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眼光真好的坏理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萧景徐猛陈望之,《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这本玄幻脑洞 小说目前连载,写了130509字!
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十八章 血染阵眼,龙吟北境
第一节 荒谷地下,阵眼祭坛
“鼠辈!”
黑骨长老的厉喝如同刮骨钢刀,在巨大的穹顶洞穴中炸响!盘坐的八名黑袍修士同时睁眼,煞气冲天而起,锁定了石缝孔隙的方向!
暴露只在刹那!
封不悔没有丝毫犹豫,枯瘦的手掌猛地拍在身侧石壁上,掌心一枚古旧龟甲符箓轰然炸裂,土黄色光芒暴涨,瞬间将狭窄石缝洞口封堵!同时他嘶声急吼:“影子,带谢主事退!老鬼那边该动了!”
几乎在土黄光幕升起的同一瞬,数道漆黑如墨、散发着腥臭阴煞气息的剑光,已狠狠轰在光幕之上!
“轰——!!”
巨响震得整个洞穴簌簌落石!土黄光幕剧烈颤抖,光芒迅速黯淡,布满裂痕!封不悔脸色一白,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那双浑浊眼睛却亮得骇人,死死撑住。
代号“影子”的汉子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谢云织手臂,低喝:“走!”便要拖着她向后退入狭窄通道。
“不行!”谢云织却挣脱了他的手,不仅没退,反而上前一步,目光越过濒临破碎的光幕,死死盯着祭坛顶端那颗搏动的黑色心脏,和下方那些封存生魂的陶罐。怀中的令牌滚烫如火,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决绝冲上心头——那些陶罐里,是北境无数枉死百姓的魂魄!是父亲口中“人心不正”酿成的恶果!账,还没算清!
她猛地从怀中扯出那枚“龙骧虎翼”令牌,紧紧握在掌心,对封不悔嘶声道:“封前辈!光幕还能撑多久?如何才能毁掉那颗心脏和那些陶罐?”
封不悔一怔,看到她眼中那抹与年龄、身份不符的、近乎疯狂的决绝,瞬间明白了她的选择。这女子,是要拼死一搏!
“此光幕乃地脉镇符所化,专克阴煞,但黑骨是金丹,至多再撑三息!”封不悔咬牙,语速快如爆豆,“毁掉血池心脏,需以至阳至正、位格极高之力,强行冲击,打断其与地脉及九根‘子母钉’的联系!那些陶罐是生魂容器,亦是阵法储能的一部分,需同时摧毁,否则怨魂暴走,反噬更烈!令牌承载国运,或可一用,但需近身,且你……”
“明白了!”谢云织打断他,目光如冰,“三息,够了。影子前辈,送我过去!封前辈,光幕破时,请为我制造一瞬之机!”
“你疯了?!”影子低吼,“那是金丹修士!你过去就是送死!”
“不去,所有人都会死!北境地脉会被污染,更多人会变成陶罐里的怨魂!”谢云织的声音斩钉截铁,她看向封不悔,“前辈,时间!”
封不悔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咧嘴一笑,满脸皱纹舒展开,竟有几分当年缉邪卫指挥使的豪烈:“好!有种!影子,照她说的做!老子的命,当年就是先帝和兄弟们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今天,再赌一把!”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另一枚早已准备好的、赤红如血的玉符上!玉符瞬间燃烧,化作一道赤红流光,没入即将破碎的土黄光幕!
“地脉镇符·燃血焚煞!开!”
“轰隆——!!”
土黄光幕轰然炸开!但并非被攻破,而是主动爆裂!狂暴的土行元力和封不悔的精血煞气混合,化作无数道锐利无匹的土石尖刺,混杂在崩飞的光幕碎片中,呈扇形朝着祭坛方向无差别爆射而去!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雕虫小技!”黑骨长老冷哼一声,幽绿鬼瞳中满是不屑,袖袍一卷,一道凝实如黑铁的煞气屏障凭空浮现,挡在身前。其余八名黑袍修士也各施手段,或闪避,或格挡。
混乱!就在这光幕自爆、土刺乱飞、黑骨等人视线和神识被短暂干扰的刹那——
“就是现在!”封不悔嘶声怒吼,一掌拍在谢云织后心,一股柔和却雄浑的推力传来,同时,影子如同鬼魅般贴地急掠,抓住谢云织另一只手臂,将她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祭坛血池方向,狠狠抛掷过去!方向,正对着那堆封魂陶罐!
“拦住她!”黑骨长老神识扫过,立刻发现了这抹“微不足道”却直扑要害的身影,厉声下令。两名距离较近的黑袍修士立刻转身,手中阴煞剑光吞吐,斩向空中无法借力的谢云织!
谢云织人在空中,劲风扑面,阴煞刺骨。她甚至能看清黑袍修士兜帽下那狞笑的脸,和剑光上缠绕的怨魂虚影。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但她心中一片冰冷沉静。父亲算账时,从不会被外物干扰。此刻,她眼中只有目标——那颗搏动的黑色心脏,和下方那些陶罐。
她将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意志,都灌注进紧握令牌的右手,高高举起,对着祭坛方向,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嘶声喊出:
“大胤国运在此——邪祟退散!!!”
嗡——!!!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那枚紧贴掌心的“龙骧虎翼”令牌,在谢云织这声蕴含着她全部信念、全部对“公道”渴望的呐喊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金光!
那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煌煌如日、威严如狱、带着统御山河、镇压万邪的皇道龙气虚影!虽然淡薄,虽然只是一丝投影,但那源自传国玉玺、源自大胤王朝三百年积淀的国运气息,对这依靠血祭生灵、污染地脉的邪阵而言,是天生的克星!
金光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的粘稠血煞之气如沸汤泼雪,嗤嗤消散!那两名扑来的黑袍修士首当其冲,阴煞剑光撞上金光,如同纸糊般破碎,金光余势不衰,扫过他们身体,两人发出凄厉惨叫,身上黑袍燃起金色火焰,瞬间化为两团火炬,坠落下去!
“国运龙气?!不可能!!”黑骨长老终于色变,幽绿鬼瞳中第一次露出惊骇。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女子,怎能引动国运龙气?即便有令牌,也需特殊法门或皇室血脉催动!
他来不及细想,因为那道淡薄却无比刺目的金光,已经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撞上了祭坛顶端那颗搏动的黑色心脏,以及下方堆积的封魂陶罐!
“不——!!!”黑骨长老目眦欲裂,那黑色心脏是“九幽血煞聚灵阵”的核心阵眼,那些陶罐是储存了数万生魂血煞的“电池”!一旦有失,阵法立破,他十年心血毁于一旦!
他再也顾不得身份,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漆黑残影,带着滔天煞气,直扑谢云织!他要在这个凡女彻底引爆国运龙气之前,将她撕成碎片,夺下令牌!
“你的对手,是老夫!”
一声沙哑却狂放的暴喝响起!封不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拦在黑骨长老与谢云织之间!他披头散发,脸上皱纹深刻如刀刻,但那佝偻的腰背,此刻挺得笔直。他手中,多了一面残破的、布满铜锈的青铜古镜,镜面正对黑骨!
“缉邪卫,镇魔镜!燃我残魂,照尔魍魉!开——!!!”
封不悔嘶声咆哮,整个人的气息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攀升,枯瘦的身躯瞬间充盈,皮肤下血管凸起,如同燃烧的岩浆!他将最后所有生机、所有修为、连同残魂一起,毫无保留地注入那面青铜古镜!
“嗡——!”
古镜剧震,镜面爆发出一种纯净、冰冷、仿佛能照彻九幽的银白色光芒!这光芒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针对阴魂煞气、邪魔外道的绝对净化之力,正是“九幽血煞聚灵阵”这类邪法的天敌!
银白镜光如同瀑布,迎着扑来的黑骨长老,轰然刷下!
“找死!”黑骨长老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油尽灯枯的老家伙,竟然还藏着这等同归于尽的禁器!镇魔镜的名头,他听过,是前朝缉邪卫专门用来对付高阶魔修的宝物,早已失传,没想到竟在此人手中!镜光对他这金丹修为虽不能致命,但足以造成严重干扰和伤害,更重要的是,会将他暂时挡住!
“给本座滚开!”黑骨长老厉吼,双掌齐出,漆黑如墨的掌印带着鬼哭狼嚎之声,狠狠拍向银白镜光!他要以力破巧,强行震开封不悔!
“轰——!!!!”
银白镜光与漆黑掌印对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地下洞穴剧烈摇晃,大块钟乳石和碎石崩塌落下!气浪翻滚,将附近几名黑袍修士都掀飞出去!
封不悔如遭雷击,口中鲜血狂喷,那面青铜古镜“咔嚓”一声,镜面布满裂纹,光芒瞬间黯淡。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抛飞,重重砸在石壁上,又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但,他成功了。
他用自己的命,为谢云织,争取到了那至关重要的一线时间。
就在黑骨长老被镜光阻住的这一刹那——
祭坛上,异变已生!
炽烈的国运金光,毫无阻碍地没入了那颗搏动的黑色心脏!
“嗤——!!!”
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冰水!黑色心脏剧烈颤抖,表面冒出浓郁的黑烟,发出刺耳至极的、仿佛无数怨魂同时哀嚎的尖啸!心脏搏动的节奏彻底混乱,与九根“子母钉”连接的暗红血光骤然明灭不定,整个“九幽血煞聚灵阵”的运转,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紧接着,金光余波扫过下方那些封魂陶罐。
“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数十个陶罐在同一时间崩裂!被封禁其中的、积累了无数痛苦怨念的魂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但它们并未肆虐,而是在那煌煌国运金光的照耀与引导下,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道虚幻的、充满解脱与感激意念的流光,嘶鸣着,争先恐后地反向冲向上方那被金光侵蚀的黑色心脏,以及周围九根剧烈震颤的“子母钉”!
它们在用自己最后残存的力量,冲击、污染这座以它们血肉魂魄为基的邪恶大阵!
内外交攻!
“不——!!”黑骨长老感受到阵法根基的动摇和反噬,发出绝望的怒吼。他再也顾不上谢云织,疯狂催动法力,试图稳定阵眼,镇压反噬。
而谢云织,在掷出令牌、引动金光之后,便耗尽了所有力气,从空中无力坠落。下方,是翻涌的血池和崩塌的祭坛。
影子在下方看得真切,目眦欲裂,想救却已来不及。
眼看谢云织就要坠入那污秽血池——
“咻——!”
一道迅疾如电的黑色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洞穴另一侧一个隐秘的、水流汹涌的洞口射入,精准无比地穿过混乱的气流和落石,“噗”地一声,射穿了谢云织后背的衣襟,将她如同风筝般,带得横飞出去,险之又险地擦着血池边缘,钉在了祭坛侧后方一根倾倒的石柱上!
箭矢力道奇巧,并未伤及谢云织,只是将她挂住。
谢云织被撞得七荤八素,呕出一口鲜血,勉强抬头看去。
只见那水流汹涌的洞口处,一个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胸前包扎着厚厚绷带、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身影,正缓缓放下手中一张造型奇特的黑色大弓。在他身后,韩烈等人浑身浴血,持刀护卫,正与从其他通道涌来的黑衣守卫拼死搏杀。
是张横!还有韩烈他们!他们竟从暗河寻到了这里!
张横放下弓,对谢云织点了点头,目光冰冷地转向正在疯狂镇压反噬的黑骨长老,嘶声对韩烈等人吼道:“护住谢主事!其他人,随我——杀!”
“杀——!!!”
绝境中的怒吼,与阵法反噬的尖啸、洞穴崩塌的轰鸣,混成一片。
地狱绘图,于此刻彻底展开。
第二节 荒谷外围,子时末
火光冲天,杀声震地。
赵无极率领的一百“龙骧虎翼”死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荒谷各处明岗暗哨。他们没有呐喊,没有旌旗,只有沉默的杀戮。特制的破甲弩箭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点名着谷中巡逻的黑衣守卫。淬炼了黑狗血、朱砂的符箭,对低阶修士护体灵光有奇效。五人一组的战阵,进退有据,悍不畏死,刀光过处,残肢断臂飞舞。
他们不是来强攻的,是来制造混乱,吸引火力的。
效果立竿见影。荒谷内警钟长鸣,原本守卫祭坛入口、以及各处要道的黑衣修士和守卫,纷纷被外围的突然袭击吸引,仓促迎战。地下溶洞的守卫力量,顿时被削弱。
“地听”老邱如同一个真正的、被吓破胆的老杂役,在混乱中连滚爬爬,专挑人少、阴暗的角落钻。他手中,几包用油纸密封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地听”秘制火药,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几处关键的石缝和支撑柱下。引信是特制的,遇水汽缓慢燃烧。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一眼祭坛入口方向,那里传来的剧烈震动和能量波动,让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抹快意和解脱。
“张军爷……谢主事……封大人……小老儿……只能帮到这了。”
他喃喃一句,佝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一条通往暗河支流的岔道中。他该走了,去和封大人约定的另一个安全点汇合,如果……还有命汇合的话。
第三节 黑山城,“墨韵斋”,丑时初
黑山城的夜,原本寂静。但今夜,马蹄声如急雨,踏碎了宁静。
一队人数不多、却杀气腾腾的边军精锐,在一位面如黑铁、眼神如鹰的游击将军率领下,以“巡查防务、搜捕潜入狄人细作”为名,直接撞开了“墨韵斋”紧闭的大门!
“奉镇国公手令!全城戒严,搜查奸细!所有人不得妄动!违者,格杀勿论!”
冰冷的号令声中,兵士如狼似虎般涌入。书画、古玩、账房、库房、密室……无一遗漏。
高潜穿着寝衣,被两名军士从后堂卧房“请”了出来,脸色铁青,眼中却难掩惊惶。
“尔等好大的胆子!可知本官是谁?我乃内务府副总管!你们敢……”他色厉内荏地呵斥。
“搜!”那游击将军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挥手。
兵士冲进高潜的卧房和内室。很快,一个暗格被撬开,几封用特殊火漆密封、落款处有着剑形暗记的信件被搜出。紧接着,在书房一本不起眼的《道德经》夹层中,找到了与北境几家商号秘密往来的账本副本,以及几枚与“皇室内库采办”样式略有不同、却更加精巧的令牌。
“高公公,解释一下?”游击将军拿起一封信,在手中掂了掂,目光如刀。
高潜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知道,完了。墨韵斋暴露,这些信件和账本被搜出,他就彻底完了。现在他只希望,荒谷那边,黑骨长老能成功启动大阵,或者……至少毁掉一切证据。
然而,他的希望很快破灭。
一名浑身浴血、显然经历过苦战的斥候,踉跄冲入墨韵斋,对游击将军急声禀报:“将军!荒谷方向地动山摇,邪光冲天,疑似有变!咱们留在那边监视的兄弟说,看到不少黑袍人仓皇外逃,谷内似乎……打起来了!还有一支不明身份的百人精锐,正在谷外清剿残敌!”
打起来了?黑骨长老败了?高潜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押下去!严加看管!”游击将军冷声下令,眼中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镇国公的将令,是控制黑山城,查封墨韵斋,找到罪证,并随时准备接应荒谷出来的人。现在看来,荒谷里面的自己人,似乎……得手了?
他望向荒谷方向,那里,隐约的轰鸣和奇异的光芒,正渐渐平息。
第四节 荒谷地下,阵眼核心,尾声
崩塌,还在继续。
九根“子母钉”在国运金光和万千怨魂的冲击下,已断裂三根,其余六根也布满裂痕,血光暗淡。祭坛顶端那颗黑色心脏,表面布满焦黑裂痕,搏动微弱,仿佛随时会停止。整个“九幽血煞聚灵阵”,已然崩溃了大半。
黑骨长老披头散发,黑袍破碎,气息萎靡,嘴角溢着黑血。阵法反噬让他身受重伤,更让他心痛如绞的是十年心血毁于一旦!他死死盯着被钉在石柱上、气息奄奄的谢云织,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和疯狂。
“贱人!毁我圣阵!本座要你魂飞魄散!”
他厉啸一声,竟不再理会濒临崩溃的阵法,合身朝着谢云织扑去!手中多了一柄漆黑如墨、缠绕着无数怨魂的骨剑,剑尖直指谢云织眉心!这是要不顾一切,先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保护主事!”
韩烈和张横等人浑身浴血,拼死拦截,但重伤的他们,如何挡得住一个金丹修士的搏命一击?骨剑过处,两名老兵被剑气撕碎,韩烈被震飞,张横以重伤之躯硬挡,被一剑劈在胸口,旧伤崩裂,鲜血狂喷,踉跄后退。
眼看骨剑就要刺入谢云织眉心——
“嗡——!!!”
一直静静躺在谢云织身旁、那枚耗尽力量后黯淡无光的“龙骧虎翼”令牌,忽然再次自主震动起来!一道比之前微弱得多、却更加凝练纯粹的淡金色龙形虚影,从令牌中一闪而逝,没入谢云织眉心。
谢云织原本涣散的瞳孔,骤然一清!一股微弱却至高无上的威严,从她身上一闪而逝。她看着刺到眼前的漆黑骨剑,看着黑骨长老那张狰狞怨毒的脸,忽然抬起手,不是去挡,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染血的手指,点在令牌之上,对着黑骨长老,轻轻吐出一个字:
“镇。”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口含天宪。
随着这个字出口,那枚令牌“咔嚓”一声,表面出现一道细微裂痕,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本源。但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这片土地山河的、沉重如山的“势”,仿佛被短暂唤醒,降临在这崩塌的洞穴中,降临在黑骨长老身上!
黑骨长老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仿佛有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那柄怨魂骨剑距离谢云织眉心不过三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眼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恐惧——这不是法术,不是神通,这是……这片地域被邪阵长久侵蚀、又被国运金光净化后,残留的地脉意志,对这罪魁祸首的本能排斥与镇压!虽然只有一瞬,但这一瞬,是致命的破绽!
“就是现在!动手!”影子不知何时从阴影中窜出,手中匕首幽光一闪,直刺黑骨长老后心!与此同时,远处勉强爬起的封不悔,用尽最后力气,将手中那面彻底碎裂的青铜古镜残片,当做暗器,狠狠掷向黑骨长老面门!
“噗嗤!”
“铛!”
匕首刺入后心,镜片砸在面门!黑骨长老护体煞气早已被阵法反噬和地脉镇压削弱到极致,这两下攻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呃啊——!!!”
黑骨长老发出一声凄厉不甘的惨嚎,身体僵直,眼中神光迅速黯淡。他死死瞪着谢云织,仿佛要将这个毁掉一切的凡人女子刻进魂魄深处,然后,仰天倒下。
气绝身亡。
随着他这个主阵者的死亡,本就崩溃的“九幽血煞聚灵阵”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维系。九根“子母钉”齐齐断裂,化为齑粉。祭坛崩塌,血池干涸,那颗黑色心脏“嘭”地一声,炸成一团黑烟,消散无踪。
洞穴内的邪秽气息,开始快速消退。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崩塌的洞穴中,只有碎石落地的簌簌声,和伤员粗重的喘息。
结束了。
谢云织看着黑骨长老倒下的尸体,看着崩毁的祭坛,感受着怀中那枚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痕的令牌,紧绷的心神骤然一松,无边的黑暗和虚弱涌上,头一歪,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她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她仿佛看到,那些从破碎陶罐中飞出的、代表着北境枉死者的怨魂流光,在洞穴中盘旋片刻后,纷纷向她躬身一礼,然后化作点点星芒,消散于天地之间,回归了这片它们曾经生活、并最终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土地。
账……清了吗?
她不知道。
但她尽力了。
第五节 京城,长乐宫,黎明前
萧景猛地从浅寐中惊醒,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移开,又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回归。他立刻看向北方,虽然隔着千里宫墙,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能感觉到,通过玉玺,通过那冥冥中的国运联系。
北境那股一直如鲠在喉的、阴冷邪恶的“夺运”之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却纯净的、带着悲壮与解脱意味的“气运”回流,融入大胤那淡金色的国运气运之中,让它似乎凝实、明亮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同时,他留在谢云织身上的“气运标记”,感应变得极其微弱,但……还存在。她还活着。
萧景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略微舒展。
他看向窗外。东方天际,已现出第一抹鱼肚白。
黑夜,终于要过去了。
“王德海。”
“老奴在。”一直守在帘外的王德海立刻应声。
“传朕口谕,”萧景的声音,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却清晰有力,“北境邪阵已破,叛逆伏诛。着陈望之、徐猛,即刻入宫。该……收网了。”
“是!”
王德海躬身退出,脚步匆匆。
萧景独自坐在榻上,望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传国玉玺。
北境的钉子,拔掉了。
但朝中的网,宫里的鬼,南边的狼,还有那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草芥的仙门……
路,还很长。
他缓缓握紧玉玺,眼中疲惫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寒与坚定。
“朕的江山……”
“谁也别想动。”
晨曦破晓,金光万道,刺破重重夜幕,照亮了巍峨的皇宫,也照亮了北方那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即将迎来新生的辽阔雪原。
(第十八章 完)

小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