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像刚从医院回来时那样闷着,又恢复了以往在院里那股横劲儿。
见谁都打招呼。
这几天,何雨柱天天往贾家送饭盒。
对外都说想帮贾家渡过难关,理由找得又妥帖又周全,显得自己特别热心大方。
贾张氏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贾东旭,没回院子。
对李建设来说,倒是难得清静了几天。
休息日一早,李建设就去了纺织铺。
本来前两天就该去拿棉被的,但厂里赶图纸加了两天班,一直没空。
今天没事,正好去取回来。
铺子不远,李建设没多久就抱着棉被回来了,顺路还给小婷买了点奶糖。
刚进院门,叁大爷阎埠贵就凑了过来。
没了贾张氏整天吵嚷,阎埠贵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哟,建设,添新棉被啦?”
“嗯。”李建设淡淡应了一声。
“这棉花看着可不便宜啊。”阎埠贵眼尖,看出是好料子,心里羡慕。
李建设懒得多聊,敷衍两句就往中院走。
“对了,新棉被最好晒晒再盖,去去味儿。”
“还有,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今年的对联我帮你写啊!”
阎埠贵赶紧补上两句,连过年写对联的事都提前惦记上了。
李建设听得头疼,没接话。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这就开始算计了?
不过被子确实该晒晒。今天天气好,出了太阳。
“一个月挣一百七十八块,还这么一毛不拔……”
阎埠贵望着李建设的背影,心里嘀咕。
这院里几乎每家他都蹭过点好处,唯独最宽裕的李建设,一点便宜都占不着。
回到中院,李建设顺手就把棉被摊开晒了。
阳光一照,白花花的棉被显得格外亮眼。
好棉花,看着就是不一样。
没多久,院里来往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两床新棉被。
“这被子真白净!是建设家的吧?”
“一看就是上等棉花,咱院里除了建设,谁用得起这么好的?”
“说得也是,可这么好的被子,一做就是两床,一床自己盖,另一床难道是给小婷那丫头的?”
“哎哟,真是阔气,连小孩子都能单独盖一床这么好的。”
……
院里路过的人看了,个个都羡慕得不行。
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软、这么雪白的棉被。
看着就暖和!
真不知道盖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哼,工资高就了不起吗?在这儿显摆什么?”
许大茂从后院走出来,经过中院时,也瞧见了李建设那两床被子。
他下意识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当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酸溜溜的。
虽然他现在当放映员,平时也能捞些油水,在院里也算过得去。
但跟李建设比,还是差了一截。
他可舍不得花大钱做这么贵的被子。
没再多看那被子,许大茂朝旁边水洼啐了一口,接着乐呵呵地对着水面整理起头发。
看得出,今天的许大茂穿得格外体面,从头到脚都认真收拾过。
之所以这么打扮,是因为他要去相亲。
这时候的许大茂还没成家,还是光棍一个。
前两天他托媒人介绍了一个姑娘。
相亲嘛,总得穿得像样点。
砰!
就在许大茂专心对着水洼整理发型时,不知哪儿飞来一块石头,正砸进水洼里。
泥水溅起来,弄得许大茂满脸都是,衣服上也斑斑点点。
“许大茂,臭美什么呢?穿成这样,准备去干坏事啊?”
不远处,何雨柱瞅着许大茂,一脸讥笑。
没错,那石头就是他扔的。
“傻柱,你个死太监,你找死啊!”
见捣乱的是何雨柱,许大茂脸都气绿了,火直往上冒。
从小何雨柱就欺负他,前阵子他成了太监,好不容易消停几天,现在又骑到他头上来了。
“你再说一遍!谁太监?!”
何雨柱也火了,抓起一根木棍就要冲许大茂打过去。
这段时间他心情虽然好了些,可“太监”这称呼还是听不得。
见何雨柱发飙,许大茂不敢硬碰,赶紧往院外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骂:“你不就是太监吗?还不让人说了?死绝户!”
“跟你直说吧,我这趟是去相亲的。等我娶了媳妇、生了娃,非把你气死不可!”
许大茂这话一出口,何雨柱的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就你这德性还想娶媳妇?做梦去吧!”
“就算你看中了,我也给你搅黄了!”
可何雨柱再生气,也追不上一门心思要跑的许大茂。满肚子的火没处发,只能全撒在手里的木棍上。
“算了,还是去看看秦姐吧。”
稍微压了压怒气,何雨柱也不再跟许大茂较劲,转身就往贾家走去。
这时候的贾家,只有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在家。贾张氏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照顾贾东旭,要到晚上才回来。
“秦姐,心情好些没?家里要是缺什么,就跟我说。”
“你家现在这情况,我能帮一定帮。”
何雨柱进了屋,像回自己家似的顺手拉了个凳子坐下,对着正在干活的秦淮茹搭起话来。
眼前的秦淮茹,比之前看起来又憔悴了不少。也难怪,自从贾东旭出了事,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还得忙家务,更要挨贾张氏的埋怨和责骂。这么重的担子压着,人怎么能不累?
不过要说心情有多差,倒也不全是。至少这几天,她没再挨过打。有时候她甚至暗暗想过,要是贾东旭没了,自己或许反而轻松些,再不用提心吊胆被他出气。
“家里缺钱,你能给吗?”
秦淮茹抬眼看了看何雨柱,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眼下贾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厂里虽然出了医药费,但贾东旭的工作是彻底没了。厂里给的那点补贴,也撑不了多久。往后这一大家子,就全靠她一个人的工资撑着,压力实在不小。
何雨柱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赶紧点头:“给!当然能给!”
看见秦淮茹这副可怜模样,何雨柱哪里扛得住?别说给钱,什么都愿意答应。
哪怕是现在秦淮茹让他去尝一口屎,估计他也得凑上去舔一下。
“快别瞎说了。”
“往后多往我们家捎几个饭盒就行。”
秦淮茹摆摆手,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她可不敢直接管傻柱要钱。
如今自己名声已经够差了。
要是再拿傻柱的钱,那成什么人了?还怎么在这院里待下去?
不过说真的,傻柱这话倒让她心里有点暖。
还是这痴痴跟着的人好啊!
往后的日子,恐怕还得靠这傻柱多帮衬帮衬。
“秦姐,这你放心,饭盒肯定少不了你的。”
何雨柱一拍胸口,信誓旦旦。
“哎,外头晾着的那两床棉被是……”
秦淮茹瞥了何雨柱一眼,余光就扫到院子里晒着的两床被子。
刚想问是谁的,她立刻反应过来这被子是谁的。
除了李建设,谁还能有这么好的棉被?
“李建设那小子就爱显摆,别理他。”
“这人可坏着呢,这些日子院里家家都接济过你家,就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何雨柱撇撇嘴,满脸不高兴。
听到这话,秦淮茹也忍不住点点头,脸色沉了沉。
确实,这段时间邻居们多多少少都帮过她们家,只有李建设像没事人一样,什么也没给,连问都没问一句,冷淡得很。
“好了,你先出去吧,不然被人看见,又该说咱俩有什么了。”
“让他们说去呗,我傻柱堂堂正正!”
“去去去,别闹了!”
……
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的时候。
院子里。
盗圣棒梗的目光,已经牢牢盯上了李建设那两床棉被。
大院里,别的孩子都在跑来跑去地玩。
只有一脸坑坑疤疤的棒梗不一样。
一个人蹲在门槛边的石墩上。
这倒不是因为棒梗脸被烫坏了、变丑了,孩子们才不跟他玩。
其实早在棒梗还没烫伤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原因嘛。
当然就是棒梗那双“神偷手”了。
院里所有孩子,没一个没被棒梗偷过零食的。
以前他还被当场逮到过好几次。
不少大人也都口头教训过他。
可因为他有个特别能骂街的奶奶,大人们后来也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小孩子之间一点零嘴。
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时间一长。
院里的孩子们也就自然而然不爱和棒梗来往了。
棒梗就这么被晾在一边了。
院里除了两个妹妹,几乎没人愿意跟他玩。
“这被子,看着真软和。”
棒梗盯着李建设那两床棉被,眼睛都挪不开了。
他自己盖的被子塞的是最差的粗棉花,又硬又扎,睡到半夜才能焐出点热气。
眼前这棉被,实在让他眼馋。
“小虎,狗蛋,快来!我叔叔给我买了奶糖,分你们吃!”
“哇,谢谢小婷!”
“我也要!”
“有奶糖吃啦!小婷,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另一头忽然响起孩子们的嬉闹声,打断了发呆的棒梗。
看见小婷手里那一大包正在分的奶糖,棒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上次**糖,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他也想上前讨两颗,可心里清楚——就凭他和小婷的关系,肯定要不到。
“嘚瑟什么?有奶糖了不起啊?噎着才好!”
棒梗盯着被围在中间的小婷,眼睛发红,压低嗓子学着贾张氏的口气骂了一句。
“呸!像李建设这种坏人,凭什么过得这么舒坦?”
“太不公平了!”
再瞅瞅那两床棉被,棒梗越想越憋气。
他这个年纪,本来不太懂什么好坏,可整天听着贾张氏和贾东旭念叨,早就把李建设当成坏人了。
按贾张氏的话说:但凡对贾家不好的,都是坏人!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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