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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躺平后,全京城都卷疯了小说章节列表免费试读,程如意萧景珩小说在线阅读

咸鱼躺平后,全京城都卷疯了

作者:源沅流长666

字数:146229字

2025-12-10 10:07:06 连载

简介

备受瞩目的古风世情小说,咸鱼躺平后,全京城都卷疯了,由才华横溢的作者“源沅流长666”创作,以程如意萧景珩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古风世情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咸鱼躺平后,全京城都卷疯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五章:南书房自救指南,从认识“biang”开始

南书房位于皇宫外围东侧,紧邻翰林院,是个清静肃穆的所在。飞檐斗拱,古柏森森,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卷与淡淡墨香混合的气息,吸一口都觉得学问涨了三分——当然,对程如意而言,这气味只让她联想到“刑场”和“加班”。

誊录工作并非只有她一人。太后娘娘的“慈恩”显然惠及了好几家“需要静心”或“稍加点拨”的贵女。除了程如意,另有四位小姐,分别来自文官清流或勋贵之家,个个低眉顺眼,举止娴雅,一看就是书香门第精心教养出来的。她们彼此间轻声细语地见礼,交换着含蓄而得体的眼神,唯有程如意,像个误入鹤群的鹌鹑,努力缩着脖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那些紫檀木书架融为一体。

负责引领她们的内侍姓孙,面相和善,说话滴水不漏:“诸位小姐能来此为修缮古籍尽心,是难得的福分。此处存放的多是先朝旧籍、地方志略、文人杂稿,年深日久,难免虫蛀漫漶。殿下有令,只需誊录其中字迹尚可辨认、内容无关紧要的散页,用寻常馆阁体誊清即可,无须发挥,但求工整无误。每日辰时初至午时正,会有茶点供应。笔墨纸砚皆已备齐,小姐们可按序取用。若有疑问,可询问咱家或当值的书记官。只是切记,此处乃清静之地,请各位小姐务必保持肃静,爱护书籍。”

众人敛衽应诺。程如意跟着行了礼,眼睛却忍不住往四处瞟。南书房很大,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仿佛望不到头,光线从高窗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几张宽大的书案摆在窗明几净处,上面已经摆放好了统一的青瓷笔洗、石砚、以及一沓沓素白坚韧的官用棉纸。

她没看到靖王萧景珩的身影,心下稍安。或许他只是挂名督办,并不常来?

孙内侍将几摞预先分拣好的待阅散页分发给五人。程如意拿到自己那份时,手指微微一颤。纸张泛黄脆弱,边缘有焦痕与水渍,上面的字迹……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鬼画符。笔画粘连,墨色深浅不一,还有许多似是而非的异体字、俗写字,夹杂着虫蛀的小洞,看得人眼花缭乱。更要命的是,内容似乎是某位地方官吏的田间巡查笔记,通篇“畎亩”“阡陌”“菽麦”“沟洫”,间或夹杂几句气候谚语和牢骚,枯燥晦涩至极。

其他几位小姐拿到的,或是清丽的诗稿小品,或是工整的经注散页,虽然也有难认之处,但比起程如意手里这份“天书”,实在友善太多。程如意分明看到,那位礼部侍郎家的李蓉小姐,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嘴角极快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恢复端庄。

故意的。程如意瞬间明了。太后或许是一片“好心”,但底下执行的人,或者某些“有心人”,稍稍动动手脚,就能让她这个“关系户”吃个哑巴亏。让她誊录最难、最无趣的部分,出错的可能性大增,到时不仅辛苦,还可能落个“不用心”“能力不济”的名声。

好啊,职场倾轧,古今通用是吧。程如意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不知所措的样子,甚至轻轻“啊”了一声,捧着那摞散页,有些无助地看向孙内侍:“公公……这、这些字,好多都不认得……”

孙内侍笑容不变:“程小姐不必担忧,认不得的,暂且空着,或用朱笔标出。殿下说了,首要的是誊清能辨认的部分。若有实在共通疑难之处,亦可记录下来,稍后汇总请教书记官。” 话说得周全,但也表明了:认不得是你自己的事,尽量自己解决。

程如意垂下眼帘,细声应了:“是,多谢公公指点。” 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硬着头皮认这些鬼画符?不可能,累死也认不出几个。胡乱照着描?风险太大,靖王那双眼睛可不是摆设。主动承认自己不行?那正中某些人下怀,也违背了太后“静心”“尽心意”的初衷。

她抱着那摞“天书”,慢吞吞地走到最角落里的一张书案后坐下。这个位置光线稍暗,远离其他人,最重要的是——有一根粗大的柱子,可以稍微遮挡来自门口的视线。

摊开散页,摆好纸笔,磨墨。程如意做得一丝不苟,姿态甚至称得上优美,完全符合一个初学者应有的身重。然后,她对着第一页上那片混沌的字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旁边的书案前,已经响起了轻微的、规律的落笔声,沙沙作响,透着一种娴静与专注。李蓉等人偶尔会低声交谈一两句,关于某个字的写法,某处句读的理解,声音轻软,显得既有学识又守规矩。

唯有程如意这边,一片死寂。她托着腮,眉头微蹙,目光在陈旧的书页和自己的白纸之间来回移动,时而拿起笔,蘸了墨,悬在纸上方,久久不落;时而摇摇头,轻轻叹气,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那专注而苦恼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位程家小姐,是真的在为辨认这些艰涩字迹而耗尽心神。

实际上,程如意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只不过运转的方向与众不同。她在评估风险,制定策略。

硬碰硬是不行的。她的目标是:最大限度地降低工作量,同时营造出“我已尽力,但能力有限,且态度极其端正”的假象。

第一步,拖延。能不写就不写,能少写就少写。每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每一笔都要“反复考量”。

第二步,示弱。遇到“不认识”的字(实际上百分之八十她都不认识),绝不硬猜,立刻用最工整的蝇头小楷,在旁边的空白稿纸上记录下来,并标注“此字不识,形似某,存疑”。一来显得认真严谨,二来……凑字数啊!记录疑难问题,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

第三步,精益求精。对于少数几个她能勉强猜出、或者结构相对清晰的常用字,她也不急着誊。先在一旁的废纸上练习十遍、二十遍,力求写出最工整、最标准的馆阁体,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挪到正稿上。写完之后,还要端详半晌,稍有瑕疵(比如某一竖不够直,某一点不够圆),立刻撕掉重写!一张纸,往往只写三五个字,就因“不够完美”而废弃。旁边很快就堆起了一小撮“废稿”。

一个时辰过去了。李蓉那边,已经工工整整地誊抄了小半页清新隽永的诗句。另一位小姐也完成了几列端庄的经注。而程如意的正稿上……只有寥寥七个字,外加旁边稿纸上密密麻麻三排“疑难字记录”,和一堆写满单个字练习痕迹的废纸。

孙内侍踱步过来查看进度,看到程如意案前的“成果”,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再看程如意本人,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着,握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尖发白,额角甚至渗出一点点细汗(其实是刚才偷偷掐自己大腿憋出来的),完全是一副心力交瘁、全神贯注的模样。

“程小姐……不必过于苛求完美。”孙内侍委婉提醒,“殿下要的是工整清楚即可。”

程如意抬起眼,眼神里充满了学术的执着(伪装):“公公,这些典籍流传不易,字字珍贵。臣女既蒙太后娘娘信任,得以参与此事,虽力有不逮,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潦草。越是难认,越需谨慎,以免贻误后人。慢一些……也是应当的。” 说着,还指了指旁边记录的疑难字,“这些,都需要细细揣摩,或请教高明。”

孙内侍被她这番“冠冕堂皇”的敬业发言堵得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小姐有心了。” 心里却嘀咕,照这速度,别说散页,只怕一张纸誊到月底也未必能完。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态度挑不出错,甚至可以说“过于认真”了。

程如意重新低下头,内心比了个耶。第一阶段战略:成功!她现在的人设是——能力有限但态度极端端正、严谨到近乎迂腐的学术困难户。完美!

又过了一会儿,门口光影微微一暗。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低气压,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原本细碎的说话声和落笔声,瞬间消失。李蓉等人立刻挺直了背脊,连呼吸都放轻了,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纸笔,神情恭敬至极。

程如意背对着门口,正对着一个结构特别复杂的字发呆(其实是在神游天外,想着中午吃什么),忽然觉得后颈有些发凉。她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

靖王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今日未着亲王蟒袍,只一身玄色常服,腰间束着玉带,越发显得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他没看任何人,目光淡淡地扫过整个南书房,像是在巡视领地,最后,落在了最角落里那个显得“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程如意的心脏骤停了一拍,然后疯狂擂鼓。她赶紧转回头,拿起笔,做出苦苦思索的样子,心跳声大得她自己都能听见。

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响起,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神经上。那脚步最终停在了程如意的书案旁。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混合着淡淡的、清冽的松柏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程如意僵硬地站起身,垂首行礼:“参见靖王殿下。” 声音还算平稳,但尾音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颤抖。

“免礼。”萧景珩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他的目光落在程如意的书案上——正稿上可怜的七个字,旁边堆积的“疑难记录”和“练习废稿”。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拈起了正稿旁边那张写满“疑难字”的记录。

程如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那些“记录”,为了显得真实,确实照着原文描摹了几个字形,但旁边注解的“形似某”纯粹是瞎蒙,比如把一个笔画繁杂的字注释为“形似‘龟’字变体”,其实可能根本不搭边。

萧景珩看得很仔细。他的指尖在其中一个被程如意标注为“此字奇异,似‘凿’非‘凿’,似‘盐’非‘盐’,存疑”的字形上停顿了一下。

那字……确实生僻,是某个地方的方言俗字,意指一种特殊的田埂。

他抬起眼,看向程如意。女子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耳根却透着一点紧张的红晕。她交叠在身前的手指,无意识地互相绞着。

“这些,都是你不识得的?”萧景珩问,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是……回殿下,臣女愚钝。”程如意的声音细若蚊蚋,“多是前所未见,不敢妄断,故而记录在此,以免誊错。”

“态度尚可。”萧景珩评价了一句,听不出褒贬。他将那张纸放回原处,又看了看正稿上那七个字。字迹……只能说方正,毫无风骨灵气可言,但笔画清晰,结构平稳,看得出是用了死力气的,每个字都写得一模一样,像印出来的,也像初学孩童的描红。

“进度为何如此之慢?”他问。

来了!程如意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羞愧与无奈,眼神努力保持着坦诚:“殿下明鉴。臣女……臣女自知才疏学浅,唯恐有负太后娘娘与殿下信任,误毁了这些珍贵书页。故而……每字必先揣摩再三,确认无误,方可落笔。稍有不确定,便不敢贸然写下。又……又怕字迹拙劣,污了纸张,每每练习多遍,才敢写入正稿。是以……慢了。”

她声音越说越低,脑袋也越垂越低,一副“我知道我很笨我也很抱歉但我真的尽力了”的模样。

萧景珩沉默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子,和他调查得来的信息,以及前两次见面的印象,似乎能对上,又似乎对不上。胆小,怯懦,才学平庸,这是公认的。但这份近乎偏执的“谨慎”和“认真”,却有些出乎意料。是真是假?

他的目光掠过她微微颤抖的眼睫,和因为用力握笔而关节发白的手指。紧张是真的。用力也是真的。但这份“认真”底下,究竟有几分是真为了古籍,有几分是为了别的?

“识字不多,并非过错。”萧景珩缓缓开口,语气依然平淡,“但既领此责,便当尽力弥补。孙内侍。”

“奴婢在。”孙内侍连忙上前。

“去将《说文解字》、《广韵》取来,置于此处。”萧景珩吩咐道,“再取一部《历代俗字谱略》。程小姐既有所疑,便可即时查阅。多识得一字,便是一分进益。总好过空坐踟蹰。”

程如意:“!!!”

什、什么?!不但没斥责她慢,还给她搬来了工具书?还是三部砖头厚的!

这和她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她本来打算用“勤奋但愚钝”的形象混日子,工具书一来,她岂不是连“不认识”这个借口都要打折扣了?万一被要求当场查阅学习……

“殿下……殿下厚爱,臣女愧不敢当。”程如意急忙道,“臣女资质愚钝,只怕一时也难以领会……”

“无妨。”萧景珩打断她,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查了,未必立刻能懂,但总比不查强。今日认一字,明日认一字,积少成多。这也是太后娘娘让你来此‘静心’的用意之一。”

他说得合情合理,冠冕堂皇,完全是一副督促人上进的长者姿态。可程如意却觉得,那平静的目光底下,仿佛藏着一把尺,正在丈量她每一分反应,每一句推脱。

“是……谢殿下教诲。”程如意只能硬着头皮谢恩,赶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很快,三部厚重的典籍被搬到了程如意案头,像三座小山,带来了更浓郁的陈纸墨香,也带来了沉甸甸的压力。

靖王又巡视了其他几人的进度,简短问了几句,便离开了南书房。但他带来的低气压,似乎久久未曾散去。

程如意看着那三部工具书,又看看眼前的天书散页,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靖王这一手,看似体恤,实则是堵死了她“以不识字为由消极怠工”的后路。以后,她再记录“疑难字”,恐怕就得附上查阅工具书的结果了……那工作量岂不是更大?

午餐的精致茶点她也食不知味。李蓉等人小声交谈着,内容隐约飘来,似乎在讨论某个字在《广韵》中的反切注音,气氛融洽又带着点隐隐的优越感。程如意默默啃着一块荷花酥,味同嚼蜡。

下午的工作更难熬了。在靖王“关照”之后,孙内侍似乎也对她“关照”起来,时不时踱步过来,看看她的进度,温和地提醒:“程小姐,若有疑,可查殿下赐下的典籍。”

程如意只能挤出笑容,然后真的,极其缓慢地,翻开那本厚重的《说文解字》。扑面而来的小篆和古文解释,让她头晕眼花。她随便挑了一个自己记录下的“疑难字”,装模作样地查找起来。当然,大多是找不到的,因为很多是后世俗字或地域字。

但这“查找”的过程,却必须做得无比认真。蹙眉,翻页,用手指一行行比着寻找,时而摇头,时而恍然(假装),时而提笔在记录旁添加一两句“查《说文》某部未得,疑为后起字”之类的注脚。

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一个下午,她只“处理”了三个疑难字,正稿上多了……两个字。废稿堆又增高了一层。

散值时,程如意觉得自己的大脑和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其他几位小姐虽然也面露疲色,但眼神清明,收拾东西时动作轻盈,低声相约明日继续探讨某个字的古义。唯有程如意,拖着沉重的步伐,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灵魂。

回府的马车上,她连瘫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王氏关切地问:“如意,今日如何?可还适应?靖王殿下……可有为难你?”

程如意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娘,殿下……赐了我三本书。”

“赐书?那是殿下看重你啊!”王氏惊喜。

“嗯,”程如意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文解字》、《广韵》、《历代俗字谱略》。”

王氏一愣,她是大家闺秀出身,自然知道这些是什么书。“这……殿下是让你多长学问,好事啊。”

“是啊,”程如意喃喃道,“殿下还说,今日认一字,明日认一字,积少成多。” 她忽然抓住王氏的手,语气绝望,“娘,您说,我现在开始装瞎,还来得及吗?”

王氏:“……”

回到侯府,程如意连吊床都没力气爬,直接倒在榻上,一动不动。春桃心疼地给她打扇:“小姐,不然……咱们明日真的称病吧?”

程如意望着帐顶,眼神渐渐凝聚起一点不屈的光。称病?一次两次可以,天天称病,太后和靖王会怎么想?父亲又会如何?这条路行不通。

靖王这是逼着她“进步”啊。可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进步,是躺平!

必须想新的办法。工具书堵死了“不识字”的路,那就从别的方面突破。

“春桃,”程如意忽然坐起身,眼神灼灼,“你去打听一下,市面上有没有那种……特别特别生僻、古怪、一般书上绝对没有的字?越难写越好,越没人认识越好!最好是那种……笔画多得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的!”

春桃再次茫然:“小姐,您要这种字做什么?”

程如意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实则破罐破摔)的微笑:“殿下不是让我‘多识字’、‘有进益’吗?那我就‘专注’攻克一个最难的字!把这个字研究透,写得好,写得妙,写得举世无双!这样,就算我其他字认得不多,誊得慢,但至少显示了我的‘专注’和‘钻研’精神!这叫……以点带面,重点突破!”

简而言之,她要找一个难度极高的“挡箭牌”,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和磨洋工的理由)都倾注到这个字上,从而合情合理地拖延其他所有工作。

春桃似懂非懂,但还是忠实地去办了。她通过府里采买的小厮,几经周折,还真从一个专收杂书旧货的老书生那里,问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字”。

据说此字乃关中某地面食的名称,字形复杂无比,口诀云:“一点飞上天,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长,东一长,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走咸阳。” 足足有数十画,寻常字典绝无收录。

程如意听到描述,眼睛顿时亮了。就是这个!Perfect!

她立刻让春桃设法弄来了这个字的写法(老书生凭记忆画了个大概),然后开始了疯狂的“练习”。当然,不是真的练习怎么写漂亮,而是练习如何“研究”它。

次日,南书房。

当其他几位小姐继续誊录诗文经注时,程如意的案头,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那几页“天书”散页被恭敬地搁置在一角。正稿纸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铺满了整个桌面的、大大小小的废纸,上面全部写满了同一个复杂到令人眼晕的巨字!有的单独练习某个偏旁,有的尝试不同架构,有的写得大如巴掌,有的写得小如蝇头。

程如意本人,正襟危坐,左手按着一本翻开的《历代俗字谱略》(做样子),右手执笔,在一张新纸上,极其缓慢、郑重地,书写这个字的最后一笔。写完,她搁下笔,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浩大工程。然后拿起另一张写满此字不同变体的纸,蹙眉比较,口中念念有词:“这一点,究竟该落在‘心’字底的左边,还是右边?《谱略》载有‘馬’字旁三横者,却未言明与‘月’字旁相交处,斜钩的角度……”

孙内侍走过来,看到满桌的“鬼画符”和一个沉浸其中的程如意,直接愣在当场。

“程、程小姐……您这是在?”

程如意抬起眼,眼中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熬夜掐大腿憋的):“公公,我昨日回去,深感殿下教诲之殷切。自知才疏,贪多嚼不烂。恰好得知此一字,结构繁复,蕴意深厚,堪称汉字瑰宝,却流落民间,未被正统字书收录。我便想,不若集中精力,先将此一字研究透彻。若能弄清其源流演变、正确写法,或许……也算是为古籍整理,略尽绵薄之力?至少,不会再写错了。” 她指了指角落的散页,“至于那些……其中疑难字太多,我打算先以此字为突破口,掌握研究方法,再徐徐图之。否则,囫囵吞枣,反而易错。”

她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将一个“知难而退、转而攻坚、方法论学习”的学术路线阐述得清清楚楚。

孙内侍张了张嘴,看着满桌除了程如意自己恐怕没人认识的“成果”,再看看她那张写满“学术虔诚”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评价。

这……这算是极度专注,还是走火入魔?

消息,很快传到了靖王萧景珩耳中。

“……程小姐如今,正全力钻研一个极为复杂的民间俗字,据说是某种面食名称,笔画繁多。案头堆满练习之作,对原定的誊录散页……暂未顾及。” 下属汇报得有些艰难。

萧景珩正在批阅公文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眸色深沉。

民间俗字?集中攻关?方法论?

这位程大小姐,总能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逃避工作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且每次都披着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知道了。” 萧景珩唇角似乎牵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

看来,这只看起来怯懦迷糊的小鹌鹑,爪子还挺利,也挺会……钻空子。

他倒要看看,她这个“biang”字,能研究出什么花样来。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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