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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枕,明日先知小说免费资源,长安一枕,明日先知在线阅读

长安一枕,明日先知

作者:秦欣

字数:190184字

2025-09-11 19:34:44 连载

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好看的历史古代小说——《长安一枕,明日先知》!本书以李夜苏婉儿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秦欣”的文笔流畅,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更新190184字,千万不要错过!

长安一枕,明日先知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日头爬到账房窗棂正中央时,李夜的指尖第三次滑过那锭五十两的银元宝。元宝放在紫檀木托盘里,边缘被磨得发亮,底面刻着的“官铸”二字透着冷光,像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真要动这笔?”王账房的声音从老花镜上方透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他手里的算盘停在“绸缎进货”那一栏,珠子卡得死死的,像是在替谁较劲。

李夜喉结滚了滚,没敢抬头。托盘里的银子是绸缎庄压箱底的流动资金,原是张老板打算月底去江南进新货的,此刻却要被他挪去买糙米——方才丰裕粮行的伙计偷偷来报,关东雪灾比预想的更重,漕运至少要断一个月,糙米价今夜就要涨到三十文一斗,比今早又贵了五文。

“夜娃子,这可不是小数目。”王账房把算盘往桌上一推,木珠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账房里炸开,“五十两银子,能进三匹上等云锦,够铺子里赚半个月的。要是挪去买糙米,万一……”

“没有万一。”李夜猛地抬头,声音发紧,眼里却亮得吓人,“预演日里我看得清楚,再过三天,糙米能涨到三十五文,月底怕是要破四十。咱们现在不动手,月底光后厨用米就得多花两锭银子。”

他说的“预演日”,是昨夜又闯进去的幻境。梦里他站在粮行门口,看着价目牌上的数字一天一个样,伙计们扛着麻袋跑断腿,张老板蹲在地上数铜钱,脸皱得像块腌菜,嘴里反复念叨“早知道多囤点”。那画面太真,真得让他后半夜醒来时,冷汗浸透了新做的青布短打。

王账房叹了口气,伸手去摸那锭银子,指尖刚碰到银面就缩了回来,像是被烫着:“我做不了主,得问张老板。”

两人刚走到前堂,就见张万贯正对着刘七吹胡子瞪眼。刘七手里捧着匹被虫蛀了的蜀锦,脸涨得通红:“老板,这……这真不是我保管的问题,是这批货本身就带了虫卵!”

“放屁!”张万贯一脚踹在柜台腿上,震得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跳,“虫蛀了就是你的错!扣你这个月工钱!”

刘七“嗷”地叫了一声,眼睛瞟到李夜和王账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王账房!你给评评理!这蜀锦前天刚到的,怎么可能是我保管的问题?”

王账房没接话,只是朝张万贯使了个眼色。张万贯这才注意到两人手里的托盘,脸色缓了缓:“啥事?”

“老板,粮行那边说,糙米价今夜要涨。”王账房把托盘递过去,“夜娃子说,得赶紧再囤一批,不然……”

“再囤?”张万贯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伸手掂量了掂量银元宝,眉头拧成个疙瘩,“咱们不是刚囤了五十斗吗?够吃到月底了!”

“不够。”李夜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预……我听粮行的老掌柜说,关东雪灾断了三条漕运线,现存的粮最多撑十天。

十天后,别说糙米,就是麸皮都能卖出米价。咱们铺子里十七个伙计,加上后厨杂役,一天至少两斗米,五十斗撑不过一个月。”

刘七在旁边嗤笑一声:“说得跟你亲眼见了似的。我看你就是想趁机乱花钱,好从中捞好处!”

“我没有!”李夜猛地转头,胸口的怒气直往上冲——这半个月他跟着王账房学记账,算得比谁都清楚,每一笔进项出项都记在簿子上,红笔勾绿笔圈,半点不含糊。

“你咋知道没有?”刘七梗着脖子,“谁不知道你以前在残巷偷鸡摸狗?现在让你碰银子,指不定就……”

“闭嘴!”张万贯突然喝断他,眼睛在李夜和刘七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那锭银子上,指尖在元宝上划来划去,“五十两能买多少糙米?”

“现在二十九文一斗,五十两能买一百七十三斗。”李夜脱口而出,这数他在心里盘算了不下二十遍。

张万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百七十三斗……堆在哪儿?后院那点地方早就堆满了!”

“可以租隔壁茶铺的空院。”李夜赶紧说,“苏掌柜昨天还说,他后院的柴房空着,愿意租给咱们放东西,一个月只要五文钱。”

“苏婉儿她爹?”张万贯摸了摸下巴,苏掌柜是个实诚人,这事靠谱。他又看了看王账房:“老王,账上还能动吗?”

王账房翻开账簿,手指点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进新货的钱是定好的,要是挪用了,江南那边怕是要断货。但糙米要是真涨到四十文,这笔账反而划算。”

张万贯盯着银子看了半晌,突然把元宝往李夜怀里一塞:“去!你跟老张一起去!亲自盯着装袋、过秤、入库,少一粒米,我扒了你的皮!”

李夜的手被元宝砸得一沉,冰凉的银面贴着掌心,烫得他心尖发颤。他刚要应声,刘七又阴阳怪气地开口:“老板,让个新来的管这么多银子,怕是不妥吧?万一他卷款跑了……”

“他敢!”张万贯眼一瞪,“我张万贯在西市混了三十年,还看不住个毛头小子?夜娃子要是敢动歪心思,我让他竖着进残巷,横着出来!”

李夜没理会刘七怨毒的眼神,攥紧银子转身就往后院走。老张正在劈柴,见他出来,直起腰擦了擦汗:“咋了?”

“张师傅,跟我去粮行,再买一百七十三斗糙米。”李夜把银子往他手里一塞,声音还有点抖,“老板说,让咱们亲自盯着。”

老张掂了掂银子,眼睛瞪得溜圆:“我的娘!这么多?”

“快走吧,晚了要涨价。”李夜拉起他就往外跑,心里的鼓敲得震天响——这是他头一次管这么多银子,五十两,够他在残巷活一辈子的。

两人推着独轮车赶到丰裕粮行时,门口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巷口。掌柜的正站在台阶上吆喝:“最后两时辰!二十九文一斗!过了亥时,涨到三十五文!”

“我的乖乖,真要涨啊?”老张推着车往前挤,嘴里不停念叨,“幸亏来的早。”

李夜的心却沉了沉——比预演日里说得还早,看来灾情比预想的更严重。他拽了拽老张的袖子:“快,咱们去后面找王掌柜,说张老板介绍的,能先装货。”

王掌柜是丰裕粮行的二当家,跟张万贯打过几年交道。听说是绸缎庄的人,果然给了个方便,领着他们去后院装米。

糙米装在粗布麻袋里,沉甸甸的,透着股新米的清香。李夜亲自过秤,每一斗都要多称二合,生怕亏了分量。

“小伙子,这么仔细?”王掌柜笑着递过来碗水,“张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敢马虎。”李夜接过水,手还在抖——刚才过秤时,他总觉得银子要不够,心里一遍遍算账,五十两等于五千文,一百七十三斗乘以二十九文,总共五千零十三文,还差十三文。

他从怀里摸出自己的钱袋,数出十三文递过去,正好是这个月省下的月钱。

装到最后几袋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喊着“涨到三十五文了”,紧接着就听见哭喊声、争吵声,乱成一团。

“咋回事?”老张探着头往外看。

王掌柜叹了口气:“亥时到了,按规矩调价。你看,我说吧,早来早划算。”

李夜的心突突直跳,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后怕。他看着堆成小山的麻袋,突然想起刘七的话,后背一阵发凉——要是他真的卷款跑了,现在是不是就能揣着五十两银子远走高飞?

可转念又想起张老板的信任、王账房的提醒、伙计们等着吃饭的眼神,那点念头像被踩灭的火星,连烟都没冒。

“走吧,赶紧运回铺子。”他帮着老张把麻袋搬上独轮车,车子压得咯吱响,像随时会散架。

往回走时,夜已经深了。西市的灯笼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打在青石板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路过苏记茶铺时,苏婉儿正站在门口等爹,看见他们推着满满一车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李夜哥,你们买这么多米?”

“粮价要涨,多囤点。”李夜喘着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苏姑娘,麻烦跟苏掌柜说一声,我们要租后院的柴房。”

“好!我这就去说!”苏婉儿转身跑进院子,辫子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弧度。

把米卸到茶铺后院时,苏掌柜已经提着灯笼在等了。“早听婉儿说了,赶紧卸吧,我把柴都挪开了。”

他帮着搬麻袋,嘴里不停念叨,“还是你们张老板有远见,我这就也去囤点,不然茶馆里的客人都没米做饭了。”

忙到后半夜,才算把所有糙米归置妥当。李夜锁好柴房门,钥匙揣在怀里,沉甸甸的,像揣了块石头。老张推着空车往回走,嘴里哼着小曲:“这下踏实了,看刘七还咋说。”

李夜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怀里的钥匙。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疲惫,却也藏着点不易察觉的亮——他想起预演日里张老板蹲在地上数钱的模样,想起此刻安然堆在柴房的糙米,突然觉得,这五十两银子,挪得值

回到绸缎庄时,前堂的灯还亮着。张万贯和王账房正趴在账上对账,见他们回来,张万贯抬起头:“都妥了?”

“妥了,老板。”李夜把钥匙递过去,“租了苏掌柜的柴房,钥匙在这儿。”

张万贯没接钥匙,只是摆了摆手:“你拿着吧,你管着我放心。”

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往李夜手里一塞,“刚让老婆子烙的饼,热乎,垫垫肚子。”

油纸包里是两张葱油饼,香气扑鼻。李夜捏着饼,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把这么贵重的钥匙递给他。

回到土坯房时,天快亮了。李夜躺在干草上,摸着怀里的钥匙,闻着饼的香气,却没了睡意。

他知道,刘七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也扎在其他伙计眼里。往后的日子,他得更仔细,更小心,才能对得起这份信任。

窗外的风停了,石榴树的叶子在月光下轻轻晃着。李夜咬了口葱油饼,香得直咂嘴。

他想,等粮价稳定了,他就把钥匙还给张老板,安安心心当个伙计,学看货,学记账,学怎么在这绸缎庄里,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至于今夜挪银的忐忑,就当是场历练吧。毕竟,想活出个人样,哪能不担点风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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