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第5章 五
顾衍之愣在原地，像是没听清，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助理小心翼翼地，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迁怒，“是夫人的律师刚刚送来的，说……说您要是不签，他会代表夫人，向法院提起诉讼。”
顾衍之的心跳骤然失控，脸上那点不安很快被暴怒所取代。
他气得一把将离婚协议撕得粉碎，大步冲向地下室。
“看来昨天的惩罚还不够！我倒要亲自问问她，她傅姗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顾衍之边走边骂，“傅姗！我是给你脸了是吧！这些年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不就是让你受了点委屈，你竟敢跟我离婚……”
没等他骂完，当他打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满地都是蜘蛛的尸体，有些甚至被撕成了碎片。
刺鼻的血腥味和一种奇怪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他喃喃自语：“人呢？”
身后的一众保镖和佣人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忽然，顾衍之在角落里，看到了那只他耗费巨资为我定制的、已经摔得变形的机械臂。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终于失控地破口大骂，“我花几百万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我问你们，傅姗人呢！”
“她一个瘸子，半边身子都废了，能跑到哪里去！”
“快给我去找！”
整个别墅的人倾巢而出，在庄园内外疯狂地寻找起来。
可整整六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
甚至连带着我所有衣物、物品的行李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衍之终于开始慌了。
他冷声对助理吩咐，“让技术部的人滚过来，半小时内，我要看到所有监控录像！”
一个小时后，监控被修复。
顾衍之坐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沉默了很久。
直到那段我被保镖背出来，放上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视频重复播放了三遍，他才哑着嗓子，问身边的助理，
“你早上进门的时候，说了什么？”
助理战战兢兢地将那份来自瑞士的评估报告，递到了顾衍之面前。
翻到最后一页，那“精神状态完全康复，与常人无异”的结论，让顾衍之的呼吸猛地一滞。
从前，他比谁都盼着顾盼能恢复正常。
可当他看到报告上标注的评估日期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早在一年前。
那个日期，正好是顾盼的生日，我被她推下楼，导致先兆流产的那天。
那天，他失去了他和傅姗的第一个孩子。
他知道傅姗体质不易受孕，那是他们备孕了整整两年才求来的孩子。
可当时，他只是象征性地难过了一下，满心满眼都只有被“吓坏了”的顾盼，担心她有没有受惊，有没有委屈。
甚至，傅姗因为流产大出血，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天，他都无暇分身。
他以为顾盼当时哭得那么伤心，是因为内疚和害怕，他心疼得都要碎了。
如今这份报告却告诉他，顾盼那天，就已经是个完全的正常人。
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顾衍之闭上眼，不敢再往下想。
因为他已经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