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心情后。
不太确定重生的时间会不会太迟。
前世,她身体残缺无法自由行走,最后双腿恢复,回归家境极其优越的原生家庭。
她渴望出去走走,好好看看轮椅之外的世界,渴求去追寻正常人的生活节奏,下班后去电影院海底捞,周末去游乐场坐海盗船,去野外登山徒步,回到夕阳下的母校阶梯教室,一步一跳,体验那种从未有过的生活。
但这期间存在一个阻碍。
陆家母亲催的很紧,不为别的,传统观念很重,要孩子!要孩子!男娃最好,女娃也能接受,大不了再要一个。
白糯天生晕血,害怕看到血淋淋的场景,哪怕是每月的几天,她自己处理起来都会轻则呕吐,重则昏厥。
即使是嫁到陆泽家,也没少让陆泽老妈操心。
她害怕生小孩,更害怕陆泽会受不了家里的压力,做出过激的行为,强硬做她不愿意的事。
恐惧和猜忌,让白糯哪怕睡在主卧也不敢入睡,不仅要每晚锁门,还时常准备紧急药品。
在回归原生家庭后,在嫂子的簇拥下,白糯这才鼓起勇气提出要搬回娘家住。
随后的主意,基本都是嫂子出谋划策。
白糯进入家族企业工作,一上来就身居要职,工作压力飞增,火气也越来越大。
平时很少回和陆泽的小家,一个月一到两次,每次回去遇到陆泽就莫名发火,把工作压力倾泻在他身上,摔砸家里的家具事小,一年多把陆泽打到住院三次。
头骨骨折,胸骨腿骨骨折,最后一次是手骨骨折。
不止如此。
白糯听信了好闺蜜的话,在陆泽养病期间,给陆泽药品里加料,导致他多次在公司或家里无预兆昏厥,留下了咳血后遗症。
正所谓上岸第一剑,先斩旧情人,前世的白糯的的确确就是这么干的。
在离婚后,白糯继续顺从家里安排,搞家族联姻,遇人不淑,被渣男弄到身败名裂。
幡然醒悟,回过头去看的时候。
她才知道陆泽不是软弱,是故意让着自己,迁就自己,每次吵架拌嘴甚至动手打架,他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但在得知被下料烙下后遗症,他才彻底对白糯失望死心。
白糯懊悔,有想过找回陆泽,只是他早就去海外养病,再也杳无音讯。
上辈子做错的事,错付的人,白糯发下毒誓一定要弥补回来。
顾不上穿上拖鞋,她最想要确定的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点。
家暴陆泽没有?
加药伤到陆泽身体没有?
如果是刚回归原生家庭,那还好,最起码白糯能最大限度拯救自己的婚姻,缝补好和陆泽的关系。
一下楼。
女仆和管家看着大小姐鞋都没穿,蓬头散发,眼神惶恐无光,也是被吓了一跳。
可白糯已经不在乎什么礼仪礼态。
在会客厅看到了一张离婚协议书和银行卡,还有老母亲得意的笑容。
白糯整个人都不好,感觉天都塌了。
“妈!陆泽呢?”
“刚走啊!按照你和你嫂子商量好的,你不愿意出面,我这个当妈的替你解决。
傻闺女我跟你嫂子劝了你多少回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趁早离婚对你和他都好!妈给你介绍的京都吴亦梵你聊的怎么样?小伙子人不错的,家世背景和我们家都般配,还能联合起来做大公司产业。”
白糯不语,只是一味抢夺过那份离婚协议书,一把撕的粉碎。
“我后悔了,我要把他找回来。”
白玲花先是一愣,有点惊讶,随口继续问道:
“糯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后悔了!
我要把陆泽追回来!他才是我这辈子真正愿意长相厮守的老公。”回到城南区爸妈住的老破小,已经是晚霞时分。
陆泽瘫坐在椅子上,望着书房外面的景色,远方的小山包郁郁葱葱,一座几百年的道观依旧存在。
他安慰自己。
他质问自己。
一年多的时间,他和白糯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瓜葛。
没有交集,没有感情,有名无实的假夫妻而已,就跟很多网络文学情节一样。
没必要太在意。
唯一束缚陆泽和白糯的不过是一本九块钱的小红书。
不过三十天以后,将彻底不复存在。
“无所谓喽,陆泽啊陆泽,你可真牛币,好端端的离婚补偿摆在那?跟钱过不去咋滴?你装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陆泽抿了一口绿茶,一个人躲在书房自言自语。
好兄弟打来电话。
“我儿陆泽,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酒友乾是陆泽大学时期结识的朋友,比不上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但男孩子之间的感情无法用时间衡量,即使相识三天也是坚如磐石。
“先听好消息吧,我是乐观主义者。”
“OK的牢弟,好消息就是咱们囤的那批货有外国友人接盘了,我忽悠东瀛小本子全部接盘了,虽说价格不高,但偿清欠银行的钱,还剩下三千七百块。”
“咋说?我的陆大财务,一起开车出去搓一顿好的?”酒友乾贱兮兮的,话里话外尽是得意。
“行!这个待会儿说,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小子赶紧回来上班,上次差点把公司搞破产,手底下的人结清工资后都跑光了,你跟我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杆司令喽!”
“也就保洁阿姨和门卫大爷顾着谈恋爱,没走掉。”
咚咚咚,咚咚。
书房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通话被打断。
“好了我知道了。”陆泽挂断电话后,去开门。
门外。
陆泽的便宜老爹陆胜亩回来了,他最近几年都在虎龙山道观修道,当初就是他极力撮合自个儿子和白糯的婚事。
修道讲究顺其自然,来者皆可。
如今看来陆胜亩的道行还不够,听说儿子的婚事吹了,被人家逼的好狼狈,他这才抽空下山。
“有什么事吗老爹,天海市要刮台风,怎么把你给吹下来了?”陆泽打趣着问道。
偷偷将那份离婚协议书复印件藏到桌子下来。
“你跟糯糯的婚事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她们娘家真就那么不讲人情味?”陆胜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上的拂尘一撇担在胳膊上。
“我已经尽力了,其实也能理解,咱们这种家庭和她们家完全是两码事,与其纠缠不清,不如赶紧离,免得耽误人家。”
“艹!”陆胜亩啐了一口国粹,骂骂咧咧的拉着陆泽去他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