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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错

作者:那就一人行

字数:150471字

2025-12-28 10:04:25 连载

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古风世情小说——《青衫错》!本书由“那就一人行”创作,以沈知微萧珩的视角展开了一段令人陶醉的故事。目前小说已更新总字数150471字,精彩内容不容错过!

青衫错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刀锋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沈知微的指尖藏在袖中,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她缓缓从马车上下来,对为首的皇城司缇骑躬身一礼,姿态是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士子礼。

“学生沈知遥,见过诸位大人。”她刻意让声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不知因何阻拦学生去路?”

为首的缇骑并未下马,只居高临下地打量她。此人约莫三十余岁,面白无须,眼角有一道细小的旧疤,眼神像淬了冰的针。

“路引。”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沈知微依言奉上。那缇骑头领接过,却并未立刻查看,目光反而在她脸上逡巡:“沈知遥?江陵人士,年十九,赴京应试?”

“正是。”

“家中还有何人?”

“母亲周氏,在堂奉养。”沈知微垂眸答道,“家父……已于三年前病故。”

“病故?”缇骑头领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什么病?”

沈知微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风寒入肺,拖了半年,药石无效。”这是沈家对外一致的说辞,父亲真正的死因与那场冤狱,绝不能在此刻露出半分端倪。

“可曾见过此人?”缇骑头领忽然从怀中抽出一幅卷轴,唰地展开。

那是一幅人物画像,墨迹尚新。画中是个年约四十的文士,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书卷气,眼角有一颗极小的痣。

沈知微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画上之人,她认识。是父亲当年的同科好友,时任工部郎中的林叙。两年前那场河工案,林叙是少数几个为父亲上书辩白,最后却被贬谪出京的官员之一。

“不曾见过。”她听见自己用平稳的声音回答,“学生自幼体弱,闭门读书,识人不多。”

缇骑头领盯着她看了足足三息,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剥开皮肉,直刺灵魂。沈知微保持着垂眸的姿态,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控制在最自然的程度。

终于,卷轴被收起。

“近日有要犯潜逃,各路口严查。”缇骑头领将路引扔还给她,语气依旧冰冷,“既是赶考,便速速离去,莫要耽搁。”

“谢大人。”沈知微接过路引,再行一礼,转身时后背已渗出薄汗。

她重新登上马车,帘子落下隔绝视线的那一刻,才敢让紧攥的手指微微松开。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深红的月牙痕。

“少爷,没事吧?”秦伯的声音带着后怕。

“走。”沈知微只吐出一个字。

马车重新驶动,将那几个玄色身影抛在身后。她靠在车壁上,闭上眼,脑海中飞速转动。

皇城司缇骑直属天子,掌缉捕、刑讯、监察百官之权。他们出现在这里,手持林叙画像,问的却是“可曾见过此人”而非“缉拿要犯”,这意味着什么?

林叙还活着,且在逃亡。朝廷明面上说河工案已结,但暗地里仍在追捕相关人犯。父亲虽已“病故”,可沈家作为案犯亲属,是否仍在监控之中?

这些念头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她原以为离开江陵便是脱离了樊笼,却不想一张更大的网,早已悄然张开。

“少爷,前面就是渡口了。”秦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沈知微掀开车帘望去。沧河横亘眼前,江面宽阔,水色浑黄。渡口处挤满了车马行人,挑夫、商贩、旅人的喧嚷声混成一片。几艘大型渡船停在码头,船工正吆喝着装载货物。

她注意到,渡口旁设有一处临时查验的岗哨,几名衙役正在挨个检查过河之人的行李与文书。虽不如皇城司缇骑慑人,却也透着一股不寻常的严苛。

“近日查得紧,”秦伯压低声音,“听说北边不太平,河运上也出了点事。”

沈知微点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她锁定了一群同样背着书箱、做士子打扮的年轻人,约莫七八个,正聚在一处说话,神情间既有赶考的紧张,也有少年人的意气。

她心中有了计较。

“秦伯,你送到此处便可。”她转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老人手里,“这些银子你带回去,照顾好我娘。告诉她,孩儿定不负所望。”

秦伯眼圈一红:“少爷,老奴……”

“回去吧。”沈知微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坚定,“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她提起自己的书箱——一个半旧的藤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经史典籍与父亲的手札。箱体轻便,却是她全部的家当与秘密。

她混入人群,不动声色地靠近那群士子。走近了,才听清他们正在争论经义。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此说,当真可施行于当今?”一个身着蓝衫、面庞圆润的学子摇头晃脑地问道。

“王兄此言差矣,”另一个清瘦学子反驳,“圣人之言,乃万世之法。当今天子圣明,广开言路,正是践行仁政之时。”

沈知微在旁静静听着,直到那清瘦学子说到一个典故卡壳,她才轻声接口:“《孟子·尽心下》此章,后文尚有‘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施行之要,在于‘得’与‘失’之间。”

几名学子闻言皆转头看来。那清瘦学子眼睛一亮:“这位兄台高见!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沈知遥,江陵人士。”沈知微拱手。

“原来是沈兄!在下陈景然,余杭人氏。”清瘦学子热情回礼,又引见其他几人,多是江南各州府的秀才。那面庞圆润的名叫王允,说话时总带着几分世家子弟的优越感。

互通姓名籍贯后,陈景然笑道:“沈兄也是要过河?不如结伴同行,路上也好切磋学问。”

沈知微正有此意,当即应下。一群人结伴向岗哨走去,彼此互保的文书也顺势办妥——这是科举的规矩,五名同考者需互相担保身份清白。有了这群真士子作保,她这张“沈知遥”的路引,便又多了几分可信。

查验果然顺利。衙役看了他们互保的文书,又简单翻了翻行李,便挥手放行。

登上渡船,站在摇晃的甲板上,沈知微回望南岸。秦伯瘦小的身影还立在马车旁,正远远地朝这边挥手。她抿了抿唇,转身面向北方。

江水滔滔,船身破开水浪,驶向对岸未知的疆域。

“沈兄在看什么?”陈景然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苍茫江水。

“看路。”沈知微轻声道。

“路在脚下,也在书中。”陈景然笑道,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这是我沿途搜集的今科热门考题推测,沈兄可要一观?”

沈知微道谢接过,翻开看了几页,心中暗赞。陈景然虽年轻,但对时政的见解却颇为敏锐,册子上不仅罗列了可能涉及的经义题目,还附有对当前朝政热点的分析——漕运改制、边关军费、吏治清汰……

“陈兄以为,今科最紧要的议题为何?”她合上册子问道。

陈景然压低声音:“漕运。去年运河淤塞,南粮北运受阻,京中米价飞涨。此事牵动户部、工部,甚至牵连到……”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两年前的旧案。”

沈知微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显:“旧案?”

“河工贪墨案。”陈景然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继续道,“当时也是因漕运修缮的银子出了问题。虽说主犯已伏法,但此案至今仍是悬在朝堂上的一把刀。今科若出相关策论,必是重中之重。”

渡船靠岸的震动打断了对话。北岸的景象与南岸并无太大不同,只是官道旁的驿站更大,往来车马更显匆促。

一行人下了船,在驿站简单用了午饭,便要继续赶路。按照计划,他们将在日落前赶到六十里外的清平县投宿。

沈知微整理书箱时,指尖触到夹层里那枚青玉印章的轮廓。

父亲的手札里,也提到过漕运与河工案的关联。林叙的画像,皇城司的盘查,陈景然无意中透露的朝堂风向……这些碎片,正在隐隐拼凑出某种让她不安的图案。

她抬眼看向北方官道,尘土飞扬中,远山如黛。

而在她身后,渡口岸边某处茶棚里,一个头戴斗笠、穿着寻常布衣的男子,正低头喝着粗茶。他的目光,却一直若有若无地追随着那群远去的士子背影,最后,定格在那个青色棉袍的瘦削身影上。

茶碗放下,碗底与木桌轻碰,发出细微的“嗒”一声。

男子起身,混入人群,消失在了渡口的喧嚣之中。

而前方,沈知微正与陈景然并肩而行,听他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京城传闻中那位以严苛著称的主考官——礼部右侍郎,王延年。

她没有回头。

也未曾看见,身后那片浑浊的江面上,正倒映着北岸天空中,悄然聚拢的铅灰色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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