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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慈心中既喜又忧,急忙追问:“孩子……孩子可还好?”
小医官再次仔细诊脉,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娘娘,您落水后感染风寒,又未能及时医治,加之被人下了寒凉之药,胎气大动,只怕有流产之兆啊。”
柳玉慈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紧紧抓住医官的手:“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小医官郑重地点头:“娘娘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是否需要禀报皇上?”
柳玉慈苦涩地摇头。
想起季朔风近日来的冷漠,以及周墨苒的嚣张跋扈。
她知道此刻将怀孕之事公之于众,只会让这个孩子陷入更大的危险。
“请帮我保密,”她恳求道,“至少在胎象稳定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医官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娘娘放心,微臣明白轻重。您先在此稍作休息,我这就去煎药。”
柳玉慈虚弱地点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不自觉地护住小腹,既期待又恐惧。
若是这个孩子能保住,或许她与季朔风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转念一想,如今季朔风对她如此冷漠,周墨苒又虎视眈眈,这个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柳玉慈的腹痛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剧烈。
她蜷缩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衣衫。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小医官却迟迟没有回来。
就在她几乎要疼晕过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妹妹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也不通报一声,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该责怪我这个做姐姐的照顾不周了。”
柳玉慈猛地抬头,只见周墨苒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
“滚。”柳玉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周墨苒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缓步走了进来:“妹妹这是在等人吗?”
“不关你的事。”
“好吧,”周墨苒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想告诉妹妹,你等的人去了哪里。既然妹妹不领情,那就算了。”
柳玉慈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周墨苒指了指屋外的方向:“来时的路上,我碰见一个小医官。他啊,莽莽撞撞的,端着一锅药差点撞到我身上。”
她掸了掸衣袖,“这可是陛下新赏的云锦,就这么被药汁弄脏了。”
柳玉慈的脸色越来越白:“然后呢?”
“然后?”周墨苒轻笑一声,故作惋惜地摇头,“我就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长点记性。谁知他脚下不稳,竟跌进了井里。”
“这么深的井,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柳玉慈猛地站起身,却因腹痛又跌坐回去,“周墨苒,你竟敢杀人!”
“妹妹这话说的,他自己失足落井,与我何干?我哪有那个胆子杀人呢?”
柳玉慈气得浑身发抖,却见周墨苒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不过我倒是好奇,他煎的那副安胎药,是给谁准备的?”
柳玉慈下意识地护住腹部。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周墨苒的眼睛。
“果然是你。”周墨苒冷笑,“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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