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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尝试净化被邪气侵蚀的修士,比叶尘预想的更艰难。

第一位受试者是个二十出头的魔道修士,被抓时已神智混乱,口中只反复喊着“杀”。叶尘将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他体内,刚触碰到邪气,对方就像疯了般挣扎,经脉剧烈收缩,险些震伤叶尘的灵力脉络。

“停下!”苏沐月及时泼出一碗淡绿色的药汁,药汁溅在修士额头,他顿时安静了几分,“他的经脉已经被邪气腐蚀得很脆弱,不能硬来。”

叶尘收力后退,额角渗出细汗:“是我太急了。”

刘长老蹲在一旁观察,指尖敲击着石桌:“邪气与他的精血早已交融,就像树藤缠死了老树。你得让混沌之力像春雨一样渗透,先滋养经脉,再慢慢剥离邪气。”

接下来的三日,叶尘与苏沐月反复尝试。她调配的“缓息汤”能松弛紧绷的经脉,叶尘则运转《混沌诀》,引导混沌之力化作细丝,一点点缠绕、吞噬邪气。第七日清晨,当最后一缕黑气从修士指尖溢出时,那人终于睁开眼睛,眼神虽迷茫,却再无疯狂。

“我……我这是在哪?”他喃喃道,看到身上的黑衣,突然抱住头痛哭起来,“我杀了人……我对不起师门……”

叶尘递过一杯清灵藤汁:“过去的事暂且不提,你还记得是谁教你修炼化妖诀的吗?”

修士喝了口汁液,颤抖着说:“是……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他说只要修炼这个,就能快速变强,报仇雪恨……”

“青铜面具?”叶尘与刘长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玄机子从未戴过面具,显然幕后还有他人。

净化之法初见成效,消息很快传遍宗门。掌门亲自来看过,当即决定在药园附近设一处“醒魂院”,将抓获的魔道修士都送来救治。叶尘与苏沐月成了院里的主事,每日除了修炼,便是与各种邪气、药草打交道。

这日午后,叶尘正在给新送来的修士施术,苏沐月突然拉着他往药园跑:“叶尘,你快看!清灵藤结果了!”

药园角落的清灵藤架上,挂着一串晶莹的蓝紫色果实,果实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灵光,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气息。

“这是……”叶尘惊讶地凑过去,混沌之力竟与果实产生了共鸣,丹田内暖意融融。

“我按《百草心经》里的法子,用你净化过的泉水浇灌,没想到真的结果了!”苏沐月摘下一颗果实,递到他嘴边,“尝尝?”

果实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瞬间走遍四肢百骸,连日来施术的疲惫一扫而空。叶尘眼睛一亮:“这果实竟能滋养灵力,还能中和邪气!”

“嗯!”苏沐月从竹篮里拿出几个玉盒,“我摘了些,打算做成丹药,以后给醒魂院的修士用,也能给师兄弟们防身。”

两人正忙着采摘果实,刘长老突然面色凝重地走来:“前山传来消息,又有村民被掳走了,现场留下了这个。”

他摊开手掌,里面是半片黑色的衣角,上面绣着一个扭曲的“魔”字,衣角边缘沾着几片干枯的叶子——竟是蚀心草!

“又是蚀心草?”叶尘皱眉,“难道还有人在炼制邪气?”

“不止。”刘长老沉声道,“掌门查到,近半年来失踪的村民和修士,都与一个叫‘黑风寨’的组织有关,那寨子就在青云山以北的黑风谷,据说寨主就是个戴青铜面具的人。”

叶尘握紧了手中的清灵藤果实:“我去黑风谷看看。”

“不行!”苏沐月立刻反对,“黑风寨地势险要,据说有金丹期修士坐镇,你现在才炼气五层……”

“我不是去硬拼。”叶尘安抚道,“只是去探查虚实,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刘长老沉吟片刻:“也好。你带上这个。”他从袖中摸出一枚玉佩,“这是传讯玉,遇到危险就捏碎,老夫会立刻赶去。”

叶尘接过玉佩,又装了些清灵藤果实和苏沐月配的解毒丹,当日傍晚便动身前往黑风谷。

黑风谷果然名不虚传,谷口狂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叶尘隐匿气息,借着山石的掩护往里走,越往里走,蚀心草的气息越浓。

谷底有座简陋的石寨,寨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叶尘攀上旁边的悬崖,往下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寨子里的空地上,竟摆着数十个与禁地里相似的石台,台上躺着被掳来的村民,脖颈处插着导管,导管连接着中央的祭坛,祭坛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火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桀桀桀……再有三日,‘蚀心蛊’就能炼成,到时候整个青云山都是我们的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祭坛旁传来,叶尘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正站在祭坛前,手里拿着个血红色的陶罐,罐口不断溢出黑气。

“寨主英明!等蛊炼成,先让青云宗那些伪君子尝尝滋味!”旁边的手下谄媚道。

青铜面具人冷笑:“青云宗?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当年玄机子那个废物,连个尘珠都拿不到,还得靠老夫替他收拾残局。”

叶尘心中一震——玄机子果然与他有关!

他正想再听些消息,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猛地转身,只见一个手持弯刀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眼中闪烁着凶光。

“哪里来的小崽子,敢闯黑风寨?”

黑衣人挥刀砍来,刀风带着蚀心草的邪气。叶尘不敢大意,运转混沌之力迎上,清灵藤果实的灵力在体内流转,竟让邪气难以近身。

“有点门道!”黑衣人狞笑着加大力道,叶尘渐渐落入下风,毕竟对方已是炼气七层。

就在这危急关头,传讯玉突然发烫,叶尘正想捏碎,却见一道绿光如箭般射来,正中黑衣人的手腕!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弯刀落地,手腕上迅速生出绿色的藤蔓,将他牢牢捆住。

叶尘惊讶地回头,只见苏沐月提着药篮站在崖边,脸上带着焦急:“我……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她扔出的是“捆灵藤”的种子,经她以灵力催发,能瞬间制服修士。

“快走!”叶尘拉着她往谷外跑,刚才的打斗肯定惊动了寨子里的人。

果然,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青铜面具人的怒吼远远传来:“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两人在前面拼命跑,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叶尘将混沌之力运转到极致,带着苏沐月在山林间穿梭,眼看就要冲出黑风谷,青铜面具人却突然出现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小老鼠,跑够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戏谑,周身的气息竟已达金丹期!

叶尘将苏沐月护在身后,手心沁出冷汗。金丹期修士,绝非现在的他能抗衡。

青铜面具人一步步逼近,眼中闪过贪婪:“这丫头的灵力竟能克制邪气,倒是个培育蚀心蛊的好材料……还有你,身上有尘珠的气息,看来玄机子没骗我。”

他伸出手,黑气在掌心凝聚:“乖乖把尘珠交出来,或许能给你们个痛快。”

叶尘知道,今日绝难善了。他悄悄将一颗清灵藤果实塞到苏沐月手里,低声道:“等下我缠住他,你往青云宗方向跑,找师尊求救。”

苏沐月却摇了摇头,紧紧抓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

青铜面具人不耐烦了,黑气化作利爪抓来。叶尘正想硬接,突然感觉到丹田内的尘珠剧烈发烫,表面的镇魂阵纹路再次亮起,与远处青云山的方向产生了共鸣。

“嗯?”青铜面具人突然脸色一变,“镇魂阵?怎么可能……”

他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疑,叶尘抓住这个机会,将所有混沌之力凝聚在掌心,配合清灵藤的灵力,狠狠拍向他的面具!

“咔嚓!”

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叶尘看到那张脸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竟是云师兄!不,是与云师兄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是谁?”叶尘失声问道。

青铜面具人(暂且称他为云师兄)捂着破碎的面具,眼中闪过震惊、痛苦,最终化为疯狂:“我是谁?我是被青云宗遗弃的人!是被你们这些伪君子逼疯的人!”

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黑气在周身暴涨:“既然你们找死,那就一起陪葬!”

黑气如海啸般袭来,叶尘与苏沐月根本无法抵挡,只能闭上眼等死。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破空而至,将黑气硬生生劈开,刘长老拄着拐杖落在两人面前,周身灵力澎湃:“孽障!竟敢在此作祟!”

云师兄看到刘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转身就想跑,却被金光罩住,动弹不得。

“叶尘,沐月,你们没事吧?”刘长老回头问道。

叶尘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盯着被金光困住的云师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到底是谁?为何与云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玄机子口中的“残局”,又指的是什么?

黑风谷的风依旧呼啸,带着蚀心草的苦涩味,也带着一个即将被揭开的,关于青云宗和尘珠的更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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