北知道那是小晴——她总用这个账号看他,虽不能说话,却发很多加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