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溪怎么也没想到,傅屹北口中的“等通知”竟然就在两天后。
天知道私底下她和宋诗琪聊天的时候,一致认为那只是男人的借口而已。
毕竟很多男的可能聊着聊着就失踪了,或者睡过一觉就断崖式分手了。
况且她和傅屹北什么都不是,只是睡了一夜的关系。
依旧是Stralsund,依旧是熟悉的海岸线,没想到短短一周时间,她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个海滨小城。
这一回,依旧是受邀来表演节目。但这一回,似乎又有所不同。
也不知道团长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这次的演出是傅屹北在背后要求的,为的就是对舞团的投资价值进行最后的观测。
临上场前,他还在亲自调试着舞台灯光布景,嘴里碎碎念着让姑娘们好好表现。
阮宁溪坐在小沙发上默默换上舞鞋。其实她想说,这点小钱傅屹北应该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兴师动众把舞团请来表演。
她低头瞥了眼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宋诗琪的效率很高,一晚上的时间就用把袖扣改造成了一枚新戒指,戒托是她还从复古市集里淘来的,两者的搭配意外协调。
阮宁溪默默摘下戒指准备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包内,谁知下一秒团长就从人堆里一个箭步到了身边。
团长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Cecilia,这是傅先生送你的吗?”
老亨利那种人精,又怎会相信Lena当初的一面之词?她卢瑟福家族想跟傅家联姻,也不看看傅家的态度。据他的观察,傅先生显然对Cecilia更有兴趣。
加上刚拿到蓝宝石袖扣那天,宋诗琪就已经开开心心拉着阮宁溪在剧院走了一趟,除了将她喜提新舞剧主舞位置的消息宣告天下外,更是帮忙炫耀了一番传说中“傅先生的贴身袖扣。”
第二天,这枚袖扣就成了戒指戴在了阮宁溪手上。
阮宁溪强烈怀疑团长把这次的邮轮演出机会归功于她和傅屹北那见不得人的关系了。不论如何,效果是达到了。至少团里的人对她肉眼可见地热情了不少。
“团长,我该候场了。”
竞争主舞失败的第二天Lena就病倒了,本来这出剧的主角是Lena,现在只好由阮宁溪这个B角替上。由于担心对舞步不熟练导致在舞台上出差错,她更是加班加点地在剧院排练到深夜。
现在,她只想在脑海中安安静静复盘最后一遍。
可偏偏团长还不准备放过她。
“我知道我知道。”团长的眼神落在女人手心的戒指, “如果这是傅先生送你的,我想他更希望在台上看到它不是吗?”
“这和我今天的服装并不搭。”
今晚跳的是《堂·吉柯德》,舞台的灯光和她的服饰妆容都是红色元素为多。
“没人会在乎这点小细节。”
阮宁溪的脸色并不好看,她将戒指牢牢攥在手心,语气坚定:“可是我在乎。”
说完,她将戒指放进了沙发旁的小包包里。
“团长,傅先生的东西很贵,我怕万一在台上弄丢了惹他生气就更不好了,您说是吗?”
团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就随她去了。
“演出结束你应该要去找傅先生吧,记得到时候多提几句舞团的投资,明白吗?还有啊……哎哎哎怎么走了?”
老头子喋喋不休,阮宁溪起身微微鞠躬后就跑出了休息室。
真吵啊……
这次的表演是在邮轮上,邮轮已经开出海岸一段距离,透过窗户,蔚蓝色拥抱了无边无际的大海,耀眼的太阳正在缓慢从空中下降,用自己的力量逐步靠近海面。
如巨物般庞大的邮轮此刻也不过是大洋中的一叶扁舟。
豪华游轮上的设备一应俱全,除了有演出的剧场外,还给演出人员安排了专门的休息室和化妆室。
从化妆室出来后,阮宁溪钻到了走廊尽头的小屋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储物间。此时,距离舞剧开场还有半小时,她有足够的时间闭眼沉思。
储物间的空间昏暗封闭,只有微弱的日光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阮宁溪靠在墙边,回顾着一会儿需要进行的每一个动作。
这对她而言,是另一种意义的放空。
忽然间,门口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