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赵润娟心急如焚：“水丽摔到腿了，老杨不在，你跟我搭把手。”
周妍纭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跟着赵润娟离开。顾水丽从院后方的台阶上摔下去，三个台阶，不算高，但是她直愣愣地被人推了下去，手搓破皮不止，腿也摔到了。
“怎么摔的？”
疾步下楼时，周妍纭问道。
“嗐……”赵润娟苦叹，“她跟着云川他们去玩儿，不知道怎么就从台阶上摔下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她坐在台阶上哭，可怜巴巴地揪着裤脚看，脚踝处都……肿起来了。”
跟沈云川去玩？
周妍纭皱皱眉。
别的她不知道，但云川这孩子的脾气在院里是出了名的,愿意和你玩时，他嬉皮笑脸的,不愿意跟你玩时，能领着玩得好的男孩，几捶就将你锤得大喊大叫，且他捶人的对象不分男女。
先前……
好几家人就领着孩子去找苗蕊理论，苗蕊无可奈何，只能挨家挨户地去道歉赔罪，并回头来教训沈云川。
但不起作用。
想着，周妍纭决定回去以后，也叫顾鲤离那孩子远些，要不然得遭罪。
赵润娟无奈道：“后天就要开学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
赵润娟将顾水丽领回来后,便打算将她当亲生女儿，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是愈发喜欢这个嘴甜贴心的小棉袄。
她每天早上起来，小棉袄都在学习，不是坐在椅子上背书，就是趴在桌边写题，十分勤奋。
他们夫妻二人越看越喜欢。
“别多想，”周妍纭安慰道，“后面的台阶不算高，她应该就是扭了一下，伤得应该不严重。在家歇息个三五天，保准能去上学。”
赵润娟叹气：“但愿吧。”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继续道：“按理，水丽和顾鲤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
两人同时出了村子，在外又见不到亲人，不是应该更亲近么?怎么像仇人似的？平时连话都不说。”
即便说……
也像是揣着火药桶似的。
周妍纭：“……”
前段日子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便是丢在大人身上，只怕也早就翻脸了。虽说孩子忘性大，前脚闹，后脚笑，但也不能将他们当傻子。
她没搭腔。
来到杨家，顾水丽正趴在桌上写着题。前段时间，许明耀和杨树中去小学给顾水丽和顾鲤办理入学手续，事后，许明耀又去找了班主任吴秀春，给顾鲤问了份作业，杨树中也顺着给顾水丽问了一份。
那些作业……
大部分源于上学期的课本,小部分由各科任老师写在黑板上，同学们拿本子抄下来，然后带回家写。
杨树中拿回来后，顾水丽便埋头苦写。赵润娟和杨树中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检查作业，纠正错题。
“周婶婶好。”
顾水丽从凳子上下来。
“别动别动，”赵润娟赶忙跑过去，把人提抱在凳上，“你好好坐着，万一再扭一下,你后天怎么去上学？”
周妍纭问：“我看看伤。”
顾水丽缓缓升起左腿，脚踝处确实是又红又肿，但是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至少，落地是没问题的。
赵润娟皱眉问：“怎么样？”
“不严重，”周妍纭说，“出于稳妥，最好还是去医院瞧瞧，顺便拿点药，这样也好得快一些。”
赵润娟点点头。
顾水丽放下手中的笔，把本子推到桌中间。一切就绪，赵润娟将人背起来，周妍纭点手电筒照着他们，一只手撑着手电筒，一只手托着顾水丽的臀部。
三人走在路上，顾水丽忽然道：“婶婶，我今天看见顾鲤和王蕊婷她们打架。”
闻言，周妍纭的眉头忽地皱起来。
她淡声道：“是吗？”
依她对吴家夫妻的了解，但凡真的打了，只怕早就冲到医院去找她了，哪里会现在都还没出现。
顾水丽：“嗯，吴蕊婷和吴霞先和马妮妮打起来，后来又和顾鲤打，还是红英伯母提着勺子过来拉开的。”
周妍纭“嗯”了一声。
见她几乎没反应，顾水丽失望地皱了皱眉。
“妍纭啊，”赵润娟犹豫道，“咱们不带偏见地说，这小鲤确实是得说说，说扇人就扇人，说打人就打人。你也瞧见了，当时在顾家村，她提着根棍子就把顾卫国和王桂香打得咧嘴跳蹿，将王桂香甩在地上。那么大点的孩子，一身力气，要是不说说，以后闹出事情来不好收场。”
现在想想……
润娟都还在感叹——幸好当时接顾鲤时没接成，要不然现在可有得受。
听了这话，周妍纭心头有些不舒服：“说什么？说让她被欺负以后就忍气吞声？那天那件事情，要是不弄清楚，那她几乎就没有后半辈子。别人空口白牙几句话，不管有意无意，确实都能影响她，她还回去怎么就不行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如果她没有一身力气，那她就没有办法跑回来，没跑回来，那后半辈子也就没了。都是捏着她的嗓子在说话，凭什么叫她忍气吞声？”
赵润娟捏了捏手。
她小声道：“父母的过错,连累不到孩子身上。再者，孩子还小，口无遮拦才那样，我已经说过她了。”
周妍纭：“嗯。”
周妍纭不想再说什么，如今的赵润娟让她感到陌生。
……
到底是多年的至交，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翻脸。出了医院，周妍纭帮着赵润娟，将顾水丽送回屋里。赵润娟原是想让顾水丽回屋歇息，但她执意要把作业写完。
顾水丽：“婶儿，要是不写完，后天不好意思去学校。”
“你啊你……”
赵润娟嗔怪道。
周妍纭欲要离开，却被赵润娟拉回来坐着：“是了是了,孩子的事情我们不插手，咱们俩是咱们俩。”
周妍纭笑道：“我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两人说着话，苗蕊带着沈云川上门来看顾水丽，带了鸡蛋和糖。
苗蕊苦涩道：“对不住了。”
刚回到院里，就听别人说云川将顾水丽推倒了，从台阶上摔下去，急得她赶忙提着东西过来看人。
说完，她拍拍沈云川的脊背：“去给水丽道个歉。”
沈云川：“喔。”
阴影罩过来，顾水丽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沈云川：“云川哥哥好。”
沈云川：“别假惺惺的，是不是你回家告的状？”
顾水丽：“没有。”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不爱告状，应该是被人看见了,所以……”
沈云川：“你真没告状？”
顾水丽：“没有，不信的话，你去问顾鲤。”
“你以后要是再敢乱说，”沈云川说，“那我就告诉别人,你拿糖哄吴霞去打马大妮和顾鲤。”
“什么？”
路过的赵润娟扭头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