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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做的事,凭什么要我认罪?周松宴,你没有心!”
黎晚舒愤怒把粉碎的纸片砸向周松宴。
周松宴看着黎舒失控而落下来的泪水,没有半分动容:“阿舒,你知不知道眼泪掉的多了会令人作呕的。证据确凿,你还在闹什么,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黎晚舒突然笑出声,眼泪却越掉越凶,“可是我掉的每一滴泪都是为了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本不想再眷恋那些曾经,可可丈夫的变化让她曾经的一切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怎么能忍住不把自己的苦衷说出口。
“出租屋灯坏了起火,你不顾一切冲进来救我,我的眼泪浸湿了你整个后背,是我心疼你。”
“你诉讼成功第一百个案件的那天,你看着我落泪,你说说我的眼泪就是你的胜利品,但你不会让我再掉!”
“……”
严重失血让她站不住脚,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回荡,可周松宴一个眼神都没有,只是向两位警员点了头:“麻烦了。”
黎晚舒被带走后,周松宴似乎格外轻松,只因为余月一句不想等他工作,他就拒收了律所助理发来所有文档,只因为他要和余月去体验极限滑雪。
他说人生苦短,前半生耽误到爱错的让身上,接下来他要体会真正的生活。
而黎晚舒这边,指尖触及的铁栏杆冷意渗进皮肤,只有在放风时间才能了解到外界的媒介——拘留所仅有的一台电视。
新闻推送弹出的瞬间,她的呼吸猛地顿住。
标题栏上刺眼的“金童玉女雪山同游”文字,周松宴将余月整个圈在怀里,在滑雪道上双人滑行。
余月仰头笑时,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这是黎晚舒从未见过的温柔。
大概在周松宴正式成立律所之后,黎晚舒就几乎没有见过他脸上的笑容,而如今在余月身上却出现了无数次。
也许,周松宴厌倦的不仅仅是那些柴米油盐的生活,还有她,黎晚舒。
黎晚舒眼泪模糊了视线,晕开了电视里周松宴眼底的笑意。
二十六的周松宴一穷二白的承诺她:“等我攒够了一百万,我们就去雪山看大雪纷飞,许诺我们白头偕老!”
可现在,她被关在这里日夜煎熬,而周松宴正陪着另一个人,在她梦寐以求的雪山上,续写着他们曾憧憬过的未来。
黎晚舒出狱前的一晚,她觉得格外冷,直到温热的液体浸湿整个后背,整个人倒在了门口。
“不好了!拘留室有人昏死过去了,马上找担架来!”
狱警的呼喊着背着黎舒往外。
黎晚舒被担架抬离地面时,恍惚看见天上的月亮——和六年前她护着周松宴胜诉百万赔偿案那晚,一样的月亮。
与此同时城郊雪山,余月的滑雪板在结冰的雪道上失去平衡,她紧紧抓住了周松宴两人一起重重撞向防护网。
周松宴撑着雪杖起身,第一时间去扶被压在身下的苏晴,她腹部被铁丝穿过。
“月月……别动,我叫救护车,我背你下去,你不会有事的!。”
周松宴的声音带着慌乱,脱下外套裹住余月。
可就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黎舒的脸,但也仅仅是一瞬被厌恶代替,余月的哭泣声将他唤醒。
两辆担架在医院门口擦肩而过,黎舒被推进急诊室时,意识正一点点回笼,耳边传来护士压低的对话:“刚送进来那个受伤的,是周大律师的女朋友吧?听说周律师最宝贝她了,这不受了点伤,刚才就一路抱着进来。”
“嘘,当初周大律师每一件案件的酬金都会转大半给女朋友当礼金呢,听说原配是小三上位现在离婚了,得亏周律师没让她吃白食。”
可黎晚舒没听到后面关于她的小三言论,也没法去纠正这段感情中,不衷不义之辈是周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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