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第十七章：马奶酒里的试探与楼体异动
其其格家的帐篷像朵巨大的白蘑菇，扎在草原最高的土坡上，门口拴着两匹神骏的黑马，马鬃被梳成漂亮的辫子，系着红绸带。掀开门帘钻进去，一股混合着奶香味的暖意扑面而来——帐篷中央燃着铜炉，炉上的铜壶咕嘟咕嘟煮着马奶酒，一个穿蓝色蒙古袍的妇人正用木勺搅拌，看到他们进来，笑着往炉里添了块牛粪饼。
“这是我阿爸巴图，阿妈萨仁。”其其格踮着脚介绍，小脸上满是骄傲，“我阿爸是草原上最好的骑手，去年还赢了那达慕的赛马呢！”
巴图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结实的牙齿，他举起手里的银碗：“远方的客人，喝碗马奶酒吧！草原的规矩，进门就是朋友。”
林墨接过银碗，温热的酒液滑入喉咙，带着点微酸的奶香，后劲却很足，喝下去没多久，脸颊就开始发烫。朱重八显然没喝过这种酒，几口就灌了半碗，咂咂嘴说：“这酒比我们那儿的米酒烈，够劲儿！”
萨仁端来一盘烤羊腿，外皮焦脆，撒着不知名的香料，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朱重八立刻抓过一块大嚼起来，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惹得其其格咯咯直笑。
巴图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审视：“听其其格说，你们带了能让羊长膘的宝贝？”
林墨放下银碗，从背包里掏出那袋饲料添加剂：“这叫‘壮羊宝’，每次给羊群喂食时撒一点就行，能让羊多吃快长，还不容易生病。”他怕巴图不信，又补充道，“我们可以先在你家的羊群试试，要是没用，分文不取。”
巴图接过塑料袋，捏了捏里面的颗粒，眉头微皱：“这东西看着像沙子，真有那么神？”
“阿爸，让林小哥试试嘛！”其其格摇着巴图的胳膊撒娇，“昨天我还看见咱家的小羊羔不爱吃草呢。”
正说着，帐篷门帘被掀开，魏先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只肥硕的野兔：“巴图大哥，听说有贵客，我猎了只兔子，加个菜。”他的目光扫过林墨手里的塑料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就是能让羊长膘的宝贝？看着可不怎么样啊。”
林墨没理他，巴图却站起身，把野兔递给萨仁：“巴特尔有心了，快坐。”
魏先生在林墨对面坐下，接过萨仁递来的酒碗，故意凑近说：“林小哥，你这宝贝要是真管用，不如卖给我？我出十倍的价钱，怎么样？”
“这东西不卖。”林墨淡淡道，“但可以教草原上的牧民怎么用，只要他们需要。”
魏先生的脸色沉了沉，刚想说什么，巴图突然开口：“明天我就挑十只最瘦的羊，按你说的法子喂，要是真能长膘，我让全草原的人都来向你学。”
夜里的草原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呼呼声，还有远处隐约的狼嚎。林墨和朱重八睡在帐篷角落的毡垫上，朱重八早已打起了呼噜，林墨却睡不着，怀里的界核碎片时不时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悄悄起身，掀开帐篷的小缝往外看——月光下，魏先生的帐篷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像是在低声交谈。林墨心里一动，猫着腰绕到帐篷后，屏住呼吸偷听。
“……那小子手里的碎片肯定藏在楼里，只要我们把牧民说通，逼他交出楼的钥匙，还怕拿不到碎片？”是魏先生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可是巴图很信任那两个汉人，要是硬来，怕会引起牧民反感。”
“放心，我早有准备。”魏先生冷笑一声，“明天我就去告诉大家，那小子的‘壮羊宝’其实是毒药，是南边来的奸细想害我们草原人……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牧民就会把他们赶出去。”
林墨心里一沉，刚想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巴图，手里还握着把弯刀，眼神冰冷。
“你都听见了？”巴图的声音很低。
林墨点点头，心脏怦怦直跳，生怕他也信了魏先生的鬼话。
巴图却突然笑了，把弯刀插回鞘里：“巴特尔这个人，看着豪爽，心里的弯弯绕比草原的河还多。去年他就想抢我家的草场，被我打跑了。”他拍了拍林墨的肩膀，“你们是其其格带来的朋友，我信你们。”
林墨松了口气，刚想说谢谢，巴图突然指向远处的夜空：“你看那是什么？”
林墨抬头，只见夜空中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像是流星划破天际，落在草原深处，紧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连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发颤。
“是楼体！”林墨脱口而出。强制跳跃后，楼体应该也被传送到了元朝，只是不知落在了哪里，现在看来，是能量补充到一定程度，自动发出了信号。
“那光……是神仙显灵了？”巴图看得目瞪口呆。
“比神仙厉害。”林墨握紧怀里的碎片，“巴图大哥，能借我一匹马吗？我得去看看。”
巴图没多问，转身牵来那匹最神骏的黑马：“这是‘风影’，跑得比狼还快，让它带你去。”
林墨翻身上马，风影似乎通人性，不用缰绳指引，就朝着白光落下的方向疾驰而去。耳边的风声呼啸，草原的夜景在身下飞速倒退，怀里的界核碎片越来越烫，几乎要烧起来。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风影突然放慢速度，打了个响鼻。林墨抬头，只见前方的山谷里立着个熟悉的影子——六层楼高的白色瓷砖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楼体周围的应急灯全部亮起，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他翻身下马，刚走到楼门口，就发现门虚掩着，像是有人进去过。林墨握紧工兵铲，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储藏室的灯亮着，里面的东西却被翻得乱七八糟，压缩饼干撒了一地，急救箱也被撬开，里面的药品少了大半。
“魏先生来过！”林墨心里咯噔一下，他冲到地下室入口，发现通往能量枢纽的门被撬开了，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举着工兵铲冲下去，只见魏先生正站在能量枢纽前，手里拿着个奇怪的仪器，对准枢纽中央的凹槽，仪器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
“你在干什么？”林墨怒喝。
魏先生回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当然是启动楼体啊。有了元朝的界核碎片，再加上我这台‘时空定位仪’，就能直接跳回洪武二十六年，到时候……”
“你休想！”林墨挥动工兵铲冲过去，魏先生却迅速按下仪器上的按钮，能量枢纽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整个楼体剧烈震动起来，像是要散架似的。
“启动倒计时！10……9……”仪器发出冰冷的机械音。
林墨扑过去想抢仪器，魏先生却侧身躲开，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林墨疼得蜷缩在地，看着魏先生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就在这时，楼体突然剧烈晃动，白光中竟浮现出另一道身影——是周砚！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能量枢纽旁，手里握着半块界核碎片，正是洪武年间的那一块！
“周砚？”林墨又惊又喜。
周砚没看他，只是将碎片猛地按进能量枢纽的凹槽里。三块碎片合在一起的瞬间，爆发出的光芒几乎要将人的眼睛灼伤，魏先生的仪器“啪”地一声炸开，冒出黑烟。
“不——！”魏先生发出一声惨叫，被光芒掀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楼体的震动渐渐平息，白光收敛，露出完好无损的能量枢纽，三块界核碎片完美地嵌在凹槽里，表面的云纹流转，像是活了过来。
周砚走到林墨身边，伸手把他拉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欠你的，还清了。”
林墨看着他，突然想起城隍庙的那一幕：“你当时……是被魏先生控制了？”
周砚点点头，眼神复杂：“他用我父亲的命威胁我，我不得不从。后来在洪武年间找到了这半块碎片，一直跟着楼体的能量信号，没想到在这里追上了。”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提示：「界核碎片集齐，能量枢纽完全激活！可自由选择时空节点进行跳跃！当前可选：洪武二十六年、现代、唐朝贞观年间……」
林墨看着能量枢纽里的三块碎片，又看了看晕倒在地的魏先生，心里百感交集。集齐碎片的路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终点。
“我们……回洪武年间吧。”林墨轻声说，“还有很多事没了结。”
周砚点头：“好。”
他伸手按下能量枢纽旁的按钮，楼体再次亮起白光，这一次，光芒温柔而稳定，像是在拥抱它的主人。林墨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失重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一定要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白光散去时，楼体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应天府外的田野里，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林墨走出楼门，看到徐达正带着士兵在楼外等候，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上来：“林小哥，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些天楼突然消失，可把我急坏了！”
林墨笑着点头，目光越过徐达，看向远处的城墙。阳光正好，风清气爽，一个全新的开始，就在眼前。
只是他没注意到，周砚站在楼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手里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半块玉佩——那玉佩上的纹路，竟和界核碎片的云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