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5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那本泛黄的日记本摊开在桌面上。
警察的动作很快，立刻联系户籍科调取最原始的档案，并要求顾大成提供更详细的证明材料。
顾大成瘫在椅子上，冷汗顺着那张油腻的脸往下淌，滴在桌面，“嗒、嗒”作响。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嘴里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顾言还不知死活，他并不知道十八岁意味着什么，还在那里梗着脖子叫嚣：“查就查！就算我十八了又怎么样？我是为了维护公共秩序！那个老头该打！阿姨，你这个毒妇，你竟然出卖我！”
“闭嘴！”
一声暴喝，不是来自警察，而是顾大成。
顾大成猛地跳起来，隔着桌子想要扇顾言，被身后的警察一把按住。
“你个畜生！闭嘴啊！”顾大成歇斯底里地吼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都是你惹的祸！都是你！”
半小时后，户籍科的反馈来了。
经过系统深层比对和原始医院出生记录核查，顾言的真实出生日期确实是2006年8月。
修改年龄的痕迹虽然做得隐蔽，但在针对性的倒查下，漏洞百出。
负责审讯的老警察脸色铁青，把文件夹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好啊，顾大成，你本事不小。伪造国家公文证件，更改年龄，这笔账咱们后面再算。现在，关于顾言故意伤害案，正式转为刑事案件立案侦查。”
警察转头看向顾言，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对未成年人的那种引导和惋惜，只剩下冰冷的公事公办。
“顾言，现在通知你，你因涉嫌故意伤害罪，且已满十八周岁，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现在依法对你进行刑事拘留。”
冰凉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顾言的手腕上。
这一刻，顾言终于慌了。
那种狂妄、那种“替天行道”的优越感，在银色手镯闭合的瞬间，崩塌得粉碎。
“爸？爸！”顾言拼命挣扎，铁链撞击着桌椅，发出刺耳的声响，“救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去监狱！我是为了正义啊！爸！”
顾大成捂着脸，不敢看儿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把日记本收回包里。
“顾言，”我看着被警察拖向羁押室的他，轻声说道，“你不是最喜欢规则吗？监狱里的规则最严明，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梅！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顾言的咆哮声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
顾大成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李梅，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留着这一手？你这是要把我们顾家往死里整啊！”
我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
“顾大成，这叫优生优育，这叫尊重事实。当初你为了让他上学，花钱改年龄的时候，不也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我笑了笑，凑近他耳边：“是你亲手给他铺的路，现在，只不过是让他走完罢了。”
“你……”顾大成气血上涌，抬手就要打我。
旁边的警察厉声喝止：“顾大成！这里是派出所！你也想进去陪你儿子吗？！”
顾大成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知道，完了。
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