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的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脖子上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锁骨流淌而下,没入紧致的肌肉线条。
沈京洲确实长了张颠倒众生的脸。
五官立体,眉眼如画,深邃的桃花眸被眼角的一抹弧度压出几分冷淡。
既显风流,又疏离得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将近一米九的高挑身材,双腿修长笔直。
纵然从前流落在外,穿着几十块钱的普通衣服,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矜贵。
像沈京洲这样的人,生来便非池中之物,还在读大学时,就有名企看上他设计的程序。
即使没有沈家太子爷的身份,他也注定会站到高处。
情窦初开的年纪,迟笙在华大的校园里,对他一见钟情。
她曾无数次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嫁给他,她应该做梦都会笑醒吧。
后来,梦想真的实现了,可惜,她做梦的时候不是笑醒却是哭醒的。
四目相对,迟笙愣了片刻,立马将视线从男人魅惑的英脸上移开。
神情一秒变冷,“你怎么在这?”
“什么叫我怎么在这?”“在”字咬了重音,沈京洲语含戏谑,“我回我自己家,还得写个申请书报备一下?”
探究地看向女人身后的一片空荡,唇角勾起讥诮的淡弧,“怎么,我回来耽误你把野男人带家里了?”
迟笙:“……”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回来而已。
“原来沈总还知道自己有家啊。”
狗男人分明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迟笙不想理他,脱掉外套迈步进屋,却被沈京洲扯着手臂拉住。
修长的手指,夹出她随手放在大衣兜里的签名纸,“喜欢宋聿白?”
迟笙并不追星,也没心思追,签名,她是帮林笑笑要的,但她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不关你事。”
伸手想把签名抢回来,却被他轻松躲了去。
下一秒,迟笙眼睁睁看着沈京洲将彩纸从中间撕开,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
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又紧随抢走她搭在臂弯的外套,往地上一丢,抬脚踩了上去。
“你干什么!”
签名没了就没了吧,但是衣服……
迟笙正欲俯身去捡,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强拉过去。
后背抵到墙上,不待她回过神,汹涌的吻便兜头砸了下来。
完全没有准备,唇齿间残留不多的空气,不断被掠夺,迟笙急恼间,用力往男人侵占的唇瓣上咬了口。
趁他吃痛,将人推开,“沈京洲,你是不是有病!”
铁锈般的血腥味道在舌尖弥散,男人指尖点了点唇角渗出的血珠,眸光冷的骇人。
他没说话,只是踏步上前,简单粗暴地直接将人扛起来丢到沙发上。
宽阔的背影遮住灯光落下阴影,炙热的气息紧随压下。
面对他强势粗鲁的侵占,迟笙挣扎间,手掌不小心甩到了男人脸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结。
片刻死寂后,沈京洲舌尖往腮上界限不明的指印上顶了顶,“不错,本事见长,都知道打人要往脸上打了。”
散漫的嗓音中,怒意喷薄欲出,沈京洲抬手捏住女人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怎么主动给我投怀送抱的,现在倒是想起来当贞洁烈女了?”
他总是可以很轻易的就往她心口扎上一刀。
三年前,她跟沈京洲的重逢,是她走投无路,将自己标价售卖。
为了让买主尽兴,也为了强迫自己豁出去,她吃了那种药。
但没想到,她的买主竟然是沈京洲。
虽然他们目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可实际上,她就是他包养的小情人。
在他眼里,她跟外面那些女人没有区别,不过是她这个床伴要稍微长期点儿罢了。
或许她还不如外面那些女人呢,毕竟她连被公开的资格都没有。
金主花了钱,自然要物有所值。
推着男人的手臂忽然卸了力垂落下去,迟笙阖了阖眸,难堪的别过脸。
大概是被她的抗拒弄得失了兴致,沈京洲身形顿了顿,从她身上起来。
拢了拢散开的浴袍重新系上,视线落向女人打湿的乌发,沈京洲眸光暗了几分。
“一身野男人的味儿,去给我洗干净了。”
呵!他一天到晚在外面乱搞,倒是还嫌上她了。
迟笙白眼直翻,不过,难得狗男人兴致没了,她可不想再惹火他。
而且,身上淋了雨确实不舒服。
管他说什么,迟笙全当没听见,拉了拉被扯乱的衣领,翻身从沙发上起来。
看她对他爱搭不理,起来后却第一时间去捡地上的大衣,还宝贝似的给大衣做了个全身检查,沈京洲嘲弄地勾起唇角。
“一个外套宝贝成这样,这是人没带回来,准备拿外套当替代品抱着睡?”
“……”
当时,宋聿白把外套给她的时候,迟笙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对方表现的绅士又坦荡,她若一再推拒,倒显的她心里有鬼了。
再者,她浑身湿透,大衣披在她身上那一刻,她就给人弄脏了,硬还回去也不好。
这衣服怕是至少六位数,洗干净后还是要物归原主的,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狗东西,自己不知道洁身自好,想当然觉得别人也是。
扯了扯嘴角,迟笙反唇讥讽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沈总那么博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思想龌龊是你的事,反正我跟宋影帝清清白白。”
懒得跟他多做解释,迟笙话罢,拿着手里的大衣,踱步往浴室去。
行,真行,连洗澡都要随身带着。
浴室门反锁的声音传来,沈京洲舌尖往后牙槽上舔了回,径自将火气压下。
–
泡在热水里,满身的疲惫终于得到了些许缓解。
这个澡,迟笙洗的比寻常要更久一些。
从浴室出来时,客厅一片安静,迟笙想着,男人肯定是去睡觉或者离开了。
哪料,一抬眼,发现他就坐在沙发上,目光直勾勾落向她的位置。
明明穿了睡衣,却有一种不着寸缕的错觉,迟笙被盯的脸颊发热,下意识低头检查确认。
“跟外套亲密够舍得出来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迟笙回过神,无语的抿了抿唇。
不想理他,迟笙迈步欲走,却被男人在后面叫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