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三千万摩拉。
这四个字，狠狠砸在了凌天罡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干干净净，余额为零的信仰点面板，又看了看钟离那张写满了“理所当然”的英俊面庞。
好家伙。
我把你从游戏里召唤出来，让你在全世界面前装了个惊天动地的逼，砸死了北欧神话里最牛逼的神王。
结果你反手就给我发了一张三千万的账单？
还他妈是加班费？！
凌天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被摩拉克斯用另一种方式，再次进行了一轮无情的碾压。
这已经不是奸商了。
这简直就是行走在人间的资本化身，是契约精神的最终具现体！
看着凌天罡那副吃了苍蝇般的便秘表情，神明休憩空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正抱着哈根达斯吃得不亦乐乎的芙宁娜，歪了歪脑袋，蓝金色的异色瞳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导演先生，你怎么了？”
“是我的演出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刚才吃的冰淇淋，没有支付报酬？”
她说着，还警惕地把那盒冰淇淋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凌天罡的嘴角狠狠一抽。
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芙宁娜女士，你的演出完美无瑕。”
“冰淇淋你随便吃，管够。”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气定神闲的岩王帝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帝君……您看，这个……‘摩拉’，它跟我的‘信仰点’，汇率大概是多少？”
钟离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声音沉稳依旧。
“此事，我亦不甚明了。”
“不过，以普遍理性而论，既然是你我之间的契约，那便应以你所能支付的‘货币’为准。”
“我想，五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点信仰，应该足以支付这笔额外的劳务费用。”
凌天罡的眼角，瞬间瞪得溜圆！
好家伙！
他不仅要三千万，他还知道我刚到账多少钱！
连零头都算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岩神，这分明是开了全图透视挂的财务总监啊！
没等凌天罡从这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的耳麦里，再次传来了赵兴武将军那急切的声音。
“凌先生！凌先生您还在吗？”
“帝君……帝君他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您刚才说的‘信仰’，我们已经开始部署了！宣传部连夜成立，保证让帝君和芙卡洛斯冕下的信仰，在二十四小时内，覆盖全球！”
听着赵将军那打了鸡血般的声音，凌天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吐槽的欲望，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将军，稍安勿躁。”
“帝君他……对刚才的‘演出’，很满意。”
“只是，他老人家认为，天降星辰，动静太大，有伤天和，所以额外出手，稳固了地脉，消耗颇多。”
“他……他需要一些‘供奉’，来弥补消耗。”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充满了神明悲天悯人的高尚情怀。
赵兴武将军听完，果然肃然起敬，语气变得更加谦卑。
“应该的！应该的！”
“帝君为我华夏，为这方天地，考虑得太周全了！”
“凌先生，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是要黄金？是珠宝？还是需要建立最宏伟的庙宇？”
“您尽管开口！要什么，我们给什么！”
凌天罡干咳一声，感觉自己要是再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怕不是真能忽悠来一座金山。
他连忙说道：“物质上的供奉，帝君并不看重。”
“他需要的，是更纯粹的，精神层面的东西。”
“比如……”
凌天罡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神明休憩空间里，那位正悠闲品茗的“老爷子”身上。
钟离似乎有所感应，抬起金色的眼瞳，与凌天罡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凌天罡的脑海中成型。
他对着耳麦，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
“比如，帝君他老人家，对我们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与文物，很感兴趣。”
“如果可以，他想……亲自去博物馆看一看。”
……
此言一出，整个华夏最高指挥部，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赵兴武将军举着通讯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嘴巴微微张开，一双虎目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去……去博物馆看一看？
我们那位刚刚才用一颗星星砸死神王的，行走在人间的，活着的“天灾”……
要去博物馆……看古董？
这是一种什么样离谱的展开？！
这算什么？
神明下凡，微服私访？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他们凡人无法理解的“修行”？
就在所有人大脑宕机之际，凌天罡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系统升级完毕！】
【全新功能【神明具现化】已解锁！】
【【神明具现化】：宿主可消耗一定信仰点，在现实世界中，小范围地、短时间地具现化已召唤神明。】
【注：具现化神明之力将受到现实世界法则的极大限制，且持续时间与消耗信仰点数成正比。】
看着这条全新的功能，凌天罡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成了！
他刚才那个大胆的提议，正是为了试探和触发这个全新的功能！
让神明，“下凡”！
这可比单纯地在擂台上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也能以一种更“接地气”的方式，收割到海量的“信仰点”与“震撼值”！
他立刻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具现化芙卡洛斯与摩拉克斯，地点，华夏首都，安全范围内。”
“持续时间……先来个六小时吧。”
【叮！指令确认。】
【具现化目标：芙宁娜（芙卡洛斯人间体），钟离（摩拉克斯人间体）。】
【消耗信仰点：1000点/小时/人。总计消耗：12000点。】
【当前剩余信仰点：46888点。】
【正在执行具现化……】
几乎在同一时间。
华夏首都，一间由军方严密保护的，最高规格的国宾馆套房内。
两道光芒，凭空浮现。
光芒散去，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柔软的波斯地毯上。
一位是身着优雅华丽的蓝色礼服，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白发少女。
另一位，则是身着考究的现代棕色西装，气质沉稳如山，正平静地审视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男人。
凌天罡通过系统连接着他们的视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对着耳麦，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将军。”
“不必惊慌。”
“芙卡洛斯冕下与摩拉克斯帝君，已经……到了。”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劈碎了赵兴武将军和他身后所有人的理智。
他们疯了一样地冲向监控屏幕，当看到那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真的出现在国宾馆的套房内时。
整个指挥部，彻底失控了！
“天啊！真的！他们真的来了！”
“快！快！最高安保等级！封锁国宾馆周围十公里！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去！”
“通知御厨！用最顶级的食材，准备国宴！不！比国宴更高级的！”
“还有……还有博物馆！立刻闭馆！清场！把我们所有的国宝都拿出来！让帝君他老人家……鉴赏！”
赵兴武将军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正一脸好奇地戳着电视遥控器的芙宁娜，又看了看那个走到窗边，俯瞰着整座城市的钟离。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历史见证者”的自豪感，充斥着他的胸膛。
而此时。
事件的主角们，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芙宁娜在摆弄了半天电视，发现这东西比留声机有趣一百倍之后，就彻底被一部正在播放的歌剧电影吸引了。
她看得手舞足蹈，甚至会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对着屏幕里演员的唱腔，发表一番自己关于“戏剧张力”与“情感铺垫”的专业点评，让暗中通过监控观察的专家们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而另一边。
钟离在俯瞰了一会儿城市的风景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房间内的一只青花瓷瓶。
他缓步走上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瓶身那细腻的釉面。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带着一丝怀念的轻叹。
“仿得不错。”
“虽失其韵，却得其形，算得上是难得的佳品了。”
“只可惜，当年那一窑真正的‘琉璃月’，随着那位故友的离去，也一同失传了。”
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隐藏的收音设备，清晰地传入了指挥部的每一个角落。
负责文物鉴定的老学者，在听到“琉璃月”那三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失传的典籍，呼吸瞬间变得无比急促！
然而，还没等他提出疑问。
更离谱的一幕，发生了。
在博物馆专业人员的恭敬引领下，钟离悠闲地逛着，时不时对某件青铜器或玉器的来历、工艺，发表一番比馆长还精准深刻的点评，听得一众专家冷汗直流，感觉自己几十年的学问都学到了狗身上。
最后，他在一处售卖纪念品的柜台前停了下来。
他拿起了一只做工精美的，仿制的“岩王帝君”Q版手办，端详了片刻，似乎颇为满意。
然后，他转过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跟在身旁，紧张到连路都不会走的赵兴武将军，平静地说道。
“此物，尚可。”
“记在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