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觉得最近水逆犯了,坏事一桩接一桩。
她刚逃出跟踪狂的魔爪,结果迎面撞上感染者大部队。
感染者们扭曲着自己的残肢断腿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
陆曦一出现,他们就跟狼群碰上了小白兔,双眼放光。
“嗬——嗬——”一群感染者在后面追着她不发,此情此景略显熟悉。
陆曦脚下的步伐快得几乎要飞起来:“不要再追我了啊救命!”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那群感染者如同饥饿的狼群一般,紧紧地追在她身后,距离越来越近。
而她的体力却即将耗尽,脚步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慢,喉咙干得快冒烟了。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天真,没有自保能力下贸然行动,和送死无疑。
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眼睛瞟到一个仓库,她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朝着仓库冲去。
仓库应该是被废弃很久了,到处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陆曦顾不上这些,迅速将闸门拉上,又用尽全身力气咬牙将柜子推过来,死死地挡在门口。
闸门虽然为她暂时争取了一点喘息的时间,但她心里清楚,这脆弱的防线肯定抵挡不了多久。
感染者们开始疯狂地砸门,“嘭——嘭——嘭——”
每一声撞击都像是重锤砸在她的心上,柜子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
“怎么办?怎么办?”陆曦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几缕风带来一丝凉爽。
陆曦的眼睛一亮,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有风,那就代表这里有别的出口!
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地抬头四处看了看,果然发现仓库的上方有一个通风口。
通风口不大,但她应该可以勉强爬进去,问题是位置太高,仓库里又没有能攀爬的架子。
还好仓库里有不少用来装货的空木箱,陆曦艰难抱起比沉重的箱子,堆积木似的一个一个拼起来。
等箱子堆得差不多高,她开始试着爬上去。
身后的砸着门声音越来越大,陆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突然,一声巨响带起阵阵尘烟,门被撞开了,
感染者们冲进了仓库,发出兴奋的吼声,而陆曦也恰好爬到通风口面前。
通风口的盖子大概是时间太久的缘故,上面长满了暗红的铁锈,她翘半天都也纹丝不动。
“该死,打不开。”她急得开始自言自语,一边还在尽力尝试。
身下的箱子摇摇晃晃,她惊恐地回头看去,只见感染者们正顺着箱子向她爬过来。
陆曦慌了,试着把盖子踹开,可那盖子就像焊死在这上面一样,她的脚被刮出好几道伤口。
领口传来窒息感,一只感染者着她的衣服想把她拽下去,陆曦失去平衡,摔倒在箱子上。
嘶,好疼,但还好没有被扯下去,不然地面上那群感染者一拥而上,能分分钟把她撕成碎片。
回过神,她急忙一脚踹过去,解救了自己快被勒断的脖子。
可没什么用,以她所在的箱子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堆感染者,
下去一个,还会上来另一个。
陆曦喘着粗气后退,把自己的后背紧贴到墙上,原来眼睁睁看着死亡步步紧逼自己是这种感觉。
这一刻她脑子里浮现出许多事,没有消息的父亲,不知所踪的朋友们,自己没完成的毕业论文,甚至还想起了谢枭。
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逃走,会不会生气,
她想说,下次别那么容易相信人类了,人类最擅长撒谎。
一只枯瘦的爪掐上了她的脖子,陆曦心脏硬生生骤停一秒,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反正都是被吃,早知道还不如让谢枭吃了,起码他长得比眼前这只感染者顺眼多了。
她胡思乱想半天,疼痛感并没有如想象中袭来,反而脑袋变得湿漉漉的,下雨了吗?
陆曦疑惑抬手摸了摸脑瓜子,睁眼一看,触目惊心的红,是血。
距离她一步之遥的感染者表情麻木中带着恍惚,僵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处。
只见那里,一只冷白的手掌直接穿透胸口,
血液黏稠而殷红,顺着手腕缓缓流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点。
透过伤口,陆曦可以看到被搅碎的血肉和断裂的骨头,那是一幅极其残忍而血腥的画面。
可她只是呆呆看着,连喊也喊不出来。
从感染者身后缓缓露出一双深邃如潭的眼,此刻带着三分狠意和七分杀意,
紧接着是高挺的鼻梁,紧绷的下颚线,溅着血迹的侧脸……
是谢枭。
他又一次救了她。
谢枭猛地将手掌抽出,感染者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支撑的稻草人倒了下去。
胸口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落在陆曦的脸上和身上,
温热的血液,还带着刺鼻的腥味。
陆曦眨了下眼,落在睫毛上的血珠让她的视线变得很模糊。
空旷的仓库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其余感染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往四处逃散。
谢枭弯腰,抱起失而复得的宝贝,粘腻的血液蹭到了她脸上。
“跑什么呢小乖?不是说过——外面,很危险吗?”
他贴近她耳边,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的薄唇中吐出,狭长的眼眸中尽是阴郁。
“小乖,你的自由,没有了。”
他冷漠地拉长声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宣判着对她的惩罚。
陆曦迟钝的大脑才从濒死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她抿唇,似乎不敢置信地使劲眨眨眼睛,盯着谢枭看。
然而下一秒,就撇着嘴扑进他怀里,也不嫌弃他身上的血腥味和破破烂烂的衣服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害怕死亡的。
怎么会不怕呢?还有那么多事没做。
谢枭冷着脸,大拇指擦过她眼角的一滴血,动作看似粗鲁,却又放轻了几分力气。
怪物想,不管她再怎么撒娇,他也不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