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第九章 心意相通
苏暖靠在窗边，看着宾利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吻过他脸颊的温度。出租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带着甜味，连墙上那道难看的裂缝，此刻也顺眼了许多。
她走到衣柜前，小心翼翼地把那条藕粉色连衣裙挂好，又将顾逸尘送的职业套装抚平褶皱。以前总觉得这些衣服太贵重，穿在身上像偷来的，现在却突然明白，礼物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那份心意。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顾逸尘发来的微信：“睡了吗？”
苏暖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才回复：“还没，准备睡了。”
“嗯，早点休息。” 后面跟着个晚安的表情，简单的线条画着月牙和星星，和他平时冷峻的风格截然不同。
苏暖看着那个表情笑出了声，把手机抱在怀里，脸颊贴在冰凉的屏幕上，感觉整个人都飘在云端。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是这样的甜。
第二天早上，苏暖是被阳光晒醒的。她猛地坐起来，抓过手机一看，已经七点半了。“完了完了”，她手忙脚乱地起床洗漱，昨天光顾着高兴，居然忘了定闹钟。
换衣服时，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穿上了顾逸尘送的灰色套装。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淡妆，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光彩。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在心里说：“苏暖，加油。”
刚走出楼道，就看到林舟站在宾利车旁。看到苏暖，他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苏小姐，顾总让我来接您上班。”
“啊？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苏暖有点不好意思，他们现在虽然心意相通，但这么兴师动众的，总觉得有点张扬。
“顾总说，以后每天都来接您。” 林舟的语气很坚持，“他已经在公司等您了，说有重要的事跟您商量。”
苏暖愣了一下，只好坐进车里。柔软的真皮座椅陷下去一个浅浅的坑，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雪松香气，让她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车子驶进创科大厦楼下的停车场，林舟刚想替她开车门，后座的车门却被从外面拉开了。顾逸尘穿着深灰色西装，站在晨光里，手里拿着杯热豆浆和一个三明治。
“没吃早饭吧？” 他把早餐递给她，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苏暖的脸颊瞬间红了，接过早餐小声说：“谢谢。”
“上去吧，等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顾逸尘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苏暖点点头，抱着早餐快步走进大厦。电梯里，她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嘴角还忍不住上扬。旁边的同事笑着问：“小苏，今天有什么好事啊？笑得这么甜。”
“没、没什么。” 苏暖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耳根却烫得厉害。
到了办公室，张姐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小苏，你跟顾氏集团的顾总…… 是不是认识啊？”
苏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问？”
“刚才看到你从顾总的车上下来，全公司都传遍了。” 张姐眨了眨眼，“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暖连忙解释，“就是上次恒通的项目，顾总帮了点忙，顺便送我一程而已。”
张姐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有贵人相助总是好的。”
苏暖坐回座位，刚咬了一口三明治，就收到顾逸尘的微信：“十分钟后，顶楼咖啡厅等你。”
她赶紧三口两口吃完早餐，补了补口红，快步走向电梯。创科和顾氏集团在同一栋大厦，顾氏在顶楼，占据了整整一层。
电梯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奢华的气息。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前台小姐穿着精致的套装，看到苏暖，礼貌地问：“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顾逸尘。”
“请问有预约吗？”
“他让我来的。”
前台刚想打电话确认，顾逸尘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让她进来。”
穿过宽敞的办公区，员工们都在忙碌，看到顾逸尘身边的苏暖，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苏暖的心跳得飞快，紧紧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
顾逸尘的办公室很大，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风景。他指了指沙发：“坐。” 又对旁边的秘书说，“两杯咖啡，谢谢。”
“你找我什么事啊？” 苏暖坐在沙发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顾逸尘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苏暖疑惑地接过文件，打开一看，标题是 “股权转让协议”。她愣了一下，往下翻，发现顾逸尘竟然要把顾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她。
“这、这是什么意思？” 苏暖的声音都在发颤，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可是天文数字。
“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了，我的就是你的。” 顾逸尘的语气很自然，“这是给你的保障。”
“我不要。” 苏暖把文件推回去，摇了摇头，“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知道。” 顾逸尘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认真，“但这是我想给你的。苏暖，我希望你能安心待在我身边，不用再为钱发愁，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可这太贵重了……”
“对我来说，你才是最贵重的。” 顾逸尘的话像羽毛，轻轻拂过苏暖的心尖，痒得她眼眶都红了。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顾逸尘接过咖啡，递给苏暖一杯：“先不说这个，你再考虑考虑。”
苏暖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知道顾逸尘是真心为她好，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实在受之有愧。
“对了，” 顾逸尘像是想起了什么，“晚上有空吗？我妈让我们回家吃饭。”
苏暖的手顿了一下：“你妈…… 她同意我们了？”
“还没。” 顾逸尘笑了笑，“但总要试试。我已经跟她说了，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
苏暖的心里暖暖的，又有点紧张：“那…… 我要不要买点什么？”
“不用，人去就行。” 顾逸尘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有我在。”
回到创科，苏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把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放在抽屉里，锁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会要，但顾逸尘的心意，她收下了。
下午，张总监把苏暖叫到办公室，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小苏啊，恒通的项目做得不错，总公司很满意。决定给你升职，做策划部的副主管，下个月开始生效。”
苏暖愣了一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张总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以后创科还要靠你们年轻人呢。”
走出总监办公室，苏暖还有点不敢相信。升职加薪，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没想到真的实现了。她第一时间想告诉顾逸尘，掏出手机，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最后只是给他发了个笑脸。
很快收到了回复：“怎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顾逸尘回了个无奈的表情，苏暖看着屏幕，笑出了声。
晚上下班，顾逸尘亲自来接苏暖。车子驶往顾家别墅的路上，苏暖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别紧张。” 顾逸尘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暖，“就像平时一样就行。”
“嗯。” 苏暖点点头，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
到了顾家，管家替他们打开门。客厅里，顾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们，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说话。顾父坐在旁边看报纸，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顾语然从楼上跑下来，拉着苏暖的手：“嫂子，你可来了！我给你看我新买的漫画！”
“语然，没看到你爸妈在吗？” 顾逸尘皱了皱眉。
“没事没事，让她们年轻人玩去吧。” 顾父放下报纸，难得替她们说话。
顾语然拉着苏暖上了楼，把她推进自己的房间：“嫂子，我妈没为难你吧？”
“没有。” 苏暖笑了笑。
“那就好。” 顾语然松了口气，“其实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
苏暖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晚饭的时候，气氛比上次好多了。顾母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也没再故意刁难苏暖。顾父偶尔会问苏暖一些工作上的事，苏暖都一一认真回答。
顾逸尘依旧像上次一样，给苏暖剥虾，夹她爱吃的菜。苏暖的脸颊红红的，却没有拒绝，只是偶尔会偷偷看顾母一眼，发现她虽然没看这边，但嘴角的线条好像柔和了些。
吃完饭，顾母让佣人端来水果，对苏暖说：“苏暖，听说你升职了？”
苏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知道：“嗯，刚接到通知。”
“不错。” 顾母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褒是贬，“年轻人努力点是好的。”
苏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笑了笑。
“对了，” 顾母像是想起了什么，“下周末是你爷爷的生日，到时候家里会来很多亲戚，你也一起来吧。”
苏暖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把她介绍给顾家的亲戚吗？她看向顾逸尘，眼里带着询问。
顾逸尘点点头：“好，我们会来的。”
离开顾家的时候，苏暖的心情很复杂。顾母虽然还是没给她好脸色，但态度明显软化了很多，甚至让她参加爷爷的生日宴，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开始接受自己了？
“我妈其实已经在慢慢接受你了。” 顾逸尘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让你参加爷爷的生日宴，就是承认你顾家少奶奶的身份了。”
苏暖的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嗯。”
车子在医院楼下停住，苏暖解开安全带：“我上去看看奶奶。”
“我陪你。” 顾逸尘也下了车。
病房里，奶奶还没睡，看到他们一起来，眼睛都亮了：“暖暖，逸尘，你们来了。”
“奶奶。” 苏暖走过去，握住奶奶的手，“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得很！” 奶奶笑着说，“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再过不久就能出院了。”
“真的？太好了！” 苏暖激动地说。
“都是逸尘的功劳。” 奶奶拍了拍顾逸尘的手，“多亏了你，请了这么好的医生，用了这么好的药。”
“奶奶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逸尘的语气很温柔。
苏暖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像灌满了蜜糖。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十点了。顾逸尘送苏暖回出租屋，车子停在楼下，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那个…… 股权转让协议，我想好了。” 苏暖鼓起勇气开口，“我不能要。”
顾逸尘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也没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钱，你的股份。” 苏暖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很认真，“我相信凭我自己的能力，也能过得很好。当然，如果你愿意养我，我也不介意。”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点俏皮，顾逸尘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我养你。”
他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苏暖的脸颊。苏暖的心跳得飞快，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时，苏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苏暖懊恼地接起电话，是护工打来的，声音很着急：“苏小姐，不好了，奶奶突然晕倒了！”
苏暖的脑子 “嗡” 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马上过去！”
顾逸尘看到她脸色苍白，连忙问：“怎么了？”
“奶奶晕倒了！” 苏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都在发抖。
顾逸尘当机立断：“走，去医院！”
车子像箭一样冲向医院，苏暖坐在副驾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怎么办？顾逸尘，奶奶不会有事吧？”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顾逸尘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医生都在，肯定会没事的。”
可他的心里也很担心，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好，这次突然晕倒，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到了医院，奶奶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苏暖冲过去，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不太好，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医生的语气很严肃，“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苏暖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顾逸尘及时扶住了她。“别怕，有我在。” 顾逸尘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苏暖站在外面，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顾逸尘陪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慰她，给她擦眼泪，可苏暖的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敢想象，如果奶奶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她活下去的支柱。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情况还是很不稳定，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
苏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顾逸尘连忙把她扶起来：“没事了，奶奶没事了。”
“嗯。” 苏暖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刚才的恐惧和害怕，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顾逸尘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他知道奶奶对苏暖有多重要，刚才他也吓得不轻。
奶奶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苏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奶奶，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她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别太担心，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顾逸尘站在她身边，轻声安慰。
“嗯。” 苏暖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你在这里守着也没用，我让林舟找个护工专门守着，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顾逸尘劝道。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着。” 苏暖摇了摇头，她放心不下奶奶。
顾逸尘知道劝不动她，只好说：“那我陪你。”
两人在重症监护室外的椅子上坐下，谁也没说话。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暖靠在顾逸尘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心里的恐惧和害怕渐渐平复了些。有他在身边，好像再难的坎，都能跨过去。
“顾逸尘，谢谢你。” 苏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总能出现。” 苏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瓜，我们是夫妻，我不陪你陪谁？” 顾逸尘搂紧了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
苏暖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对他，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天快亮的时候，苏暖实在撑不住了，靠在顾逸尘的肩膀上睡着了。顾逸尘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让她躺在长椅上，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他坐在旁边，看着她熟睡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温柔。这个女孩，从一开始的交易，到现在的心意相通，不知不觉中，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他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她了。
他拿出手机，给林舟发了条短信：“帮我查一下，苏暖奶奶这次晕倒的原因，是不是和之前的治疗有关。”
他总觉得，奶奶这次突然晕倒，有点蹊跷。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