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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刚被赏赐下来的侯府,我还没坐稳,谢临渊就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
“沈知微,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今天在大殿上说的那些话,是存心想让我身败名裂吗?”
我喝了口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身败名裂?谢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在讨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他冷笑一声,“你沈家是商贾之家,铜臭味十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嫁给我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侯夫人这个名分吗?”
“如今我给了你诰命,你还想怎样?非要闹得鱼死网破才甘心?”
我“砰”地一声放下茶杯,抬起头看着他。
“谢临渊,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图你什么?”
“你一介寒门,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是谁半夜给你缝补盔甲,为你寒冬腊月排队求药?”
“是谁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八年未曾回过一次娘家,连我爹娘病重都只能遥遥相望?”
“如今你封侯了,就觉得我商贾出身,配不上你了?”
我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但很快又被不耐烦所取代。
“过去的事提它做什么。”
他别过脸,语气生硬,“莺莺她…她不一样,她身子弱,又无依无靠,只有我了。”
“而你,沈知微,你太强了,你离开我,一样能活得很好。”
又是这句。
因为我强,所以我就活该被抛弃?
“所以,我活该被你背叛,还要为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腾地方?”
“我告诉你,谢临渊,想让我净身出户,你做梦!”
他似乎被我的强硬彻底激怒了。
“沈知微,我好言相劝,你别不识抬举!”
“你若再这么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趴在桌上,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第二日,宫里的公公便带着圣旨来了。
不是和离圣旨。
而是皇帝命我暂代掌家之权,清算侯府与我沈家之间的账目。
并且,皇帝还“体恤”我,特派了闲王萧景珩从旁协助。
我有些意外。
这位闲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向来以风流不羁、不问政事闻名。
怎么会来管这等后宅之事?
萧景珩人长得倒是风神俊朗,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他摇着扇子,踱步到我面前笑道:“谢夫人,别来无恙啊。”
我一愣:“王爷认得我?”
“八年前,江南一见,夫人风采,至今难忘。”
我这才隐约想起,似乎确有其事。
那时我还没出阁,在自家茶楼帮忙,曾与一位游学的贵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没想到竟是当今闲王。
“王爷说笑了。”我福了福身。
“不说笑了,”他收起扇子,神色一正,“皇兄让我来,是让我给你撑腰的。”
“谢临渊这些年风头太盛,皇兄早想敲打敲打他了。你这事,是个绝佳的由头。”
我瞬间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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