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赵清欢觉得是梦，手覆在脸上，掌心是一片冰凉，许久许久，她才伸出大拇指，滑开手机屏幕。
上面确确实实有一则苏漠打进来的记录。
她不敢问他，怕被他羞辱自作多情，或许是听错了，是我恨你，我厌你……总之不要再妄想了。
辗转难眠，第二日眼塘子底下一圈乌青，到了所里，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
徐晨光正巧瞧见，过来扶了她一把，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可能低血糖犯了，幸亏我随身携带巧克力。”她将巧克力翻出来，撕开包装纸往口里塞了一块。
“清欢，”
徐晨光忽然盯住她，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美得惊人的小脸，“你和宋斯年在交往么？”
赵清欢顿住，有些诧异，“宋斯年？说什么呢，我都不认识这人。”
“微博上议论纷纷。”
“我没下载这个软件，你的借我看看。”
徐晨光把手机递至她眼前，“热搜榜第五。”
『宋斯年女友。
9月4日，有网友晒出在s市偶遇国民男神宋斯年与神秘女子约会，宋斯年一身深色正装，帅气有型，旁边的女子被指疑似新女友，网友视频爆料该女子索要二十万过夜费，吃瓜群众表示：我还是个孩子。』
赵清欢瞠目结舌，视频里的女子是自己没错，可清清白白的几句话竟然被描摹成了风月韵事。
“我那天被苏漠拒之门外，只得借宋斯年这块砖敲门，不过开句玩笑话，说如果他带我去见苏漠，就给他二十万。”
徐晨光见她神色自若，倒是信了几分，舒展眉头，有了一丝笑意，很快又严肃起来，“这事有点麻烦，你的信息已曝光，整件事被夸大成性贿赂……”
赵清欢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背心中了药箭，鲜血汩汩流出，毒液沁入五脏六腑。
果然她还是太年轻，举目只见满眼笑容，哪知人心险恶。
身后传来吕女士冰冷的声音：“清欢，到我办公室来。”
赵清欢动了动嘴角，随她进办公室。
吕女士闲适地浇花，语声悠长，“你从今天开始休假，不必来所里了。”
赵清欢全身发凉，“师父，眼见不一定为实，舆论听风就是雨，微博上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眼见……这年头眼睛识不出真假，辩不出是非，毫无用处，可笑至极。
吕女士不为所动，讽刺道：“解决好事情再回来，解决不好自己卷铺盖走人，这辈子别做律师了，乌烟瘴气像什么样，改行做外围吧，绯闻那么多，说不定哪天就睡出头了。”
尖酸刻薄的数落，在耳畔炸开，似焦雷轰顶，赵清欢不敢接话，只是沉默地挺直脊背，年少那段灰色的记忆兜上心头，闭上眼，骂声四起，“杀人犯的女儿”、“虚荣拜金”、“靠男人上位”……
这些标签似乎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它们真真切切地钉在身上，现在又多了一条“性贿赂”。
她缓缓睁开眼，“好，我马上走。”
吕女士道：“带上门。”
赵清欢涩然一笑，任凭同事恶意揣测，默默收拾杂物回家。
手机瘫痪了，因为谩骂短信及电话不断地入侵，好在几个案子交接完毕，影响不大。
狂热的粉丝群体大概还未扒出地址，赵清欢关了手机，回家的路畅通无阻。
打开门，趿拉拖鞋，褪去一身累赘，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