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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云裳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缓缓伸向那鲜红的盖头。就在她的手指触及盖头的瞬间,一阵凄厉的哀嚎声骤然响起,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在痛苦地呻吟。

她惊恐地望去,只见丹炉内壁上原本静止的妃嫔面容突然开始扭曲、变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铜壁中挤了出来。这些妃嫔的面容已经腐烂不堪,眼眶深陷,嘴唇青紫,露出狰狞的牙齿,而她们那干枯的指尖则如同恶鬼的利爪一般,死死地抓住沈云裳的裙角,似乎想要将她拖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沈云裳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冷汗涔涔。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那些恐怖的手,但那些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终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扯,将红盖头扯了下来。然而,随着盖头的落下,一片铜皮也随之掉落。沈云裳定睛一看,只见那铜皮里竟然包裹着一本泛黄的账册。

这本账册的封面异常诡异,竟然是用人皮缝制而成的!那粗糙的针脚处,还粘着已经干涸的胭脂,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腥与罪恶。

沈云裳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缓缓翻开账册,借着炉火的微弱光芒,吃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贞元廿四年正月,收林氏双胎,换谢家死婴。”

当她读出这一行字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她的目光继续往下移动,突然,一张血契从账页间滑落出来。

沈云裳定睛一看,只见那血契上用血红色的笔迹写着:皇后以四十九个皇子性命为祭,向巫医族求换凤命。而在缔约人指印的旁边,赫然盖着裴怀恩的私章!

就在炉顶突然闭合的瞬间,一阵诡异的笑声从通风孔中传了出来。这笑声的主人正是裴怀恩,他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

“姑娘,你可知道这美人皮是从哪里来的吗?”裴怀恩的声音在炙热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和得意。

沈云裳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她突然发现,那本账册的封面竟然开始渗血,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鲜血的渗透,账册的封面上渐渐显现出一张脸,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年为谢容接生的稳婆!

沈云裳的手颤抖着,她紧紧握着银簪,毫不犹豫地刺向那张人皮。然而,就在银簪刺破人皮的瞬间,稳婆的嘴巴突然张开,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谢娘娘临盆那夜,老身亲眼见到裴公公将真龙嗣塞进……”稳婆的话还没说完,整本账册突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自燃起来。火苗迅速蔓延,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凤凰形状,直直地扑向通风孔。

地动山摇间,整个房间都剧烈地摇晃起来。萧承弈见状,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剑,用尽全身力气劈向炉壁。只听一声巨响,炉壁被劈开了一个大口子。

然而,当萧承弈从炉壁的缺口钻出来时,沈云裳惊恐地发现,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烧成了焦炭,心口处的诅咒也蔓延成了火焰般的纹路。

“快走!九尊丹炉要……”萧承弈的声音充满了着急和迫切,他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话音未落,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房间都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沈云裳被强大的力量卷入了枯井之中,重重地摔落在瓦砾堆里。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突然摸到了一块柔软的织物。她将织物展开,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完整的美人皮!更让她震惊的是,这张美人皮上竟然刺着皇宫密道的全图,而背面的蝇头小楷则记载着一个更为骇人的秘密:“今上血脉不纯,实为裴氏与浣衣婢所出。”

五更梆子敲响时,沈云裳在井底听见婴儿啼哭。循声挖出个铁盒,里面蜷缩着个与萧承弈面容相似的男婴,脐带系着块玉牌:”偷龙转凤第四十九子,生于贞元廿四年腊月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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