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傅司远看着那道娉婷身影慢慢走远，这才沉声开口，“老刘，开车吧。”
车内还留着她身上的香气，浓郁却不腻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打开了手机自带的相机，第一次切换到前置摄像头，照了下脸。
看了一会，也没有找到谢晚凝说的那根掉落在脸上的睫毛。
也可能是刚才被风吹掉了。
他关掉相机模式，想了想打开聊天软件，又发了条信息。
对方没有立即回复。
他放下手机，拿起平板接着处理还没处理完的文件。
轿车开进了湖边别墅，一路开到正门口才堪堪停下。
上次相亲之后，傅司远就直接去了机场。等到他接电话又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不过没有直接拒绝她，倒是让她看到了点希望。
说不定真的能行呢。
傅司远刚刚进了门，妹妹傅甜就迎了上来，“哥哥回来啦。”
兄妹俩岁数差的有点多，但感情很不错。
她仰着脸，眼里带着期待，“妈妈说我要有嫂子了。”
傅司远停住脚步。
慕清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瓷杯里是清冽的茶汤，她掩饰性地喝上一口，避开了儿子投来的视线。
“妈。”
“还没定的事，你跟甜甜说什么。”
他顿了一下，“这个要看双方的意思。”
双方的意思，那不就等于说，他不抗拒嘛。
慕清喜笑颜开，“晚晚是女孩子，你应该主动点，别老是板着张脸，多给她发消息，约她出来玩…”
傅司远不为所动。
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
他将手插进口袋里，摸到手机之后并没有立即拿出来，而是淡淡地回了句，就朝着楼上走去。
等到了房间之后，他才看了眼屏幕。
确实是谢晚凝发来的消息，这一次字数要多一些——
“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这次并没有发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而是发了个猫猫表情包。
傅司远盯着这个会动的表情包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指，隔着屏幕摩挲了一下。
蛮可爱的。
*
次日下午，谢晚凝起了床，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些许说话声。
家里来客人了吗？
她皱了皱眉，又回了房间，将身上的真丝浴袍换掉，挑了件裙子换上。
刚刚换好，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晚晚，起床了吗？小顾等了好半天了。”
谁？小顾？顾澜之？
他来做什么？
谢晚凝去开了门，蒋琬站在门口，“小顾一大早就来了，跟你爸聊的挺开心的…”
谢晚凝蹙起了眉。
一句“不想见”就悬在嘴边，但听到蒋琬的话之后，她又硬是忍住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来看她们家的笑话吗？
谢晚凝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幼时更甚，后来长大了些才收敛了不少。
那会他还不叫顾澜之，谢晚凝也懒得记他的名字，因为他胖，水性又好，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胖头鱼。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老是跟在她身后。娇气公主觉得烦，就借着一些低劣的欺负行为，想让他离她远一点。
偏偏他就是脾气好，怎么捉弄他都不生气。
印象里比较深的大概是她十二岁生日那年，他送了个自己做的挂件给她。那个挂件是木头雕的，其实做的并没有那么难看，但那天生日来了那么多的客人，谢晚凝身边的朋友嘲笑他送的东西差劲，直接就扔掉了。
谢晚凝也没有让人去捡回来。
她收到的礼物样样都是精品，她才不想要这样的垃圾手工礼物。
再后来，谢家当时的那位司机赵叔就辞职了，胖头鱼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这个顾澜之现在说要娶她，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的。
看他昨天相亲时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了。
现在他身处高位，什么都有，而她这个金尊玉贵的谢氏大小姐，若是不靠着联姻，等到谢氏破产，她们连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家都保不住。
谢晚凝抿着唇，跟着蒋琬下了楼。
顾澜之今日换了身偏休闲风的浅灰色西装套装，姿态优雅地坐在他们家的长沙发上，笑意浅淡，言语从容。
谢建国坐在他的侧前方，倒显出几分拘谨来。
他们注意到脚步声传来，停止交谈，抬起了头。
“晚晚，快点过来，小顾都等你很久了…”
谢建国脸上挂着抱歉的笑意，“我这个女儿啊，被宠的不成样子了，还请你多包涵…”
顾澜之视线直直地落到谢晚凝的身上，不避不退，笑了一声。
“没事的，谢伯伯，我愿意等。”
面对她爸妈时，这死胖头鱼装的倒是好。
谢晚凝视线飘向别处，看都不想看一眼眼前的男人。
本来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他就是小时候的那个胖头鱼后，再看着他，眼前总会浮现出他少时小胖子的模样。
又丑又胖，令她恶心。
“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带晚凝出去了。”
她头扭到一边的这会功夫，顾澜之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站到谢晚凝的身边。
顾澜之的靠近，令谢晚凝眉心皱的更紧。
他都已经追到她的家里来了，她若是不跟他出去，他是不会罢休的。
而且也总归要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好，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