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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终究被钟父钟母知道了,而他们处理的结果也很简单。
不问原因直接罚了江寻一顿。
江寻流产还没恢复好就被罚跪了祠堂。
“当初非要娶这个杀鱼女,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闯出这么大的祸,她什么身份竟然还有脸来凶我的宝贝孙子!”
“还有昭然,我们都把她当亲女儿宠,结果这个杀鱼女竟然还敢烫伤她!”
这六年来,她从未在他们的身上得到过半点的尊重,半点都没有。
之前钟亦珩还护着她时,其他人至少不敢明目张胆地刁难她,但现在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欺负她。
可她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屈辱?
祠堂的门打开,黑暗不见光的房间里像是突然被撕开了一条裂缝,一直跟在钟母身边的下人走了过来,冷冰冰地将一本佛经扔在了地上。
“老夫人说了,是你杀孽太重才会留不住这个孩子的,就让你抄经一百遍给死去的孩子祈福吧。”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祠堂更是冷得不像话,而此时的江寻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王妈,求您给我弄点吃的吧,我撑不住了。”
面对江寻的哀求,王妈发出一声冷哼,然后下一秒就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臂,“我记得太太之前杀鱼的时候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怎么现在好日子过习惯了,摆上钟家夫人的谱了?老夫人说过了,抄不完出不去。”
白色的宣纸散落一地,佛经更是被踢在了远处,而江寻只能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冰冷的地上,写了一遍又一遍。
手被冻得僵硬,而她也只能哈口热气继续,一笔一画对江寻来说都是折磨。
一张又一张写满佛经的白纸中江寻想到的是他们的曾经。
钟亦珩你之前对我的好,我这六年都还给你了。
到最后几乎只靠着一口气,写完最后一个字。
此时的江寻彻底陷入了昏迷,她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地上是散落一地的佛经,祠堂的门再度被打开。
再次醒来,江寻躺在卧室里。
钟亦珩坐在一旁,给她喂着水,“妈那边我替你求情了,你去给宸宸和昭然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给陆昭然道歉,凭什么?!”江寻眼眶发红,多年的隐忍和不公在这一刻系数爆发。
孩子没了只因她凶了一句钟宸就被罚跪祠堂。
陆昭然给她喂春药她反过来还有给她道歉。
而这一切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是因为她是江寻而已。
最好欺负的那个。
“我当年坚持要娶你本就惹地爸妈不开心,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你了,你就不要犟,道个歉而已不会死。”
“阿寻,我们是夫妻,不要让我为难。”
夫妻?
这两个字刺红了江寻的眼睛,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钟亦珩,“我们真的是夫妻吗?结婚证是真的吗?”
在被关在警局的那一刻她早就知道了,知道了一切,但江寻不敢问,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开了口,就会彻底撕碎这六年来的荒诞的婚姻。
而那张虚假的结婚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江寻当年究竟有多傻。
钟亦珩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面色如常。
他平静地替江寻拉上被子,“阿寻,有时候人不要活得太清醒,你只要记住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太清醒是无法得到虚妄的爱的。
江寻闭上眼睛,为这六年的婚姻彻底做了告别。
钟亦珩交代了两句又离开了。
江寻从枕头下拿出备用机,那条尘封已久的邮件给她回了消息。
【七天后,老地方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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