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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还没亮,沈渊醒了。

在绝对黑暗的洞穴里,他的生物钟比任何计时器都准。无声坐起,对铺的陈浩还在睡——那小子守夜到凌晨,现在呼吸沉得推都推不醒。五米外,实验室隔间的光从门缝漏出来,林婉又熬了一夜。

控制台前,六块屏幕泛着冷光。

外部温度零下二度,空气干净,周围山林里有十二只小动物在活动。卫星图上的江海市,八成区域黑了,剩下的地方布满移动的热源——像蚁群,但比蚁群大一万倍。

第五天了。

秩序没回来,混乱在扩散。军队的防线往后缩了三十公里,还在退。

沈渊调出物资清单。食物四十七天,水六十三天,药品二十八天,燃料四十二天。数字看着不少,但他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脆弱——一次受伤、一次感染、一次设备故障,数字就会像沙塔一样塌掉。

他需要更多。

需要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脚步声从身后过来。林婉端着培养皿走出实验室,脸白得像纸,左鬓角的灰白头发又多了些,但眼睛亮得吓人。

“第三批数据。”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稳态-3’对变异细胞的抑制效果,比预想好。体外实验能阻断七成八的异常蛋白合成。”

她把培养皿放在台上。两团组织,一团暗红扭曲,一团相对正常。

“左边是变异的鼠肝,右边是处理过的。”她指着显微镜屏幕,“看到没?增生停了,细胞稳住了。但这只是体外。”

“要活体测试。”沈渊说。

林婉点头:“剂量得精准。多了会引发免疫风暴,少了没用。我需要新鲜样本——刚从变异体身上取下来的最好。”

“会有机会的。”

陈浩这时也醒了,坐起,揉眼,然后立刻开始叠被子——沈渊定的规矩,安全屋里一切要有序。五天的训练把他身上那点学生气磨掉了大半,眼神沉下来,动作干净利落。

“沈哥,今天练什么?”

“实战模拟。”沈渊调出洞穴结构图,“给你一小时,把整个洞穴清一遍。假设有变异体从通风口或者别的隐蔽处钻进来,你一个人解决。”

“用训练弹?”陈浩从武器架上拿起那把装标记弹的气步枪。

“我会把难度调高。有移动靶,有声音干扰,可能还会突然关灯。你要做的就一件事:不管什么情况,找到目标,一击毙命。”

陈浩检查弹匣,点头。

沈渊转向林婉:“你备份所有实验数据,加密。然后开始想‘稳态-3’怎么大规模制备——靠实验室这点产量,我们活不长。”

最后他看两人:“我要出去一趟。”

洞穴里静了一瞬。

“外面现在——”陈浩开口。

“我知道外面什么样。”沈渊打断他,“但我们需要情报,需要物资,需要知道军队撤到哪儿了、变异体聚在哪儿。而且……”

他调出卫星图,放大到江海市西郊。

一个红点标记着:“深蓝生物实验室”。

“这里有我们要的东西。”沈渊说,“不只是设备。灾变前这家实验室就在研究抗病毒药,可能还留着没公开的数据。”

“风险太高。”林婉盯着屏幕,“西郊现在是重灾区,热源密集得像蜂窝。”

“所以趁天亮前走,赶在变异体最不活跃的时候进去。”沈渊已经开始检查装备,“就一天。如果我二十四小时没回来,或者没发安全信号,你们就封死入口,按预案B走。”

预案B:放弃这里,往南撤。

陈浩还想说什么,沈渊抬手止住。

“这是命令。”声音平静,但不容商量,“你俩的任务是守住这儿,继续研究,继续训练。连这都做不到,我们就不配活在新世界。”

背包背好。里面装着:三天份的食物和水、医疗包、夜视仪、加密通讯器、两把满弹手枪、六个弹匣、三支‘稳态-3’注射笔。

还有个小黑盒子——他自己做的信号探测器,专门找47.3赫兹频段。他想知道那些地底信号源现在怎么样了。

“保持通讯静默,除非要死人了。”沈渊走到入口,“我会每四小时发一次安全信号。超六小时没收到,就执行预案。”

开关按下,金属面板滑开。

外面是黎明前最深的黑,冷风灌进来,带着山野的湿气和一丝焦臭味。

他回头看了眼。

林婉站在实验室门口,手里还端着培养皿。陈浩握着枪,站得笔直。

沈渊点点头,转身走进黑暗。

面板在身后合拢,声音轻得像叹息。

出山的路不好走。

沈渊在三公里外的一棵老杉树后停下,举起望远镜。

下面是盘山公路,五天前还能通车,现在堵满了障碍:翻倒的车、散落的行李、还有碎骨残肢。啃食的痕迹很明显,肉被撕得很干净,骨头上有牙印。

他调整焦距,仔细看那些障碍之间的空隙。没有活物,至少现在没有。但地上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路边林子里,像一条暗红色的河。

变异体有地盘概念吗?会守着一片地方狩猎,还是到处乱逛?

他不知道。前世这时候他光顾着逃命,哪有心思想这些。

但这一世不一样。

他需要数据。

无人机从背包里取出,巴掌大,哑光黑。升空,沿着公路低飞,热成像模式开启。

屏幕上的画面:

环境温度零下二度,车辆残骸零下三度到五度,血迹区域八度——还有余温?

三个低热量源窝在公路下的排水沟里,体温只有十五度左右,远低于正常哺乳动物。

冷血?不,是代谢降了。变异体不活动时会休眠,省能量。这解释了为什么它们能在缺食的情况下活着。

沈渊记下这点,让无人机继续往前。

一公里后,画面变了。

七个热源在公路上慢慢移动,围成圈,似乎在吃东西。体温二十度左右,热量分布不均:头最冷,躯干和四肢稍热。

无人机降高度,切高清摄像头。

沈渊瞳孔一缩。

确实是七个变异体,围着一具不成形的尸体。它们用手——或者说爪子——撕扯残留的肉,塞进嘴里。动作机械,没有交流,只有咀嚼声和低沉的“嗬……嗬……”声。

其中一个突然抬头,看向无人机方向。

那张脸……

沈渊猛拉操作杆,无人机爬升。

但还是看到了。

那张脸曾经属于一个年轻女人。左半边还算正常,只是苍白浮肿。右半边完全变了:皮肤灰黑,覆着细密鳞片,眼睛浑浊发黄,没有瞳孔。嘴裂到耳根,露出两排鲨鱼似的尖牙。

不对称变异。

病毒感染后的变化方向是随机的,看个体基因和环境影响。有的全身均匀变,有的只变一部分。

又一个数据点。

无人机收回。沈渊不敢再冒险,那些东西的感知力可能比看起来强。

天边开始泛白。

他得加快速度。

西郊工业区一片死寂。

沈渊趴在一栋废弃厂房的屋顶,望远镜对准五百米外的建筑群——深蓝生物实验室。不是想象中光鲜的玻璃大楼,而是一片低矮的灰房子,围墙有铁丝网,大门紧闭。

至少看起来是关着的。

但仔细看:围墙有几处破了,铁丝网被撕开。警卫室的窗户碎着,里面没人。主楼三楼的一扇窗后,有微弱的光在闪。

不是电灯。是手电或应急灯的光。

有人?还是变异体?

信号探测器拿出来,屏幕上的频谱图很乱,但在47.3赫兹那里有个清晰的峰——不强,但稳。

实验室里有信号源。

要么是另一件“文明遗物”,要么是别的什么。

他得进去。

从屋顶下来,沿厂房阴影移动。风穿过破窗发出呜咽,远处偶尔传来不知什么生物的嚎叫。

在距围墙百米处停下,再用无人机看一遍。

这次看到更多:

院子里躺着至少十几具尸体,保安、白大褂、便装都有。死法各异——枪伤、咬伤,还有的像是被巨力拧断了骨头。主楼入口的玻璃门全碎,大厅里一片狼藉,血迹拖进走廊深处。

但三楼的光还在闪。

规律地:亮三秒,灭两秒,再亮三秒。

像信号。

沈渊收起无人机,检查武器:两把手枪各十五发子弹,一把战术匕首,三支‘稳态-3’。还有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它现在微微发烫,光纹流速比在安全屋里快一倍。

像是在兴奋。

或者说,在预警。

深吸一口气,行动。

不走大门,太显眼。绕到西侧,围墙有段裂缝——旁边树根挤开的,刚够一人过。裂缝里杂草丛生,还有具尸体。

年轻研究员,戴眼镜,男。脖子被咬穿,但尸体相对完整,没被啃烂。

沈渊蹲下细看。

尸体僵了,至少死三天。伤口边缘发黑坏死,是病毒感染的特征。但……

尸体右手边有个小本子。

翻开,潦草的字迹:

2月18日:隔离区失控,保安队长变异,咬了小李。我们锁死了三楼实验室。

2月19日:食物快没了。楼下有东西在撞门。王教授说他在样本库里发现了“异常共振”,和47.3赫兹信号有关。

2月20日:王教授死了。自己打了实验药剂,说“要和它们共鸣”。死前一直念叨“蜂巢在召唤”。我们把他尸体从窗户扔出去了。

2月21日:最后一点水。小张发烧,我们把他锁隔壁房间。对不起。

2月22日:……

后面没了,最后一页被血浸透。

沈渊合上本子,收进背包。

继续。

主楼后门虚掩,锁坏了。推门进,狭窄的走廊,灯全灭,只有应急出口标志发着幽绿的微光。空气里混着血腥、腐臭,还有股甜腻的化学品味。

头灯打开,光束刺破黑暗。

两侧实验室和办公室的门都关着,有些从里面反锁了。地上有拖拽的血迹,墙上有喷溅的血点。

握紧枪,缓步前进。

第一个转角。

停下,听。

有声音。

很轻,但确实有:湿漉漉的摩擦声,像什么东西在拖行。

从左边走廊尽头传来。

贴墙,慢慢靠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

还有呼吸声。沉重,缓慢,带痰音。

到走廊尽头,探头。

开放式实验区,离心机、培养箱、工作台。角落阴影里蹲着个……东西。

背对着,佝偻着,在啃地上的一具尸体。从衣服看,尸体曾是研究员。而那变异体……

沈渊看到它的手。

不是爪子,是触须。

五根手指融合成三根粗壮的、章鱼触手般的肢体,表面布满吸盘,末端有角质钩。它用这些触手卷起尸体的内脏,塞进嘴里。

不对称变异,而且走极端了。

沈渊缓缓举枪,瞄准后脑。

但没扣扳机。

因为就在要开枪的瞬间,那变异体突然停住,抬头。

然后,慢慢转过身。

它的脸……

沈渊手指僵住。

那张脸,他认识——不是真人,是在资料上看过照片。

王建国,五十七岁,深蓝生物实验室首席研究员,国内基因工程权威。灾变前三个月发过一篇争议论文,说“地球生物圈正在经历非自然加速进化”,被学界骂成伪科学。

现在,这位老教授的脸,一半变成了灰黑色角质层,眼睛成了复眼结构——几十个小晶状体挤在一起,像昆虫。

但他还保有一部分人的特征。

而且,他的嘴在动。

不是咀嚼,是在说话。

声音嘶哑破碎,但是人话:

“你……来了……”

枪口没放下。

“王教授?”

“共鸣者……你能听到……蜂巢的呼唤……”变异体的复眼盯着沈渊,或者说,盯着他手腕上的银色手环,“你……有钥匙……但还不够……需要……全部……”

“什么钥匙?什么蜂巢?”

“它们……在等……等所有节点……连接……”触手指向实验室深处,“样本库……有答案……但……小心……守卫……”

“什么守卫?”

没回答。变异体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触手抽搐。复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像两种意识在抢身体控制权。

“快……走……”最后几个字从牙缝挤出,“我……控制不了……太久了……”

然后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猛扑过来!

沈渊扣扳机。

“砰!”

子弹击中额头,但被增厚的颅骨弹开,只留个凹痕。

变异体速度比看起来快得多,三根触手像鞭子抽来。沈渊侧身翻滚,躲开第一击,第二击擦过肩膀,防刺服被撕开一道口子。

连开三枪。

“砰!砰!砰!”

两发中胸口,一发中左肩。

但变异体只是顿了顿,继续扑。

沈渊意识到,普通手枪弹效果有限。需要更大威力的武器,或者……打要害。

想起笔记本上的记录:“王教授说他在样本库里发现了‘异常共振’,和47.3赫兹信号有关。”

还有刚才变异体的话:“你有钥匙……但还不够……”

钥匙。

沈渊看向手腕。

手环在发烫,光纹流速达到前所未有的频率。

几乎在共振。

他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不继续射击,反而迎着变异体冲过去!

触手挥下,低头躲过,同时伸出左手,抓住其中一根触手。

接触瞬间,银色手环爆出刺目光芒!

变异体发出尖锐惨叫,像被高温灼烧。触手剧烈抽搐想挣脱,但沈渊死死抓住不放。

他感觉手环越来越烫,几乎要烧伤皮肤。但同时,有某种信息流通过接触传入手环,再涌入大脑。

不是语言,不是图像,是纯粹的数据流:

节点编号:EA-073

状态:半激活

能量水平:17%

连接状态:部分(3/7链路)

归属网络:地球蜂巢(次级)

数据只持续一秒,消失。

但够了。

沈渊松手,后退。

变异体倒地,触手蜷缩,身体剧烈颤抖。复眼里的光迅速暗淡,最终熄灭。

死了。

不是被子弹打死,是被某种能量冲击破坏了神经中枢。

沈渊喘着气,看左手。

手环温度恢复正常,光纹流速慢了。但手腕上留了一圈红痕,像烙印。

走到尸体旁蹲下检查。

死因:脑组织液化,像被微波从内部加热过。刚才抓的那根触手上,有个清晰的银色烙印——和手环表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钥匙……”沈渊低声重复。

起身,看向实验室深处。

样本库在那儿。

守卫……可能也在那儿。

但他必须去。

地下二层样本库,厚重的防爆门敞着,锁被暴力破坏。里面是宽敞的低温存储区,一排排液氮罐和冷冻柜,很多被打开了,样本不见了。

地面有打斗痕迹,干涸的血迹。

温度明显更低,呼出的气成白雾。照明坏了大半,只剩几盏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

在第三排冷冻柜前停下。

柜门标签:“特殊样本:共振物质研究”。

打开。

十二个小金属容器,每个有编号。沈渊拿起一个开盖——小块暗银色物质,像金属但柔软有弹性。在应急灯光下,表面有微弱有节奏的光纹流动。

和银色手环同样的材质。

不到指甲盖大。

但探测器上,47.3赫兹的信号峰值就是这儿来的。

沈渊把所有容器装进背包。走到房间中央的控制台前。

电脑还通电,屏幕黑着,主机指示灯亮。尝试开机——要密码。

从背包里拿出U盘插上,他自己写的破解工具。

进度条快跑。

三十秒后,系统解锁。

桌面弹出,只有一个文件夹:“蜂巢计划:非正式研究报告”。

点开。

几百份文档、图片、数据表。快速浏览:

文件1:《关于47.3赫兹全球信号网络的发现及初步分析》

全球地下检测到同频信号源,数量持续增加,分布符合正二十面体网格。信号物质为未知合金,具自我修复和能量共振特性。推测为远古文明遗留的“信标网络”。

文件2:《信号物质生物相容性实验记录》

微量信号物质植入实验鼠体内,72小时后,实验鼠出现定向进化特征——骨骼强化、代谢效率提升、神经反应加速。但同时出现攻击性增强和认知功能退化。结论:该物质可能为“进化催化剂”,但副作用不可控。

文件3:《蜂巢网络激活模型推演》

根据信号强度增长曲线,预测网络将在2025年2月下旬至3月上旬达到完全激活状态。激活后可能引发全球性生物共振事件,加速所有接触生物的进化/变异进程。

文件4:《王建国个人笔记:最后的警告》

“它们不是遗物,是种子。它们在等待蜂巢苏醒,然后在合适的土壤——也就是地球生物圈——中生根发芽。我们以为自己在研究古代科技,实际上在帮它们完成播种。实验室里的样本已经开始‘共鸣’了,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呼唤我,也呼唤所有能听到的人。我不能再继续了,但已经太晚……”

笔记中断。

最后一行字潦草:“如果有人看到这个……摧毁所有样本。不要尝试共鸣。那不是进化,是……同化。”

沈渊关掉文档,拔出U盘,拷贝整个文件夹。

然后走到样本库深处。

那里有扇单独的、更厚的金属门,没标签,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生物识别锁。

门锁着。

但沈渊注意到,门旁墙上有小通风口,百叶窗松了。

卸下百叶窗,往里看。

房间不大,约二十平米。中央是个圆柱形透明容器,装满淡蓝色液体。液体里悬浮着……

一个人。

不,不完全是人。

身体大半已变异:皮肤暗银色,表面有流动光纹;四肢末端开始融合,指间长出薄膜;脊椎向后凸起,形成骨刺雏形。

但他的脸,还保持人的特征。

而且眼睛睁着。

隔着容器壁,那双眼睛盯着沈渊。

平静,清醒,没有疯狂也没有痛苦。

然后沈渊看到他手腕上的东西。

一个银色手环。

和沈渊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容器里的人缓缓抬手,将手环贴在内壁上。

沈渊手腕上的手环同时发烫。

共振再起。

这次没数据流,只有三个清晰的词,直接传入脑海:

“找到我。”

声音平静温和,像朋友聊天。

然后容器里的人闭上眼睛。

手环光芒暗淡。

沈渊站在原地,盯着容器看了十秒。

转身,离开样本库。

他没摧毁任何东西。

因为现在,他有了新问题。

新目标。

回程路快得多,但背包重了不少——十二个金属容器、存满研究数据的U盘,还有从实验室医疗室拿的药。

每一小时检查一次探测器。

47.3赫兹的信号强度,又升了三个百分点。全球网络的激活进度,恐怕超八成了。

而容器里那个“人”……

沈渊不确定那是什么。实验体?志愿者?还是别的?

“找到我。”

什么意思?去哪儿找?怎么找?

问题多,答案少。

但他至少确定一件事:银色手环不是唯一的。而且戴手环的人之间能产生某种联系。王建国变异前可能也戴过,所以能“听到蜂巢呼唤”。样本库里那个人更进一步——他主动用手环发了信息。

沈渊看自己手腕。

手环安静躺着,光纹缓流。

它到底是什么?

遗物?钥匙?还是枷锁?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必须更快行动。在蜂巢网络完全激活前,在更多“共鸣者”出现前,他需要掌握更多信息、更多资源、更多力量。

否则,就只能当棋盘上的棋子,当不了棋手。

前方山谷隐约可见,安全屋到了。

沈渊停下,用望远镜看入口方向。

一切正常,没入侵痕迹。

他发安全信号:“安全,三十分钟后到。准备接收物资。”

几秒后回复:“收到。一切正常。”

陈浩的声音。

沈渊收起通讯器,继续走。

身后,夕阳正沉入群山。

天被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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