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厂房烧毁后的第三天，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焦糊味。
林默站在屋顶观察哨，用望远镜扫视园区。那片废墟已经冷却，只剩焦黑的框架和扭曲的金属。没有丧尸再往那边聚集——大火似乎驱散了它们，或者至少让它们失去了兴趣。
园区里的丧尸数量降到了九个。林默猜测有些游荡到了其他地方，或者被困在了燃烧的厂房里。
“清理园区的好机会。”老王爬上屋顶，站在他身边，“丧尸少了，我们可以逐步清理，把整个园区变成安全区。”
林默点头。这个想法他也有。仓库虽然坚固，但空间有限。如果能把整个工业园区清理出来，用围墙围住，他们就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甚至可以建立真正的农场和工坊。
“但需要计划。”林默说，“我们只有三个人，要清理九个丧尸，还要防备外面的，不能急。”
两人回到仓库，在地图上制定计划。
园区的平面图上，林默用红笔标记了丧尸的分布：东侧废弃厂房附近四个，西侧仓库区两个，中央空地上两个，还有一个在园区大门附近游荡。
“从最近的开始。”老王指着中央空地上那两只，“距离我们一百五十米，周围空旷，容易观察。我们可以用弩远程解决。”
林瑶咬着嘴唇：“一定要杀吗？不能……把它们引走？”
林默看了妹妹一眼：“引到哪里去？它们游荡的范围有限，走远了还会回来。而且引的过程中可能引来更多。”
林瑶不说话了。她知道哥哥是对的，但一想到要主动去杀死那些曾经是人、现在却变成怪物的东西，心里还是堵得慌。
“今天下午，我和王叔解决那两只。”林默做了决定，“瑶瑶你在屋顶掩护，用对讲机报告情况。”
下午两点，太阳高悬，但光线被灰蒙蒙的云层过滤，显得苍白无力。
林默和老王穿戴好防刺背心，带上弩和近战武器，悄悄出了仓库。林瑶爬上屋顶，架好弩，通过望远镜观察。
中央空地上的两只丧尸正在缓慢转圈。一只穿着脏兮兮的衬衫，另一只穿着工装裤，都缺了胳膊，但似乎不影响行动。
林默和老王分开，从两个方向接近。林默负责左边那只，老王负责右边。
距离八十米。
林默蹲在一堆废弃的木箱后，举起弩，瞄准。
那只穿衬衫的丧尸正背对着他，低着头，似乎在嗅地面。
六十米。
林默调整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
五十米。
衬衫丧尸突然转过身，朝他这边看来。
林默心中一紧——被发现了？
但丧尸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个方向，没有嘶吼，没有扑过来。它的眼睛浑浊，可能视力已经退化到几乎看不见。
四十米。
林默重新瞄准，扣动扳机。
箭矢离弦，精准地扎进丧尸的太阳穴。
丧尸身体晃了晃，倒下。
几乎同时，老王的弩也响了。另一只丧尸后脑中箭，扑倒在地。
“解决。”林默通过对讲机报告。
两人快速上前，拔出箭矢（箭头已经不能再用，但箭杆可以回收），检查尸体。没有发现结晶——看来不是每个丧尸都有。
“继续吗？”老王问。
林默看了看天色：“再解决一只。西侧仓库区那两只，距离近，地形复杂，适合今天的目标。”
两人转移到西侧仓库区。这里有几栋破旧的小仓库，堆满了生锈的机器零件和废料。两只丧尸就在仓库之间的狭窄通道里游荡。
地形对丧尸有利——空间狭小，弩的射击角度受限。但对他们也有利——声音不容易传出去。
“近战解决。”林默做了个手势。
老王点头，抽出改制工兵铲。林默拔出丛林刀。
两人一前一后，摸进通道。
第一只丧尸背对着他们，正用头抵着一扇铁门，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林默悄无声息地靠近，在丧尸反应过来之前，刀锋划过它的后颈。
颈椎断裂，丧尸软倒。
但倒地的声音惊动了通道深处的第二只丧尸。
那只丧尸嘶吼着冲过来。速度不快，但通道狭窄，躲闪空间有限。
老王上前一步，工兵铲横拍，击中丧尸胸口。丧尸后退两步，但没倒下，再次扑来。
林默从侧面切入，一刀刺进丧尸的眼窝。
战斗结束。
两人靠在墙上，微微喘息。近战比远程累，而且更危险。
“配合还要练。”老王说，“刚才如果我拍击之后立刻补刀，你就不会冒险近身了。”
林默点头：“下次我注意。”
清理尸体时，林默在第二只丧尸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工作证。照片上是个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名字叫李建国，职务是仓库管理员。
“安息吧。”林默低声说，把工作证塞回尸体口袋。
一下午，他们解决了四只丧尸。园区里还剩下五只。
回到仓库时，天已经快黑了。
林瑶煮好了粥，加了点脱水蔬菜和午餐肉。三人围坐吃饭，气氛有些沉默。
“瑶瑶，”林默忽然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出去。”
林瑶抬头：“去……杀丧尸？”
“不全是。”林默说，“你需要实战经验。弩的远程射击你练得不错，但近距离遭遇怎么办？如果弩坏了怎么办？你需要学会用刀，学会在危险环境中保持冷静。”
林瑶的手指收紧：“我……我怕我做不到。”
“怕是正常的。”老王开口，“我也怕。但怕不能解决问题。你要学会控制恐惧，而不是被恐惧控制。”
林瑶沉默地吃着粥，良久，点了点头。
夜里，林默再次打开收音机。
“黎明之声”广播还在，但今天的内容让人不安：
“……我们不得不实施更严格的物资管制……昨天发生了抢夺事件，三人受伤……警卫队已经成立……重复，在安置点内禁止私斗，违者驱逐……”
背景里有隐约的争吵声。
另一个频率，“自由营地”的广播更加嚣张：
“……弱者不配生存！我们昨天清理了一个小型聚集点，获得了大量物资……欢迎有能力的幸存者加入我们，我们会提供保护和食物……至于那些老弱病残，抱歉，我们不收垃圾……”
林默关掉收音机。
“两个极端。”老王说，“一个快被内部的压力压垮，一个已经变成掠夺者。”
“所以我们的路是对的。”林默说，“小团体，自给自足，不依赖也不掠夺。”
末世第十二天，林瑶第一次主动踏出仓库。
她穿着防刺背心，手里握着弩，腰上别着丛林刀。林默走在她前面，老王殿后。
目标是园区大门附近那只游荡的丧尸。
距离一百米时，林默停下：“这里交给你。我和王叔在旁边警戒，但不会插手。”
林瑶的脸色发白，但点了点头。
她举起弩，瞄准。
那只丧尸正背对着她，在园区大门旁缓慢踱步。
七十米。
林瑶的手在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
六十米。
瞄准镜的十字线对准丧尸的后脑。
五十米。
扣动扳机。
箭矢飞出，但偏了，擦着丧尸的肩膀飞过，钉在远处的围墙上。
丧尸被声音惊动，转过身，嘶吼着朝林瑶的方向走来。
“别慌。”林默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重新装箭，它走得不快。”
林瑶手忙脚乱地重新上弦，装箭。
丧尸已经走到四十米距离。
她再次瞄准，但手抖得更厉害。
三十米。
“屏住呼吸。”老王的声音，“瞄准躯干，面积大。”
林瑶照做，瞄准丧尸胸口。
二十米。
扣动扳机。
箭矢命中丧尸胸口，但没造成致命伤害。丧尸只是晃了晃，继续前进。
十五米。
林瑶拔出丛林刀，但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十米。
丧尸张开腐烂的嘴，发出嗬嗬声。
五米。
林瑶闭上眼睛，尖叫着挥刀砍去。
刀刃砍中丧尸的肩膀，卡住了。丧尸扑上来，腐烂的手抓向她的脸。
“低头！”林默的喊声。
林瑶下意识低头，同时感觉到一股风从头顶掠过。
弩箭破空声。
丧尸的后脑中箭，动作僵住，然后倒下。
林瑶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林默和老王走过来。老王拔出丧尸身上的箭，检查了一下林瑶的刀——刀刃卡在丧尸的肩胛骨里，拔不出来了。
“第一次都这样。”老王说，“你还活着，这就是胜利。”
林默扶起妹妹：“做得不错。至少你敢挥刀了。”
林瑶抹了把眼泪：“我差点死了。”
“但你没死。”林默说，“而且下次你会做得更好。”
回到仓库，林瑶在笔记本上记录这次经历：
末世第十二天，第一次实战。表现：差。问题：紧张导致射击失准，近战时闭眼，挥刀无力。需改进：加强心理素质训练，练习快速装箭，练习近战基本动作。
她在“需改进”后面打了三个感叹号。
接下来的几天，林瑶的训练强度加大了。白天练习弩箭射击和刀法，晚上学习战场急救和战术知识。老王教她如何在移动中射击，如何在狭小空间使用短兵器，如何利用地形掩护。
林默则继续研究他的异能。那些绿豆苗已经长到三十厘米高，开出了淡黄色的小花。在“生命感知”的辅助下，生长周期缩短了一半。他尝试着将一点点异能注入一株幼苗，那株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高，但很快就萎蔫了——透支了生命力。
“不能急。”林默总结，“要循序渐进。”
他同时也开始研究那瓶“X-7型催化酶”。按照标签上的警告，他稀释了一点点，用一滴溶液滴在一株绿豆苗的根部。
二十四小时后，那株苗长高了五厘米，叶片更肥大，但颜色变得有些不正常的深绿。
“再观察。”林默决定暂时不用了。
末世第十五天，园区里的丧尸只剩三只，都集中在东侧废弃厂房附近。那里地形复杂，林默决定暂时不动——留着它们作为预警，如果有外来者闯入，丧尸的嘶吼会提前示警。
园区基本安全了。
这天下午，林默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我们去探索国道旁那个交警值班室。”他说，“我们需要更多工具，也可能有武器。”
老王点头：“早该去了。”
林瑶这次主动要求：“我也去。”
林默看着她：“可能会更危险。值班室在国道边，那里车多，丧尸也可能多。”
“我需要经验。”林瑶坚持。
林默想了想，同意了：“但你必须完全听指挥。”
“我保证。”
第二天清晨，三人小队第一次集体外出。
他们从园区围墙的破损处钻出去，沿着野地边缘向国道移动。林默打头，老王殿后，林瑶在中间。
国道上依然是一片混乱的景象。撞毁的车辆横七竖八，有的烧成了空壳，有的侧翻在路边。几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散落在路面上，苍蝇嗡嗡地盘旋。
空气里的气味令人作呕。
交警值班室在国道对面，是一栋白色的小平房，窗户都碎了，门半开着。
“先观察。”林默举起望远镜。
值班室周围没有游荡的丧尸，但国道上有几只，在远处缓慢移动。值班室里黑洞洞的，看不清情况。
“我和王叔先进去，瑶瑶你在外面警戒。”林默做了安排，“如果有情况，用对讲机报告，不要擅自行动。”
林瑶点头，找了辆废弃的卡车作为掩体，架好弩。
林默和老王穿过国道，快速接近值班室。
门半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桌椅翻倒，墙上溅着干涸的血迹。
“有人死在这里。”老王低声说。
林默点头，举起弩，慢慢走进去。
值班室不大，分前后两间。外间是办公区，里间应该是休息室或储物间。
外间没有丧尸。
两人检查了桌子抽屉，找到了一些没用的文件、几支笔、一个手电筒（没电了）、还有半包烟。
“去里间。”林默示意。
里间的门关着。
林默轻轻推开门。
里面更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微弱的光。
他看到了尸体。
两具，都穿着交警制服，倒在血泊中，已经高度腐烂。从姿势看，像是互相攻击致死。
“丧尸化后自相残杀？”老王猜测。
林默没说话，目光扫过房间。
房间角落有个铁柜，门锁着。
他走过去，用工兵铲的锯齿锯开锁。
拉开柜门，里面是几件反光背心、几个警用对讲机（没电了）、几根警棍，还有……一把手枪。
老王眼睛一亮：“92式，警用配枪。”
林默小心地拿起手枪。沉甸甸的，弹匣是空的。他在柜子里翻找，找到了两个备用弹匣，也都是空的。
“没子弹。”他有些失望。
但老王在柜子最下层找到了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黄澄澄的手枪子弹，大概三十多发。
“好东西。”老王咧嘴笑了。
林默把枪和子弹收好，又检查了其他东西。警棍是橡胶的，有用；对讲机虽然没电，但可以拆零件；反光背心在夜间活动时有警示作用。
两人把能用的东西打包，正准备离开，林瑶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哥，有情况！国道上有一群人往这边来了！”
林默和老王立刻冲到窗边，透过破碎的玻璃向外看。
国道上，大约七八个人正朝这边移动。他们穿着五花八门，手里拿着各种武器：钢管、砍刀、甚至有一把猎枪。领头的似乎是个光头大汉，正大声指挥着。
“掠夺者。”林默低声说。
这群人的行进路线正好经过值班室。
“躲起来。”老王说。
两人退回里间，关上门，屏住呼吸。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妈的，这一路毛都没有！”一个粗哑的声音。
“别急，前面还有几个村子，总能找到吃的。”另一个声音。
“老大，这里有个值班室，要不要进去看看？”
“看个屁！这种地方早被人搜过了。快走，天黑前得找到落脚的地方。”
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默和老王等了几分钟，确认人走远了，才从里间出来。
“他们往西去了。”林默说，“可能是去‘自由营地’的那伙人。”
老王点头：“得小心了。这种掠夺者比丧尸更危险。”
两人带着物资快速离开值班室，和林瑶汇合，返回园区。
路上，林默一直在思考。
末世半个月，秩序彻底崩坏。幸存者开始分化：有的还在努力维持文明底线，比如“黎明之声”的安置点；有的已经堕落成掠夺者，比如刚才那伙人；还有的像他们一样，选择独善其身。
哪种选择更对？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们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回到仓库，三人清点这次的收获：一把92式手枪、三个弹匣、三十七发子弹、三根警棍、几件反光背心、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工具。
“枪归王叔用。”林默说，“你是老兵，会用。”
老王没有推辞，接过枪，熟练地检查、上油、装弹。
“瑶瑶，警棍你拿一根，防身用。”林默递给妹妹一根橡胶警棍，“比刀轻，不容易卡住。”
林瑶接过，试着挥了挥。
夜里，林默再次打开收音机。
“黎明之声”广播今天的声音特别疲惫：
“……我们需要帮助……药品完全耗尽……今天又有两人死于感染……如果有人能提供抗生素或消毒用品……请……请帮帮我们……”
背景里是压抑的哭声。
林瑶听着，眼眶红了：“哥，我们……能不能帮他们一点？我们有那么多药……”
林默沉默。
老王也看过来。
良久，林默开口：“帮多少？怎么帮？十五公里路，路上全是危险。就算我们送过去，那点药够几个人用？送完了，我们自己怎么办？”
残酷的问题。
林瑶不说话了。
“末世里，善良要有底线。”林默的声音很冷，“我们的底线，是先保证自己活下去。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考虑帮别人。”
他关掉收音机，但那个女声疲惫的求助，似乎还在仓库里回荡。
这一夜，没人睡得好。
林默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系统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触发隐藏任务：救助】
【任务内容：向至少一个外部幸存者团体提供实质性帮助】
【任务奖励：队伍声望提升、异能点×100、特殊物品×1】
【失败惩罚：无】
【备注：在黑暗中保留一丝光明，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林默愣住了。
系统……在鼓励他帮助别人？
但任务是“隐藏”的，不是强制的，失败了也没惩罚。
他思考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他做了决定。
“王叔，瑶瑶，我们今天去一趟化工厂仓库。”他说，“搬一些化学品回来。然后……做一批消毒剂和简易药品。”
老王看着他：“你要帮那个安置点？”
“不全是为了他们。”林默说，“我们自己也需要更多的药品储备。而且……”他顿了顿，“有些事，做了良心会安一些。”
林瑶眼睛亮了：“哥……”
“别高兴太早。”林默打断她，“我们只做力所能及的。而且不会亲自送去——太危险。我们做好，放在一个地方，通过收音机告诉他们位置，让他们自己来取。”
“这样安全些。”老王点头。
一整天，三人都在忙碌。他们去了化工厂仓库，搬回了更多的乙醇、双氧水、还有一些基础化学原料。林瑶按照医书上的配方，制作简易的消毒液和止血粉。林默用异能让一些具有消炎作用的草药快速生长，提取汁液。
到傍晚时，他们做出了二十瓶500ml的消毒液、五十包止血粉、还有三十份基础急救包。
“放在哪里？”老王问。
林默想了想：“园区大门外，国道旁那辆废弃的货车里。那里显眼，又相对安全。”
他们趁着天黑，把药品放进货车驾驶室，留下一张纸条：“给黎明之声安置点——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幸存者。”
回到家库，林默打开收音机，调到“黎明之声”的频率。
广播还在重复着求助信息。
林默拿起对讲机（调整到收音机的发射频率），按下通话键：
“黎明之声，收到请回答。”
几秒后，那个女声惊讶地回应：“请……请问是谁？”
“我们是附近的幸存者。”林默说，“听到你们的求助。我们在城西工业园区大门外的废弃货车里，留了一些药品和消毒用品。数量不多，但希望能帮到你们。”
沉默。
然后是那个女声哽咽的声音：“谢……谢谢！真的谢谢！我们会派人去取！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回报吗？我们虽然物资紧张，但……”
“不用回报。”林默说，“保护好自己。”
他关掉了对讲机。
系统提示音响起：
【隐藏任务：救助（1/1）】
【任务完成。奖励：队伍声望提升（区域内幸存者对你们的态度转为友善）、异能点×100、特殊物品：生命探测仪（初级）×1】
一个巴掌大的设备出现在系统空间里。林默取出它——看起来像个小型的雷达探测器，屏幕是暗的。
说明书显示，这东西可以探测周围五十米范围内的生命迹象，区分人类、丧尸和变异动物。
“好东西。”老王评价，“以后外出安全多了。”
林瑶看着哥哥，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东西。
“哥，你其实……还是想帮人的，对吧？”
林默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末世第十六天，他们在黑暗中，点起了一盏小小的灯。
也许微弱，但毕竟是一道光。
而光，在黑暗里，总是有用的。
夜深了。
林默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个生命探测仪。
屏幕亮着，显示着仓库周围的景象：三个绿色光点（他们三人）、几个红色光点（远处的丧尸）、还有一些微弱的黄色光点（可能是老鼠或虫子）。
很清晰，很实用。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女声哽咽的感谢。
“在黑暗中保留一丝光明……”
他喃喃重复着系统备注里的话。
也许，这就是重生的意义？
不只是复仇，不只是生存。
还有……在可能的时候，做对的事。
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闭上眼睛。
明天，末世第十七天。
还会有新的挑战，新的危险。
但至少今晚，他可以睡得好一些了。
因为今天，他们做了一件好事。
一件小小的，但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