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议论主子是大忌,放在任何一个大户人家都是要被掌嘴的。
但唐清月不觉得她放肆,因为这恰恰也是她的想法。
“好个丫头,快别说了,担心给人听见!”
她佯装去捂对方的嘴,却又不挨着对方的脸。
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口水,多恶心呀。
二人一副主仆和谐地模样打闹了一会儿,没多久,一个貌不起眼的丫鬟神神秘秘地敲了敲门。
“大小姐,你要的翠香坊的糕点买来了。”
唐清月立刻收起了玩闹的动作,表情变得严肃,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她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
“放桌上吧。”
“是!”
丫鬟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唐清月给了些赏银就让人退下了。
翠香坊的糕点都是每天新鲜出炉,要趁热才好吃,莲月便上前要打开食盒摆出来,谁知还未碰到便被呵斥了。
“住手!”
唐清月说完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忙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
“我现在有些累不想吃,东西就放在这儿,我想先歇一会儿。”
莲月不疑有他,忙伺候着她睡下,自己便退出了屋子。
一般主子休息需要下人在外间守着,但唐清月喜静,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
唐清月躺下后并没有睡着,大约等了半刻钟的时间,她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食盒旁。
打开食盒,她没有去看那些精致的糕点,而是径直摸到底部的夹层,轻轻一按,便露出一个小格子,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打开纸条看到熟悉的字迹后,她长舒一口气,再三默念确定记住后才取来火折子将其烧掉。
一个时辰后。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借着采买的借口从后门离开伯府,她七拐八绕一番后,最终停留在一家酒楼的后院。
她自然就是唐清月。
和掌柜对了暗号后,她被领着上了酒楼的顶层,这里只有一间包房,长期只为一人留着。
掌柜敲了敲门,道:“公子,人到了。”
“嗯。”
门内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如玉石撞击清脆干净,让人听着仿佛就能想象出他翩翩君子的形象。
掌柜把人带到便退下了,独留唐清月在门外。
“进来吧。”
屋内的人再次开口,唐清月理了理鬓发,一脸娇羞地推门入内。
一进门,便有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而来,接着她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月,我好想你。”
男人身上清爽的木质香一丝丝传入鼻间,宽阔温暖的怀抱让人心安。
“裕哥哥,清月也想你。”
女人柔弱无骨地靠在男人胸膛,夏怀裕迫不及待地将她转过身,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唐清月并不反抗,反而十分享受地接受对方的索取,显然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吻了一会儿便开始上下其手,怀里的人时不时发出微喘的轻哼,听得人血脉贲张。
吻了许久,等女人身上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时,夏怀裕咬着她的耳朵道:
“清月,我想要你,可以吗?”
唐清月抬起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错不错地看着男人。
单从外貌来讲,夏怀裕长得没有宋云谏好看,身量也不如他高,但也是五官端正,眉眼间自带深情,仪态高贵,有皇家风范。
她不知为何突然就将两人对比了一下,但有一点,夏怀裕是皇孙,这一点宋云谏拍马也追不上。
“裕哥哥,你真的愿意娶我为正妻吗?”
夏怀裕欲火焚身,但他对还有兴趣的女人一向有耐心。
“小傻瓜,我怎么会骗你,要是假话,就让我……”
唐清月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他能毫不犹豫地发誓,足以表明真心。
如此,自己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可我只是个养女,不是真正的伯府千金。”
她说出了最后的疑虑,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就算是真千金,也够不上男人正妻的身份。
夏怀裕手伸进她衣领,边吻她的额头边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想折磨我。你不放心,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一点也不介意你的身份,我是皇孙,不是因为谁身份高才娶谁,而是我娶谁,谁就会身份高贵。”
若是夏为仪在场,听到这句话也会为自己这个堂弟鼓掌。
渣男的话术总是一套又一套的。
唐清月有野心,但只是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招架住这样的甜言蜜语,当即就羞涩地点头。
夏怀裕将人横抱起就往床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去脱女人的衣服,等走到窗前,两人身上几乎没什么遮挡了。
可能是太猴急,男人上床的时候没太注意,唐清月的头不小心撞在了床柱子上,当即一阵剧痛传来。
听她惊呼,男人低头去看,见到只是红了一片便没有多想,继续把人放到柔软的被褥上,紧跟着压了上去。
而唐清月被撞了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她的眼前走马观花地闪过许多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夏怀裕并没有如约娶她,而是将她纳为妾室,并且入府后很快就对她失去兴趣,扔在角落不闻不问。
再后来夺嫡的局势越发紧绷,宋云谏给靖王办事夏怀裕自然看他不顺眼,知道他喜欢自己,夏怀裕便将她如妓女一般送给许多人糟践,没多久,她便染了脏病去世。
然后,她便看到了,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为了她杀红了眼……
这一撞,唐清月重生了。
当她幽幽转醒时,看到正趴在自己身上正要进行最后一步的男人,眼中顿时闪过冰冷的杀意。
上一世,就是他,哄骗自己,让她错过了那么好的男人。
美色当前,夏怀裕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正要挺身而入,下身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唐清月抬脚用膝盖顶了男人一下,怕逃脱不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男人当即捂着受伤的地方倒下,嘴里不断发出哀嚎。
“贱……人!你做什么?”
疼痛让男人撕下了所有伪装,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唐清月更痛恨自己前世识人不清了。
她一边流泪一边裹紧身子,怕男人反扑,也不管后果如何,随手抓了个香炉便朝男人的脑门砸去。
夏怀裕疼得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被这么一砸,便晕了过去。
唐清月不敢多待,胡乱地穿好衣服落荒而逃,幸而男人怕被打扰,早早把人支走,不然她还不好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酒楼时,宋云谏正在对面的茶楼看着她。
他离开平西伯府后越想越不甘心,便折身回去再问问唐清月是不是真的如此绝情,未曾想就见到了她一副丫鬟打扮出了府。
怕她有危险,他便跟了过来,没想到她来了酒楼。
这酒楼,是瑞王府五公子名下的,他知道。
这个真相让他如坠冰窖。
原来,她喜欢的人是夏怀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