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第五章
5
瓷盘的事上了本地新闻。
我低调，但名声传开了。
家族群里炸了锅。
三叔公八十大寿，所有亲戚都让我“必须到”。
我知道，是场鸿门宴。
寿宴摆在大酒楼。
我抱着橘猫进门时，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
所有目光聚焦过来。
李强和李娟立刻迎上来，一左一右“搀住”我。
“妈，您可来了。”李娟声音响亮，“大家都很关心您呢！”
“是啊，”李强接话，语气沉重，“妈最近……唉，有些事，我们做儿女的实在痛心。”
席间，三叔公问我盘子的事。
我刚要开口，李强抢道：“三叔公，别提了！我妈被人骗了！花三百买个破盘子，还直播丢人现眼，我们劝都劝不住！”
李娟抹泪：“妈非要养那只野猫，说猫能跟她说话……我们都担心她精神出了问题，请了医生，她也不看……”
亲戚们窃窃私语。
“老年痴呆了？” “听说被骗了三十多万？” “啧啧，有钱了就被盯上……” “还是得儿女管着。”
二婶尖着嗓子：“阿梅啊，不是我说你，老了就得服老，把钱给孩子管着，安心养老多好！”
三姑附和：“就是！跟只猫过日子，像什么话！传出去我们老李家脸都丢尽了！”
李强李娟低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我静静坐着，给橘猫喂了块鱼肉。
它吃得优雅。
【弹幕：憋屈！奶奶快打脸！】 【倒计时：电视台采访车已到楼下。】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酒店经理领着几个人进来，还扛着摄像机。
“请问，哪位是张玉梅女士？”一个主持人模样的人问。
全桌愕然。
我举手：“我是。”
主持人眼睛一亮：“张女士！终于找到您了！我们是《温暖城市》栏目组的，您将古董拍卖所得半数捐赠给流浪动物救助站的事迹太感人了！我们想做个专访！”
灯光打在我脸上。
摄像机对着我。
所有亲戚，目瞪口呆。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我：“张女士，是什么促使您做出这样善举？”
我看着镜头，又看看怀里的橘猫。
“支持我的，除了大家，还有我老伴。”
我顿了顿。
“和我的猫。”
橘猫适时蹭了蹭我。
【弹幕翻译：老头子在呢。】
主持人动容：“太感人了！您和老伴感情一定很好！”
“是。”我微笑，“他走之前说，别怕，以后会换种方式护着我。”
“我想，他做到了。”
镜头扫过满桌珍馐，扫过亲戚们僵硬的脸，扫过李强李娟惨白的表情。
全国观众都看到了。
这场寿宴，成了我一个人的高光舞台。
采访结束，人散去。
李强第一个冲过来，声音压得低却狠：“妈！你捐了十几万？你疯了吗！那钱是我们的！”
李娟也撕破脸：“给我们啊！我们才是你亲人！你给那些猫狗都不给我们？”
我擦擦嘴角，抱起猫。
“从你们把我送进养老院那天起，你们就不是了。”
我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李强砸杯子的声音，和李娟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