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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刚挂断后,我便哭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房门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顾怀熠站在门口,浑身裹挟着骇人的戾气,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火。
“夕薇,你满意了?”
他几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姐姐在祠堂跪了五个小时!就因为她觉得离婚有辱家门!现在高烧昏迷不醒!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被他扯得一个踉跄,手腕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因为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
“顾怀熠,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要去跪的!”
“够了!”
他低吼,理智尽失,“如果你早点说出赵磊的真面目,她怎么会嫁?又怎么会因为离婚觉得愧对顾家而去罚跪?!夕薇,你就是罪魁祸首!”
这荒谬的逻辑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他心疼顾依依,所以需要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罪责,而这个人,理所当然就是我。
“现在,你去祠堂。”
他拽着我就要往外拖,语气不容置疑。
“也给我跪满五个小时!不跪完,不准起来!”
我猛地挣脱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向后踉跄几步,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我不去!”
我抬起头,死死盯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顾怀熠,我凭什么跪?我凭什么为她的自我感动买单?”
“就凭你现在还住在顾家!凭我养了你三年!”
他步步逼近,阴影将我完全笼罩,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掌控。
“夕薇,别让我说第二遍,自己去,或者我请你过去。”
他眼中的狠厉让我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过去三年的温存与纵容在此刻碎成粉,露出了底下冰冷残酷的控制欲。
“养?”
我轻轻重复这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啊,你养了我三年,像养一只宠物,高兴时逗弄两下,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意打罚?”
顾怀熠凌厉的扫过我,“我再问一遍,跪,还是不跪?”
他的眉眼间失去了耐心,我红着眼眸,“非要逼我吗?”
话落,他的脸上就像被扇了巴掌般的难看。
甚至没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他的身后便出来两个保镖。
“把她给我拖去祠堂,就跪在我姐姐跪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他的话陌生的让我浑身发颤,我想抵抗,却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眉眼,此刻只剩下刻骨的陌生。
“顾怀熠。”
我声音颤抖,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从未信过?”
他轻瞥过一眼,只留下一句,“这是你欠我姐姐的。”
我抬起手,用力擦掉眼角的湿意,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地面的冰凉刻在我的骨子里,每一次的动作就像针一般扎进我的膝盖。
直到五个小时后,他们才将我放开。
冰冷刺骨,我疼的直不起腿。
顾怀熠比谁都清楚,我的腿受不住冻。
每年冬天,他甚至都会主动为我暖被子。
但这次为了顾依依,他逼我硬生生的跪在膝盖渗出淤血,双腿发颤。
想到这,我的心就像被狠狠地撕开。
再忍忍,很快,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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