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这连绵群山中寻得秘籍,成了难题。
花星奴献策道:”二宫主,不如探查峨眉派近动向。”
铁萍姑附和:”与其盲目搜寻,不如守株待兔。”
怜星眸光微动。
峨眉派女 ** 众多,定有人获得记副本。
得知山中有宝,岂会按兵不动?
正欲采纳建议,忽闻山崩地裂之声。
怜星身形一闪,循声而去。
只见一处地面塌陷,地下水喷涌而出。
激流中冲出三人:两名俊秀少年与一名气绝女子。
怜星审视二人:”尔等何人?发生何事?”
少年对视一眼,其中机灵者笑道:”在下江小鱼,师承燕南天。”
“嫁衣神剑燕南天?”怜星略显诧异。
“正是家师。”江小鱼嬉皮笑脸。
怜星轻笑:”小小年纪,倒会扯虎皮。
燕南天的名号,可吓不住本宫。”
江小鱼笑容僵住:”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移花宫二宫主,怜星。”
江小鱼顿时心跳如鼓——移花宫凶名赫赫,两位宫主皆是伐果断之人。
江小鱼此刻才惊觉,方才竟妄图用师父的名号震慑眼前这位女子,若因此触怒怜星宫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自己在鬼门关前徘徊多时,江小鱼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怜星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少年变幻莫测的神情,唇边笑意渐深。
这目光令江小鱼如芒在背。
素来机敏的他此刻却不敢妄动,生死于他人之手,又摸不透这位宫主的心思,只得谨守”言多必失”之理,缄口不言。
怜星眸光流转,看向另一位看似怯懦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慌忙行礼:”在下江玉郎,家父江别鹤,不过是京州一介布衣,不足挂齿。”
说话间,江玉郎偷眼观察怜星神色。
本以为这位连燕南天都不放在眼里的宫主会嗤之以鼻,谁知怜星反应异常激烈。
“江别鹤之子?”
话音未落,森冷气机已将江玉郎笼罩。
明玉真气化作无形绳索,将他凌空拽向怜星。
江玉郎瞳孔骤缩,面露骇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
就在即将被擒之际,他眼中凶光乍现,袖中金筒忽现。
“当心透骨针!”
江小鱼的警示终究晚了一步。
百道银芒如暴雨倾泻,直取怜星面门!
如此近的距离,这般狠辣的暗器,饶是怜星也措手不及。
仓促间她真气外放,形成护体罡气。
奈何这透骨针专破内家真气,二十余银针穿透防御,直要害!
江玉郎眼中闪过狂喜——针上剧毒,中之必死!
千钧一发之际,光罩骤现。
银针叮当落地,未能伤及分毫。
江玉郎面如死灰,转身欲逃。
“咔嚓!”
两道掌风过后,他双腿骨骼寸断,瘫倒在碎石堆中。
“啊——”
凄厉惨叫划破长空,断骨与碎石摩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江小鱼看得肝胆俱裂。
只见怜星面若寒霜,眼中意几乎凝成实质。
她本只想询问”六壬神骰”下落,却不料险些阴沟翻船。
这份耻辱,必须用鲜血洗刷!
江玉郎强忍剧痛,嘶声求饶:”小的愿献上圣典赎罪!”
见怜星不为所动,他猛然指向江小鱼:”他私藏《五绝圣功》,意图不轨!”
怜星眸光微动——这与她要找的《五绝神功》仅一字之差。
再看地上金筒,正是记中提过的”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
看来圣典就在眼前!
江小鱼暗骂一声,连忙取出怀中绢册:”此物本就是要献给宫主的。
多亏玉郎兄提醒,否则险些误了大事。”
他朝江玉郎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江玉郎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再进谗言,怜星已翩然出手。
双掌翻飞如落英缤纷,姿态曼妙绝伦,却暗藏致命机。
凌厉掌风精准击中江玉郎周身,骨骼寸断却不致命。
森森白骨刺破肌肤,江玉郎霎时化作血人,哀嚎声响彻四野。
怜星眸若寒冰,轻启朱唇:”拖他游街。”
移花宫众婢闻令而动,铁萍姑越众而出。
这清冷孤傲的少女曾在《绝代双骄》中被江玉郎玷污清白,半生尽毁。
她将绳索捆住血人,在乱石滩上疾驰。
骨刺与砂石摩擦,江玉郎在昏厥与清醒间轮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小鱼看得脊背发凉,忽觉手中一轻——怜星已取走绢册翻阅。
“怕我?”她挑眉轻笑。
江小鱼强压惊惧,谄媚道:”二宫主风华绝代,令人心折。”
怜星把玩着绢册:”灭口倒是省事……”见少年绷紧身躯,忽又展颜:”念你报信有功,饶你不死。”
江小鱼当即指天誓,毒咒连连。
这般作态反倒合了怜星心意,转而问起缘由。
051 天命所归
原来两月前江小鱼途经峨眉,遭萧 ** 暗算囚入地宫。
这妖妇年近不惑犹若少女,以采补之术跻身宗师。
其豢养面首无数,更诱得各派 ** 倾囊相授。
江小鱼险被立为”皇后”,幸得急智周旋。
他察觉江玉郎异常——这少年表面怯懦,实则暗掘地洞年余。
二人联手败露后,意外闯入地灵宫获宝。
萧 ** 追至时,被江小鱼诱入水室溺亡。
逃出生天之际,正撞见寻宝的怜星。
听罢奇遇,怜星眸中异彩连连。
这莫非是天命眷顾?
“滚吧。”她挥袖轻笑。
江小鱼如蒙大赦,眨眼消失在暮色中。
无论如何,《五绝圣功》终究是武林至宝,一旦泄露风声,移花宫顷刻间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江小鱼虽被夺走秘籍,却并未心生怨恨,更无出尔反尔之意。
其中缘由有五:
其一,他早在地灵宫便已阅尽《五绝圣功》,内容烂熟于心,机缘未断。
其二,他对怜星心存几分好感,毕竟她最终放过了他,何况她生得那般貌美。
其三,他虽顽劣,却本性纯良,不愿见移花宫遭难。
其四,他已立下重誓。
其五,他也惧怕报复。
若邀月怜星脱险寻仇,或是怜星当众诬陷他习得《五绝圣功》,他都将大祸临头。
然而江小鱼不知,怜星饶他一命另有深意。
他虽曾出言警示,却收效甚微,至多令怜星对他稍生好感。
至于毒誓,她岂会天真到全然信赖?
最稳妥之法,本应是 ** 灭口。
真正让怜星手下留情的,是那救她一命的光罩。
她心思敏锐,立时联想到记副本,隐约猜到了 ** 。
想到光罩那连天人都难以攻破的防御,怜星顿时底气十足!
既有依仗,她乐得做回善人。
何况这”送财童子”颇合她眼缘。
为防万一,怜星决意验证猜想。
她袖袍轻拂,一道凌厉劲气直袭花星奴左肩。
果然,相同的光罩再度显现,挡下攻势。
“二宫主……”花星奴满脸错愕。
怜星直言相告,毕竟此事迟早要公之于众。
花星奴听得瞠目结舌。
突然,一声暴喝传来:”何人敢在峨眉地界放肆?!”
怜星瞥了眼奄奄一息的江玉郎,掌风骤起,彻底了结其性命——她可不想这垂死之人吐出什么秘密。
来人见怜星竟敢当众行凶,勃然大怒,飞身掠至。
身后峨眉 ** 蜂拥而来。
移花宫众人迅速列阵,护在怜星身前。
待来人踏入十丈范围,怜星身形倏动。
明玉真气凝于双掌,掌影如落英缤纷,挟着刺骨寒劲席卷而出。
来人不避不闪,左手长刀刚猛,右手阔剑轻灵,刀剑合璧迎击!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诡异的是,刀锋尽数斩在剑身,剑光悉数削向刀背,而那双纤纤玉掌却在刀光剑影中毫发无损。
来人借力后撤,凝神打量眼前女子——
云锦宫装曳地,青丝如瀑垂肩。
玉容胜春华,明眸含慧光。
稚气与威仪并存的绝代佳人,宛如傲立梧桐的冰凰。
“移花宫主?邀月?怜星?”来人沉声问道。
赶至的峨眉 ** 闻言恍然:西南武林除却移花双姝,谁还有此等风采?
在场”峨眉七灵”中的谢云真与四秀,初见怜星便自惭形秽。
非是容貌不及,而是那份经年累月养成的气度,绝非她们这些闺阁少女可比。
怜星笑吟吟端详来人:
白发如戟的老者,左刀右剑。
那柄异于常制的阔剑,昭示着其身份——
“独孤一鹤?”她眼波流转,”眼光不差,难怪能坐稳峨眉副掌门之位。”
“但能将此招使得如此飘逸出尘的,除了移花宫的’移花接玉’,老夫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怜星眼中闪过一抹慧黠,俏生生地问道:”那你再猜猜,我是姐姐还是妹妹?”
她嗓音清脆悦耳,天然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听得峨眉众人暗自心惊。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般天真烂漫的声音竟出自威震江湖的移花宫主之口?
独孤一鹤神色不变,略一沉吟便道:”二宫主怜星。”
“哎呀,被你猜中了,真没趣。”怜星失望地撇了撇嘴。
独孤一鹤话锋一转:”怜星宫主不在云州享福,却来我峨眉山撒野,总该给个交代吧?”
“交代?”怜星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本宫行事,何须向你交代?就凭你那’刀剑双’,也想与本宫过招?”
“方才冒犯之事本宫可以不计较,若再出言不逊,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她语气轻快,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场中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独孤一鹤面色阴沉如水。
适才交手已让他摸清怜星深浅,二人功力相仿,皆在大宗师六七层之间。
但明玉真气霸道绝伦,”移花接玉”更是专克他的”刀剑双”。
即便他经验老到,胜算也微乎其微。
若非众目睽睽,他倒有几手阴毒功夫可制敌,但身为峨眉副掌门,岂能当众施展邪功?
可若就此退让,峨眉颜面何存?
正当独孤一鹤权衡之际,怜星忽展颜一笑:”好啦,不逗你们了。
本宫今心情好,就指点你们一二。”
纤纤玉指轻点地上金筒,脆声道:”老头,认得此物么?”
独孤一鹤俯身拾起,凝神细看,眉头渐锁:”这是……”
“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怜星笑吟吟道:”堂堂峨眉副掌门,总不会孤陋寡闻吧?”
独孤一鹤心头一震。
此暗器凶名赫赫,每次现世必有大宗师陨落。
筒中藏有百余银针,专破护体罡气,传闻曾弑过天人境强者!
看着手中金筒,又瞥了眼奄奄一息的江玉郎,独孤一鹤恍然:”莫非是这小子偷袭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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