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沐质为什么会穿着白色的衣服来吏部侍郎府查案子。
那个恶趣味的暴君把他的所有衣服都让人换成白色的了。
还特意让影六转告他,不要耍小聪明,换其它的衣服。
沐质越想越无语,又在心里骂了百八十遍以后,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纸条。
“一张白纸?”
杨鑫皱起眉头,抢过了这张纸条。
他下意识地将纸条对着烛光,纸条没有任何变化。
思索了2秒,杨鑫将纸条放在了燃烧的蜡烛烛焰上,纸条的角角落落都被火焰烘烤完了,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沐质看着杨鑫的动作,嘴角微微抽搐,“你这方法也太老套了,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用了。”
“那你来。”杨鑫把纸条扔回了沐质怀里。
沐质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纸。
纸是上好的宣纸,经过高温烘烤后只有些略微泛黄。
不过,沐质摩挲着纸条。
纸上中间的这块区域与周围的区域有着细微的色差。
更加仔细的观察一下可以发现中间这块区域对比周围区域也更为粗糙。
“知道紫甘蓝吗?”
“一味药材,怎么了?”
沐质将纸条收了起来,转身就走,“这房间你们翻了那么多遍,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线索了,去药店买药吧。”
“嘿,你还没说买药干嘛呢?”杨鑫跟在沐质后面,“这大晚上有宵禁的,哪里还有药店开门啊?”
“街上药店关门了,你家的药房还在吧……”沐质环抱住双手,“带路。”
是的,皇上面前的红人,御前侍卫的统领杨鑫家里正是做药材生意的。
“我真是……算了……跟我过来……”
杨鑫带着沐质左拐右拐来到了自家药房。
“紫甘蓝在第二排第一行左数第五格。”
沐质没有答话,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抽出抽屉。
深紫色的干花散发出淡淡的苦涩气息。
他取出一小撮放在研钵中,又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水囊。
研碎的紫甘蓝与清水混合,淡紫色的汁液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沐质取出纸条,把紫甘蓝液一点一点的涂了上去。
纸条上浮现出了黄绿色的模糊字迹:
“雍景王谋反,与吏部尚书合谋,证据藏于城郊东北枯井。”
雍景王封宵是暴君封离同父异母的兄弟,上一任君王最小的儿子,也是除封离外,唯一一个活到了现在的孩子。
传闻中,这位王爷性情淡泊,不渉朝政,常年居住在先皇赏赐的京郊别院,醉心于琴棋书画,甚至是极少入宫。
如今沐质,杨鑫两个人从吏部侍郎的肚子里找出了这么个东西来,不可谓不震惊。
“这……”
“怎么办?”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算了,等皇上回来吧。”杨鑫建议道。
看着纸条上渐渐消失的字迹,沐质装模作样的沉思了片刻,“主子还有两天才回来,咱们先去那个城郊枯井看看怎么样?”
“这可是涉及到皇家的大事,还是等皇上回来再定夺吧。”
“你一个御前侍卫统领,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
“你一个影卫,还跟我谈上主见了?”
“等两天以后主上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也是,既然我们现在拿到了线索……”
就在沐质感觉自己可以说服杨鑫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冰冷到令人骨髓冻结的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在药房门口。
完了……
沐质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被毒蛇盯上的猎物,他立刻单膝跪地,“陛下……”
杨统领也立刻跪下行礼,大气不敢出。
封离缓步走了进来,华贵的靴子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吱嘎的声响。
他停在了沐质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着的沐质。
“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紧张?”
封离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在寂静的空气里。
沐质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从怀中摸出了白色的纸条。
封离没有立刻接下,他俯视着沐质低垂的头顶,眼神幽暗不明。
沉重的压力让跪在一边的杨统领额头渗出了冷汗。
“再用你刚刚的方法,让字迹显现出来。”暴君命令道。
沐质再次拿起紫甘蓝汁一点一点的涂抹在了纸上。
纸上字迹逐渐显现……
封离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直直的刺进他灵魂深处。
他伸手取过了沐质手中的证物。
经过第二次涂抹的纸条字迹有些晕染,但依旧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杨鑫垂首禀报,“这是属下和十七在侍郎尸首中搜到的,有关于雍景王……”
“朕的……好弟弟……”
封离眼底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他低笑一声,撕碎了手上的宣纸。
“你们两个就去那个城郊枯井,给朕查。”
“属下告退 ”
沐质拉着杨鑫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杨家的药房。
直到跑出两条街,两人才敢停下脚步。
“呼……呼……吓死老子了,陛下怎么突然回来了?”杨鑫拍着胸口,脸色煞白。
“别废话了,先去枯井。”
沐质的心脏还在狂跳,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白色的影卫服。
“城郊东北枯井……这范围也太大了!东北方向那么大,枯井谁知道有多少口?”杨鑫抹了把脸。
“一共34口,”沐质扫了杨鑫一眼,他们影卫一行可是呢把地图刻到脑子里的,“我们两个一天就可以查完。”
“你们影卫都铁做的吗?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杨鑫听的直咧嘴。
一天十二个时辰,三十四口井,真的要不吃不喝不睡才做得到吧。
这就是二十影卫吗?怪不得能止小儿夜啼,不把自己当人是吧。
“先去马窖租马。”沐质没有理会杨鑫的抱怨,“你付钱。”
“祖宗,咱们先回家睡会儿吧,你是铁打的,我又不是。”
“咱们先休息,马我叫其他人备好。”
沐质撇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那就去你家休息两个时辰,够了吧。”
“两个时辰?”
“是有点长了,一个半的时辰吧。”
“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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