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第五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他这句话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什么？
接受周屿做我的……情人？
顾谨宜，这个骄傲到骨子里天之骄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依旧闭着眼，不看我，仿佛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手臂无力地滑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微微佝偻着，刚才那股骇人的暴戾气息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浓重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颓败。
荒谬。
除了荒谬，我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这比他直接掐死我，更让我感到惊悚和……心慌。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不均的喘息声。他站在我面前，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而我，握着审判锤，茫然失措。
良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破碎：“顾谨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狼藉的赤红，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却失败了，只形成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
“我知道。”他声音沙哑，“不就是找个乐子吗？我准了。”
我准了。
这三个字彻底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他把我当成什么？又把周屿当成什么？一件他可以大方“准予”我使用的玩具？
这根本不是妥协，这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更居高临下的控制和羞辱！
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我，冰冷的手指抚上我的唇瓣，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但是，沈暮青。”他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离婚，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妻子。只要这个名分在，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谨宜低头，给了我一个绵长的吻。
我没有再反抗他，因为他再次刷新了我心灰意冷的程度。
我没有想到他对林晚笙的承诺已经执拗到了变态的地步。
哪怕我出轨，哪怕婚姻已经变成一场三人行的荒唐戏码，他也要死死守住这个“在一起”的形式，只是为了完成对她的承诺。
不惜用这种践踏他自己也践踏我的方式。
他可以将我们的关系如此物化，如此扭曲。他不在乎我是否快乐，不在乎我爱谁，他只在乎“顾太太”这个位置不能空，只在乎那个对别人的承诺必须完成。
怒火越烧越烈，我控制不住地想反击他，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我开始回应他，咬他的下唇，他察觉到了我的主动，动作微顿，他再次吻住我，比之前更深入。
我们推着彼此跌跌撞撞地来到卧室，手掌顺着脊柱沟壑向下，抚过腰窝，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贴，像是从来没有过隔阂一样。
我在他的暴戾与那诡异的温柔交织下达到了顶点
就是此刻。
我望着天花板，恶意升上来。
“上次他来，”我顿了顿，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瞬间僵硬，如同被冻住，“也是在这张床上。”
他猛地撑起身，猩红的双眼死死攫住我，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将他本就秾丽的五官勾勒得愈发惊心动魄。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怕我报复你那个实习生吗？”
我轻轻拍拍他的脸，柔声道，“你别忘了我也握着股份。”
我们家的人再不中用，也不会让我在结婚协议上吃亏。沈家动用沉淀了几代的人脉和名声，为他的科技帝国做担保；而他，则将他那估值惊人的公司里，百分之十的股权，实实在在地放到了我的名下。
从周屿开始频繁找我聊天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被顾谨宜发现的准备，我曾经问过周屿害不害怕。
周屿瞪着大大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清澈，“怕呀，但是法制社会他总不能杀了我吧。”
我笑出来，“那他把你开了怎么办？”
“那我就靠你养。”周屿抱着我，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鼻尖，“被大小姐包养的日子谁不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