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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丛中长生路小说,万花丛中长生路章节在线阅读

万花丛中长生路

作者:红字先生弟子

字数:242452字

2025-12-07 10:03:54 连载

简介

小说《万花丛中长生路》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红字先生弟子”创作,以林渊岑子墨.苏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42452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万花丛中长生路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飞机落地时已是深夜。

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出租屋,甚至来不及开灯,便径直扑向书桌。手指因急切而微微颤抖,从贴身内袋中取出那只紫檀木盒——里面躺着三页《解厄篇》残页,是我用命换来的希望。

灯下,古铜色的纸页泛着幽光。我将它们在桌上小心翼翼铺开,三页残页边缘的纹路竟隐隐呼应,像破碎的镜面等待着拼合。

深吸一口气,我逐字辨认那些古老篆文。

第一页,雪山所得,记载“以金生水,滋木枯”之理——金气锐利,可劈开困局,激发水行生机,从而滋养我因邪术过度损耗的木系本源。逻辑清晰,可行。

第二页,云家所赠,详述“五行轮转,生生不息”之阵——需集齐对应五行的五种天材地宝,布成循环大阵,缓慢修复生机。虽艰难,但有路可循。

我的心跳加速,指尖移向第三页。

然后,呼吸停滞了。

那一页上的文字很少,却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眼底:

“解厄之极,在于置换。”

“以命换命,因果可销。”

“需至亲血脉,或挚爱同心,自愿献祭全部生机寿元,以己身承接‘缺一门’全部反噬,施术者方可彻底解脱。”

“此法一旦启动,不可逆。献祭者必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慎之,慎之。”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听见窗外遥远街道上车流模糊的嗡鸣,听见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一下地跳动——像在倒数着什么。

至亲血脉?我没有。父母早逝,爷爷也已不在。

挚爱同心……

岑子墨的脸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她站在七星灯阵旁苍白却坚定的脸;她在雪山上举着冰镐挡在我身前的模样;她偷偷取出家传木心时颤抖的指尖;她说“倾尽所有,我也愿意”时眼里那团灼人的火。

“自愿献祭全部生机寿元”。

我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太大,带倒了桌上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水渍在残页边缘洇开,那些篆文在晕染的水痕中扭曲变形,像一张张讥讽的脸。

“哈……”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干笑,像破风箱漏气的声音,“这就是……解厄之法?”

用她的命,换我的命。

用那个唯一在我坠入深渊时伸手抓住我的人,用那个明明知道我用了卑劣手段去追求别人、却依然选择陪在我身边的人,用那个在我只剩三个月寿命时依然说“我陪你”的人——

换我活下去?

我弯腰,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到指根发白。胃里翻搅着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却不是生理上的恶心,是某种更深的、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反胃。

这算什么希望?这算什么救赎?

我千辛万苦寻来的,原来是一把刀。一把要我亲手捅进最爱之人心口的刀。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出一小片冷白的光斑。我盯着那片光,忽然想起续命那夜的七星灯——也是这样的青白色,清冷得像坟场的磷火。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续命,不该挣扎,不该去雪山,不该救云万山,不该拿到这三页残页。我就该在九十天倒计时开始时,安静地躺在出租屋的地板上,让生命自然地流干,像一条终于游到尽头的鱼。

至少那样,不会把岑子墨卷进来。

至少那样,我不会知道,原来活下去的代价,是让她死。

我跌坐回椅子上,额头顶着冰凉的桌面。皮肤下的骨头在轻微打颤,像有什么东西在内部崩裂。

三个月。九十天。我偷来的时间。

而现在我知道,这偷来的每一天,都在把我推向一个更残忍的选择:是让她看着我死,还是我看着她为我死?

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触到一个柔软的锦囊——云想容绣的平安符。兰花的纹路在指尖下微微凸起。我掏出它,握在掌心,又想起唐雨柔在餐厅里亮晶晶的眼睛,想起云惊鸿塞给我盒子时狡黠的笑。

桃花?确实是桃花。可这些美好像一场盛大而残酷的玩笑——在我终于学会珍惜的时候,在我终于看清谁才值得的时候,命运告诉我:你不配拥有。你想要活,就得拿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而我最珍贵的,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抬起头,目光落在散落的残页上。水渍已经干了,纸页微微起皱,但那些字依然清晰刺眼。

我伸出手,极其缓慢地、一张一张地将它们收拢,叠好,放回木盒。

“咔哒。”

盒盖合上的声音很轻,却像某种终结的宣判。

第二天中午,手机震动。银行发来入账通知——云万山承诺的一半资产,通过复杂的跨境信托,汇到了我名下。

数字很长。长到我盯着屏幕数了三遍,才确认没有看错小数点。

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足以让我摆脱窘迫、衣食无忧、甚至挥霍几辈子的金钱。

而我看着那一串零,内心一片麻木的平静。像隔着厚厚的玻璃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烟火表演——绚丽,但传不到温度。

震撼吗?有的。挣扎吗?也有过。但此刻,那些情绪都被昨夜读到的残酷真相压成了薄薄的一片,轻飘飘地浮在意识表层,碰一下就碎。

既然已成事实,矫情推拒没有意义。钱只是工具,而我现在,确实需要工具。

一个念头在那片麻木的灰烬中,挣扎着亮起微弱的火星:建一座洞府。

一个能安身立命、修行精进,将《造物天工》玄奥技艺付诸实践的根基之地。续命成功不易,我需要一个稳固的“巢”,支撑自己继续走下去——即使前路是更深的绝望,至少在坠落前,我得有个地方,把那些珍贵的东西安置好。

比如关于她的记忆。比如我这条偷来的、不知该如何处置的命。

寻找理想之地的过程花了数日。最终,在江南一处隐秘山谷,我停下了脚步。

此谷藏风聚气,呈“玉带环腰”之势。一条清澈山涧蜿蜒而过,形成天然“曲水聚财”格局。谷地中央缓坡背靠雄浑青山,左右丘陵环抱,前方视野开阔,远处河流如朱雀翔舞。

更难得的是,此地草木生机勃勃,地气纯净充沛。在我炁感中,它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温润美玉,又像……一个安静的怀抱。

也许,在这里,我能暂时忘记那个残酷的选择。

买下地块后,我并未急于动工。续命时光宝贵,每一步都需谨慎。依据《鲁班书》“相地”“择吉”篇章,我手持阴阳罗盘,花了一整月勘定山川走向、地脉节点、水气流转。

最终绘成的建筑总图,被我命名为——“墨韵天工阁”。

名字里有“墨”。岑子墨的墨。

动土那日,我选了黄道吉日“天德合”。日出东方时,我以鲁班尺丈量四至边界,用乾坤墨斗弹下第一道基准线。

口中默诵“动土安神咒”时,晨风拂过山谷,带着草木湿润的气息。我忽然想,如果她在这里,会说什么?

大概会安静地站在我身边,等我做完仪式,然后递上一杯温水,说:“慢慢来,不急。”

心口猝然一痛。

我闭了闭眼,将咒文念完。

整座宅邸的布局,暗合“九宫八卦”与“五行相生”之理。我将所有心血倾注其中,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逃避那个无解的选择。

主体建筑位于“生门”之位,坐北朝南。每处比例都经鲁班尺精密计算,落在“财”“义”“官”“本”吉字刻度上——尽管我知道,对我而言,“财”已无意义,“官”更非所求,“本”在哪里,我早已迷失。

水系引绕,我将山涧引入宅院,设计成蜿蜒“S”形活水,最终汇入东南的“聚宝池”。池中种了莲花,水木相生。将来莲开了,她会喜欢吗?

五行园林,东方植竹,西方设金属雕塑,南方辟草坪置石灯,北方堆假山种松柏。五行流转,生生不息——多么讽刺,我最需要的“生”,却要建立在另一个人的“死”上。

门户我用百年桃木心材,门楣悬挂亲手制作的“五行辟邪镜”。门槛下埋设“七宝五谷”,镇宅祈福。可镇得住我内心的鬼吗?

梁柱尺寸均落吉字。主梁上,我用朱砂金粉刻下“九龙护宅符”,梁木中间暗藏一段雷击枣木——至阳之物,压制阴邪。可我体内的“邪”,是人性深处最赤裸的自私,能压得住吗?

墙体夹层依九宫方位嵌入九块和田玉籽料,布下小型“聚灵阵”。地面青石板下,地暖管道走向暗合“地气升腾”脉络。窗户每扇都精心设计,确保纳入“生旺之气”。

我在用所有学到的、传承的、领悟的技艺,打造一个完美的壳。好像只要这个壳足够坚固,足够精美,就能把里面那个破碎的、肮脏的、不堪的自己藏好。

书房叫“静心悟道阁”。我在这里摊开《造物天工册》,试图寻找除了“以命换命”之外的其他可能。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夕阳将窗格影子拉得很长,像牢笼的栅栏。

卧室叫“安神养气居”。床下暗藏“安神符”,可夜里我依然频繁惊醒,冷汗浸透睡衣。梦里有时是七星灯熄灭,有时是岑子墨转身走入一片白光,背影越来越淡。

修炼室是洞府核心,位于地脉节点之上。地面铺着天然太极图,墙壁内嵌五行宝石。我在这里打坐,感受天地灵气与续命阵生机交融,试图唤醒系统小太初——它依然沉寂。

也许它早知道,解厄之法的真相。也许它在等我做出选择。

茶室临水,叫“和光同尘轩”。偶尔金教授来访,我在这里陪他喝茶。他问起洞府建设,我答得详细,却绝口不提残页内容。他看出我心事重重,但体贴地不问。

有些重量,只能自己扛。

防护是重中之重。外围布下“八卦护宅大阵”,围墙外种蔷薇与竹林。主宅地下室设中枢法坛,供奉鲁班尺、乾坤墨斗、阴阳罗盘三件法器。

这是我续命后最后的堡垒,也是……也许将来囚禁自己的牢笼。

历时近一年,墨韵天工阁终于落成。

它不金碧辉煌,而是一座充满古韵、匠心与玄妙气息的修行之所。每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蕴含鲁班传承的智慧,都与我的生机紧密相连。

黄昏时分,我独自站在主宅二楼的露台上,望着山谷里渐起的暮霭。

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岑子墨昨天发来的消息:“洞府建得怎么样了?等你安顿好,我去看你。”

指尖悬在回复键上,久久没有落下。

风从山谷深处吹来,带着初秋的凉意。远处,我引来的山涧在夕阳下闪着碎金般的光,潺潺水声隐约可闻。

活水生生不息。生命本该如此。

而我低头,看着掌心——那里空无一物,却仿佛已沾满洗不净的血腥。

“等我安顿好。”我轻声重复她的话,然后按熄了屏幕。

黑暗吞没了最后一点光。

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安顿好”了。

从读懂第三页残页的那一刻起,我就被永久地放逐在了选择的荒野上——前方没有路,只有两座悬崖:一边是她为我死,一边是我在她眼前死。

而我站在中间,脚下的土地正在一寸寸崩塌。

洞府建成了。可我要这座完美的壳,有什么用呢?

夜色彻底笼罩山谷时,我转身走进屋内,没有开灯。

黑暗中,紫檀木盒静静躺在书桌中央,像一口小小的、精致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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