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历史课的全息投影刚亮起来，李清婉后颈就有点发紧。姜皓辰给的那金属片还贴着皮肤呢，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天台上那道冰封接口的寒气 —— 离 “大断裂” 纪念日就剩七天了，终端里李氏宗祠的地图都快被她翻烂，可 U 盘里关于祭坛的底层代码，还有三分之一没破译出来。
“都坐好！今天看《大断裂纪年》纪录片，期末考要考的。” 历史老师敲了敲讲台，全息投影 “啪” 地炸开刺眼白光，吓得第一排同学集体往后缩了缩。
李清婉眯起眼，屏幕上正播着灾难前的古文明遗迹。无人机镜头扫过沙漠里的断壁残垣，风化的石像睁着空洞洞的眼，瞅着就跟在盯着教室里的人看似的。陈佳佳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说：“你看那石像的姿势，跟超市里被冻住的机器人一模一样。”
“何止姿势，连眼神都透着股子机械劲儿。” 李清婉指尖在桌底下敲了敲，“姜皓辰说这种石像里都藏着能量感应器，跟监控似的。”
她刚说完，画面 “唰” 地切到地下遗址。黑暗里，探照灯的光束刺破尘埃，照亮了座布满裂纹的石台 —— 这不就是李氏宗祠地图上标着的祭坛嘛！
石台上的楔形文字在光影里扭来扭去，七个凹痕组成的星图还亮着，和 U 盘里的底层代码严丝合缝对上了。李清婉瞳孔猛地一缩，前世的记忆碎片 “轰” 地炸开了：
—— 同样的祭坛，同样的星图，林教授的白大褂沾着血，手里的 U 盘在血泊里闪着红光：“婉婉，别让他们拿到钥匙……”
—— 暗影生物的嘶吼从石台下传出来，跟无数只蝉在胸腔里扑腾似的，李曼云的声音混在里头，甜得发腻：“侄女，你的代码能量，比你妈当年强多了……”
“啊 ——！”
尖叫声冲喉咙里跑出来的时候，李清婉才发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课桌被踹翻在地上，金属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全息投影里的祭坛突然开始渗血，楔形文字顺着屏幕爬出来，在空气里凝成血色的代码链。
“怎么回事啊？” 后排的男生扒着桌子站起来，课本掉了一地。
“屏幕坏了？还是中病毒了？” 靠窗的女生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
教室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前排的男生想关掉投影，手刚碰到控制台就被弹飞出去，血色代码跟鞭子似的缠上他胳膊，吓得他嗷嗷直叫：“救命啊！这玩意儿缠上我了！”
陈佳佳死死拽着李清婉的衣角，声音抖得不成样：“婉婉！你看他们的眼睛！都直勾勾的！”
李清婉猛地转头，周围同学的瞳孔里全映着祭坛的影子，眼神空洞得跟被抽走了魂似的。历史老师举着教鞭砸向投影设备，却被突然涨起来的白光吞了进去，整个人僵在那儿，嘴里开始念叨些没头没脑的咒语，跟纪录片里祭祀的台词一个样。
“是灵魂共鸣！” 李清婉突然反应过来，姜皓辰给的资料里提过 —— 祭坛能通过视觉信号触发特定人群的基因记忆。她指尖凝聚起代码能量，紫色光丝刚碰到血色代码链，就听见石台下传来熟悉的嘶吼。
“这到底是啥啊？” 陈佳佳往她身后躲了躲，“比恐怖片还吓人！”
“别说话，集中精神！” 李清婉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全息投影里的祭坛突然裂开，漆黑的裂缝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往屏幕外的人抓过来。有女生吓得哭出声，想往门外跑，却被突然关死的合金门弹了回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里，还混着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跟超市机器人启动时的动静差不多。
“都别碰那些代码！” 李清婉一下跃上讲台，能量顺着指尖灌进控制台。血色代码链突然剧烈抖动，在她脚底下凝成道光墙。她看见林教授的虚影站在光墙后面，正拿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啥 —— 是破解祭坛的公式！
“快记下来！黑板上的公式！” 她冲陈佳佳喊，余光瞥见教室后排的窗帘动了动。赵磊缩在阴影里举着终端，屏幕上李曼云的脸闪了一下，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抓住她！她就是钥匙！” 赵磊突然跳出来，手里的电磁网滋滋响，“李主任说了，谁能困住她，奖励三个月的能量补给！”
“就凭你？” 李清婉冷笑一声，光墙突然变成无数道代码流，跟鞭子似的抽向他们。电磁网刚碰到光流就炸成了火花，赵磊被弹得撞在墙上，怀里的终端 “哐当” 掉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蛛网。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困住我？” 李清婉踩着讲台边儿，代码能量在她身后凝成对光翼，“李曼云没告诉你，她那套灵魂共鸣术，是我玩剩下的？”
“你少得意！” 赵磊捂着胳膊龇牙咧嘴，“李主任说了，你就是个没觉醒的废柴，随便个机器人就能收拾你！”
“那你倒是叫个机器人来啊？” 李清婉抬手往全息投影一甩，光流跟把剪刀似的，一下剪断了血色代码链。屏幕里的祭坛发出刺耳的哀鸣，那些苍白的手突然缩回裂缝，石台上的星图开始逆向旋转 —— 正是 U 盘里记载的关闭程序！
僵住的同学突然晃了晃脑袋，眼神渐渐清楚过来。历史老师推了推眼镜，看着满地狼藉：“刚才…… 发生啥了？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有人在纪录片里加了病毒。” 李清婉跳下讲台，一脚踩住赵磊的终端，屏幕里李曼云的脸正扭曲成暴怒的样子。她故意把能量往鞋底注，电流顺着屏幕爬上去，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设备爆炸的闷响。
“你敢黑我的信号！” 李曼云的尖叫从终端里钻出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彼此彼此。” 李清婉弯下腰，对着终端笑得特灿烂，“对了，你藏在历史老师终端里的监控器，我顺便拆了。里面那些和灵魂矩阵的聊天记录，现在估计在教导主任的邮箱里躺着呢。”
终端突然黑屏，冒出股黑烟。赵磊吓得脸都白了，爬起来就想跑，却被陈佳佳伸脚绊了个狗吃屎。“刚才你不是挺横吗？” 陈佳佳捡起地上的电磁网，往他身上一罩，“敢欺负我闺蜜，当我是空气啊？”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赵磊在网里扑腾，活像只被罩住的蚂蚱。
教室里爆发出哄笑，刚才被蛊惑的男生们纷纷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把赵磊捆在椅子上。“你爸是校长都没用，谁让你帮着李曼云搞事？” 一个高个子男生踹了踹他的椅子腿。
全息投影自动切回正常画面，正在播历史学家解读祭坛的画面：“……‘大断裂’后的考古发现表明，这座祭坛的能量核心，在灾难中已经彻底损毁……”
李清婉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断痕处 —— 那儿有个细小的凹槽，形状和她后颈的接口完美合上了。
下课铃响的时候，教导主任带着安保匆匆赶来。看到被捆成粽子的赵磊和冒烟的终端，再看看李清婉递过来的监控记录，脸都气绿了：“李曼云这是想把学校拆了啊！”
“不止。” 李清婉摸了摸后颈的金属片，那儿的温度又开始降了，“她是想借祭坛的力量，在学校里搞场小型‘大断裂’。”
“简直胡闹！” 教导主任气得发抖，“我这就上报校董会，把她从教务处赶出去！”
人群外，姜皓辰靠在走廊栏杆上，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教室里的光。见李清婉看过来，他抬手比了个 “OK” 的手势，指尖的冰晶在阳光下闪了闪 —— 意思是，李曼云那边已经被他缠住了。
陈佳佳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路过讲台时，李清婉突然停下，捡起历史老师掉在地上的教鞭。鞭梢的金属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上面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和 U 盘里记载的暗影生物残留物一个样。
“这是啥？” 陈佳佳凑过来看，“看着像铁锈，又有点发绿。”
“比铁锈要命多了。” 李清婉把教鞭塞进口袋，终端突然震了震，是姜皓辰发来的消息：
【李曼云的人在往宗祠赶，他们找到备用钥匙了。】
李清婉抬头看向窗外，云层正在聚集，跟纪录片里 “大断裂” 前的天空差不多。但她心里一点都不怕，反倒有点兴奋 —— 藏了这么久的底牌，终于能亮出来了。
“佳佳，放学去不去宗祠探险？” 她冲好友眨眨眼，指尖的代码能量跳得欢，“去晚了，宝贝就被别人抢走了。”
“去！为啥不去？” 陈佳佳拍了拍书包，“我早上刚充了能量棒，能扛到半夜！不过话说回来，那密道好走吗？我上次爬围墙差点摔断腿。”
“放心，这次走下水道，比围墙安全。” 李清婉拽着她往楼梯跑，“姜皓辰说宗祠底下有暗河，顺着水流走就行。”
走廊里的人影渐渐散了，全息投影还在播祭坛的画面。李清婉摸了摸口袋里的教鞭，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李曼云，灵魂矩阵，暗影生物…… 所有的账，是时候算算了。
她拽着陈佳佳往楼梯跑，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跟敲着冲锋的鼓点似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身上，在地上投下两道跃动的影子，跟即将展翅的光翼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