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惠子提前得了消息,已有所准备。
东野朔到达时,她已然做好了饭菜,甚至,还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
她应该才沐浴过,头发还未干透,身上换了干净的淡青色和服,一见他来,脸上顿时绽出笑意,快步迎上来:
“东野先生,您来了~”
东野朔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样貌只算寻常,眉目温软,脸型圆润。
然而那身和服之下,身形却格外丰腴。
衣襟微微收紧,勾勒出饱满的曲线。湿润的发丝贴在她泛红的脸颊旁,她抬眼望来,目光里漾着一种柔软的、几乎透明的期待。
东野朔有些意动,喉结微动,微微点了点头。
千羽惠子见他这般,笑意更深,忙引他进屋:“您快请进。”
屋内收拾得整洁,餐食已布置妥帖。她靠着养海鸭、卖鸭蛋,在这渔村中算得上家境宽裕。
所以菜肴颇为丰盛,且备了清酒。
她跪坐在东野朔身侧,并不急着动筷,而是先倾身为他布菜、斟酒。
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飘向对方,在东野朔宽阔的肩背和结实的手臂间悄悄流转。
窗外海鸭声声,低回不绝,衬得屋内格外安宁。
在这阵阵鸭鸣声中,东野朔度过了一个闲适而惬意的午后。
下午三四点钟,他起身告辞。
千羽惠子送他至门外,眼中满是不舍,柔声道:“您慢走……常来……”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久久立在门边……
……
东野朔踱步回到了小野桃奈家。
还未进院,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鸭叫声,夹杂着轻快的哼唱。
他转过篱笆,就见小野桃奈正蹲在院中的水井边宰杀鸭子,准备炖掉。
见东野朔归来,她立刻抬起头,脸上绽出明亮爽朗的笑容:
“东野君,你回来啦!”
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扫过,像是确认他一切无恙后,松了口气。
东野朔见她忙碌,自然而然地上前一步,开口道:“我来帮忙。”
小野桃奈却立刻挥了挥沾着水珠的手,连连摇头:“不用不用!这种活哪里需要你动手,你如此辛苦,快去屋里歇着,这里交给我就好。”
东野朔见她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事实上,他现在一点都不累,精力充沛的很呢。
眼下没有手机可玩,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无事可做,实在是闷得发慌。
好在没过多久,爱酱和葵酱就放学回来了。
院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孩子清脆悦耳的说笑声。
篱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身着藏蓝色学生制服的少女走了进来。
走在前方的是爱酱,身形已显出少女初长成的柔韧曲线。
额前整齐的刘海下,一双杏眼明亮含笑,鼻梁秀挺,唇瓣微微上扬,透出这个年纪特有的饱满生机。
藏蓝色的斜领学生装略显宽松,却掩不住她逐渐舒展的身形;深色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穿着白色短袜和有些旧的黑色鞋子。
稍落后半步的是葵酱,年纪略小一些,身量尚未长开,更显纤细。
她柔软的发丝贴在两颊,衬得小脸愈发白皙。一双大眼睛瞳仁墨黑温润,看人时总带着几分羞涩与好奇,宛若林间初生的小鹿。
同样的学生制服穿在她身上,犹带几分孩童般的稚气,裙摆下的双腿纤细笔直。
她脚步轻悄,安静地跟在姐姐身后。
两人见到院中的东野朔,脚步同时一顿,脸上随即绽开惊喜又略带腼腆的笑容,齐齐躬身问候:“东野叔叔好!”
两个女孩对东野朔并不排斥,甚至颇为亲近。
她们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
已经清楚知道,一个强壮可靠的男人,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们能看出来,母亲注视东野叔叔时,眼中那藏不住的依赖与光亮。
那是她们许久未在母亲脸上见到的神采……
东野朔终于有了玩伴。
他陪着两个小姑娘做功课、摘枣子,又一起去屋后的山野树林里拾柴。
直到天色转暗,锅里炖着的鸭子飘出浓香,大家围坐一堂,共进晚餐。
肥鸭炖得酥烂脱骨,汤面浮着层金黄的油花,满屋都是令人垂涎的香气。
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爱酱和葵酱端坐在桌前,眼睛却早已牢牢盯住了碗中餐。
姐妹俩吃得格外专注而满足。
爱酱起初还带着几分矜持,小口小口细细咀嚼,但很快便被那鲜美滋味征服,再也顾不得姿态。
葵酱则吃得两腮鼓鼓,活像只忙着囤粮的小仓鼠,大眼睛满足地微微眯起。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将碗里的米饭和鸭肉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汤汁都没剩下。
爱酱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身旁的葵酱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揉了揉圆滚滚的肚皮,脸上泛起一丝羞涩而又惬意的笑意。
好满足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正在母亲服侍下用餐的东野朔,目光里写满了纯粹的感激与依赖。
正是因为东野叔叔的到来,这个家才重新飘起了热闹的香气,她们才有了此刻腹中的温暖饱足。
一种无声却愈发亲近的情感,正在两个女孩的心底悄然生长……
小野桃奈也已吃饱,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温柔地掠过眼前的画面:孩子们的满足,餐桌上的丰盛,还有东野朔大口吃饭的侧脸。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心湖泛起涟漪。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度过这样的夜晚了。
不再是独自守着昏黄的灯光、一遍遍催促孩子们吃饭。而是有了一个人,让这个家重新充满了踏实的热闹。
而看着爱酱和葵酱如此亲近东野朔,她更觉得幸运,也更感到幸福。
小野桃奈轻轻起身,为大家添了热茶。
她心中默默祈愿:若是生活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该有多好……
……
第二天,天还未亮,小野桃奈就醒了。
她依依不舍地从东野朔温暖的怀抱中起身,走进厨房。
今天要去荒岛赶海。
她得提前做早饭,还要准备好要带的饭团和清水……
直到窗外的天色由墨蓝渐渐转为鱼肚白,几缕晨光试探性地爬进窗棂,小野桃奈唤醒了东野朔和两个女儿。
大家匆匆吃过早饭出门。
来到小野悠太家门口,恰好他也出来了,便一同前往村子里的小码头。
到达时,天仍未全亮。
但码头边的几条木船上,渔民们都已到齐,正忙着整理渔具、检查船只,准备出海,可见其辛苦。
东野朔一行人很快收拾妥当。
小野悠太熟练解缆摇桨,木船轻轻一荡,离开了岸,朝着辽阔的大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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