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碎,似急促鼓点敲打着京城街巷。宋沉与闻人玥快马加鞭,身后一众衙役紧紧相随,朝着城南案发现场疾驰而去。宋沉面色如霜,紧抿双唇,城郊废弃道观那惊险一幕仍历历在目,凶手逃脱,关键线索中断,令他满心愤懑与不甘。闻人玥一袭素衣猎猎作响,发丝在风中凌乱,美目之中满是坚定与忧虑,她深知,这新起的命案,或许是解开 “血莲祭” 谜团的关键契机,成败在此一举。
眨眼间,他们便到了城南那处命案现场。眼前是一座略显破败的小院,院墙灰败,墙皮斑驳脱落,墙头杂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半掩的院门吱呀作响,似在低诉着不祥。宋沉翻身下马,“唰” 地抽出佩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出他冷峻面容。他谨慎地踏入小院,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闻人玥与衙役们屏气敛息,紧跟其后,脚步轻盈却透着十二分警惕。
刚踏入小院,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众人皆心头一凛。只见院子中央,一具尸体横陈,周遭地面被鲜血浸透,殷红刺目,在日光下泛着诡异光泽。宋沉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细端详尸体,眉头拧成死结:“这死状,与此前‘血莲祭’的受害者毫无二致,凶手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且愈发肆无忌惮了。”
闻人玥也俯身蹲下,动作娴熟地戴上薄皮手套,轻轻拨开死者衣物与皮肉,开始细致查验。她目光敏锐,一下便捕捉到异常,看向宋沉说道:“大人,这死者舌骨异样,有明显被人为动过的痕迹。” 宋沉凑近,果见死者舌骨微微扭曲,色泽也与常人不同,泛着一抹诡异的淡青色。
“这青色…… 莫不是中毒所致?” 宋沉疑惑问道。
闻人玥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极有可能。且这毒药,似乎与之前案件死者所中剧毒有所关联,只是具体成分,还需深入检验才能知晓。”
恰在此时,一位衙役在小院角落惊呼:“大人,快来看!” 宋沉与闻人玥赶忙奔去,只见墙角处,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映入眼帘,竟是用鲜血绘制而成,散发着一股神秘且阴森的气息。
“大人,这符号与之前案发现场的极为相似,看来定是同一凶手所为。” 闻人玥指着符号说道。
宋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思索之光:“这符号必定暗藏深意,可我们至今仍未参透。凶手屡次留下,究竟是在隐晦暗示什么,还是公然挑衅?”
他们在小院内外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却一无所获。宋沉站起身,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揣测:凶手在城郊道观逃脱后,竟敢如此迅速再度作案,还选在这看似普通的小院,显然有恃无恐,说不定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入局。正想着,他目光落在小院那口水井上。井口布满青苔,腐朽的绳索耷拉在一旁,隐隐散发着潮湿腐臭之气。宋沉心中一动,大步朝水井走去。
闻人玥心领神会,紧跟其后。二人来到井边,宋沉俯身朝井下望去,井底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他转身对衙役们吩咐:“速去寻些绳索与火把来,我要下井一探究竟。” 衙役们领命,片刻便带着东西返回。宋沉将绳索系于腰间,手持火把,缓缓下井。闻人玥站在井口,目光紧紧盯着井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宋沉有丝毫闪失。
随着宋沉不断深入,井底潮湿腐臭气味愈发浓烈,熏得人几欲作呕。他举着火把,仔细查看井壁,突然,发现一处狭小洞口,洞口边缘挂着几缕织物碎片。宋沉心中一喜,艰难地朝洞口挪去,将火把凑近。只见洞内隐隐约约有一些脚印,还有几枚散落的铜钱。宋沉将铜钱捡起放入怀中,随后顺着洞口爬了进去。
洞内狭窄昏暗,宋沉猫着腰,小心翼翼前行。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稍宽敞的空间。地上有凌乱稻草,几件破旧衣物散落一旁。在衣物边,有一本被水浸湿的书卷,封面模糊不清,隐约能辨出一个 “药” 字。宋沉心中一动,拿起书卷,发现纸张粘连,字迹模糊,但还是勉强辨认出一些药材与药方记载。其中几种药材名字,与之前在医馆废墟账本上看到的极为相似。
宋沉将书卷收好,继续在洞内搜寻,可除了些杂乱物品,再无有价值线索。他无奈转身,沿原路返回井口。当他从井下爬上来时,闻人玥高悬的心才落回原地。
“大人,您可算上来了。可有什么发现?” 闻人玥焦急问道。
宋沉将书卷递给她,说道:“井下洞室发现此物,里面记载的药材,与医馆账本相似,或许与案件相关。”
闻人玥接过书卷,仔细翻看,眉头微皱:“这书卷记载的,像是制作特殊药物的配方,其中不乏罕见有毒药材。难道凶手正是用这些药物作案?”
宋沉微微点头:“极有可能。如此便能解释,为何死者皆亡于毒药,且尸体呈现出不同寻常症状。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些配方用途,以及凶手为何费尽心思制作。”
这时,一位衙役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块染血布巾:“大人,我们在小院外草丛中发现这个。” 宋沉接过布巾,只见上面绣着一个小巧的 “柳” 字,一角还残留干涸血迹。
“这布巾……” 宋沉眼中闪过疑惑,“此前在废弃宅第命案现场,也曾发现绣有‘柳’字的染血布巾,这两起案件莫非有某种联系?”
闻人玥凑过来查看,说道:“大人,这布巾材质上乘,绣工精细,不像是普通人家所有。或许是死者之物,也可能与凶手有关。我们可从这‘柳’字入手,调查城中与‘柳’姓相关的大户人家,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宋沉沉思片刻,说道:“你所言极是。即刻派人去城中,调查与‘柳’姓有关的线索,尤其是那些有地位、有财富的人家。另外,将这具尸体带回衙门,你仔细检验,看能否从死者身上找到更多与凶手和‘血莲祭’相关的线索。”
众人迅速行动,将尸体抬上马车,准备返回衙门。宋沉与闻人玥再次在小院中仔细查看,试图从这看似普通的小院里找到更多隐藏线索。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寻找,都再未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大人,这凶手实在太狡猾了,每次作案都将现场处理得如此干净,只留下一些看似有用却又难以捉摸的线索。” 闻人玥无奈说道。
宋沉微微苦笑:“这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他既想让我们知晓他的存在,又不想让我们轻易抓住他。不过,他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心中有鬼,我们定能从这些线索中找到突破口。”
回到刑部衙门,闻人玥立刻投身到对尸体的检验工作中。她在验尸房内,专注地对尸体进行解剖,从每一处伤口、每一个器官中寻找线索。宋沉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满是对闻人玥专业能力的信任与赞赏。
许久,闻人玥停下手中解剖刀,神色凝重:“大人,这死者除舌骨异常外,体内还残留一种特殊毒素,与之前案件中的毒素相似,但又有所不同。经我分析,这种毒素似乎由多种罕见药材混合而成,配方极为复杂,一般人根本无法配制。”
宋沉心中一惊:“如此说来,凶手不仅精通药理,还能获取这些罕见药材,他的身份和背景恐怕不简单。”
闻人玥微微点头:“另外,我在死者衣物上发现一些奇怪纤维,质地特殊,不像是普通布料所留。我猜测,这些纤维或许来自凶手衣物,或是凶手作案时使用的工具。”
宋沉接过闻人玥递来的纤维,仔细查看:“这纤维…… 看来我们又多了一条线索。明日,派人拿着这些纤维去城中布坊和店铺,看看能否找到与之匹配的布料。”
就在这时,一位衙役匆匆走进验尸房:“大人,我们在城中调查到,有一位柳姓员外郎,近日突然失踪,其府邸就在城南附近,与案发小院距离不远。”
宋沉与闻人玥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惊喜:“看来,这柳姓员外郎与案件关联极大。立刻派人去柳府调查,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