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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戈壁的烈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连绵的沙丘与裸露的岩石构成了一片死寂的黄色海洋,只有风卷起沙粒时发出的呜咽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队伍的饮水已经见底,干裂的嘴唇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无不昭示着他们正逼近生理的极限。然而,与身体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队伍中那股重新燃起的、名为“希望”的火焰。秦风手中的地图和那半枚虎符,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回归大秦的方向。

秦风的“戈壁脱口秀”和“画饼充饥术”在这几天里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能把一块干硬得像石头的干粮,描述成“长安城里飘着香气的、油汪汪的胡麻饼”;能把远处海市蜃楼般的幻影,说成是“蒙恬大将军派来接应的炊烟”。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在胡诌,但那生动的描述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却像一剂强心针,勉强支撑着队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意志。

“兄弟们,坚持住!我掐指一算,前方必有绿洲!就算没有绿洲,也必有匈奴的运输队!咱们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秦风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边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他的嗓音因缺水而沙哑,但语气中的那份混不吝的乐观却丝毫未减。

王猛扛着那根沉重的狼牙棒,闷声不响地跟着,只是偶尔看向秦风背影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信赖。赵小三则灵活地在乱石间跳跃,努力节省着每一分体力。李破虏依旧沉默,但拉紧弓弦的手指,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稳定。

就在这近乎绝望的跋涉中,命运让他们在一处宽阔而干涸的河床处,与一支十人左右的匈奴巡逻小队狭路相逢。

河床的地形很奇特,因为常年水流冲刷,形成了高低错落的台地和无数大小不一的卵石、巨石,宛如一个天然的微型迷宫。双方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短暂的惊愕之后,匈奴兵发出了嗷嗷的怪叫,迅速散开,呈半包围态势逼了过来。他们眼神凶悍,脸上带着长期风吹日晒形成的粗糙红晕,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

“兄弟们!”秦风非但不慌,反而眼中爆射出一种近乎狂喜的光芒,他猛地停下脚步,摩拳擦掌,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看到没有?经验包…啊不是,是军功自己送货上门了!抄家伙!”

他迅速将三人聚拢,背靠一块巨岩,进行他那独特的战前动员:“记住我们的口号:打架用砖呼,照脸呼,呼不着不要紧,气势不能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赢了这一仗,回去我给你们请功,功劳簿上,你们的名字都得用金粉写!”

王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瓮声瓮气地低吼:“队长,你就瞧好吧!”他紧紧攥住了狼牙棒粗糙的木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赵小三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弓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李破虏则默默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清冷的眼神扫视着逐渐靠近的敌人。

“战术布置!”秦风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如雷达般扫过河床地形,高低落差、乱石掩体、侧翼的土坡…瞬间,一个清晰的作战方案在他脑中形成。

“王猛!”他指向河床前端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你是坦克,皮厚攻高,就顶在那块石头后面!他们是骑兵下步战,冲击力强,你要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吸引火力!他们过来,你就给我往死里砸!记住,你是我们最硬的盾,也是最先砸出去的锤!”

“赵小三!”他的手指转向右侧一道被风雨侵蚀出的土坡,“你是刺客,身手灵活,看到那个土坡没?从那边绕过去,利用石头掩护,迂回到他们侧后方!等他们被王猛吸引,阵型混乱的时候,你就给我背刺…呃,从后面捅他们!怎么狠怎么来,专挑脖子、腰眼下手!”

“破虏!”秦风最后看向李破虏,指向河床后方一处较高的台地,“你是ADC,远程物理输出核心!就占据那个高地,视野好,给我射箭!优先点杀那些想放冷箭的,或者试图绕过王猛冲击我们阵型的!你的箭,就是我们的预警机和狙击枪!”

最后,秦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痞气的自信笑容:“我,全能王者,自由人!负责全局策应、查漏补缺、关键时刻Carry全场,以及…保持队伍核心领导人的帅气形象!都明白了吗?”

虽然“坦克”、“刺客”、“ADC”这些术语听得三人云里雾里,但秦风那清晰明确的指令和分工,却让他们瞬间理解了各自的职责。一种奇妙的信任感在四人之间流转。

“明白!”三人低吼一声,迅速各自就位。

战斗,瞬间爆发!

匈奴兵显然没把这几个衣衫褴褛的秦军溃兵放在眼里,嚎叫着挥舞弯刀冲了上来。王猛如同一声怒吼的巨灵神,从巨石后猛地跃出,那根粗壮的狼牙棒带着恶风,横扫而出!冲在最前面的匈奴兵举刀格挡,却连人带刀被砸飞出去,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王猛就凭借着这块巨石和一身蛮力,硬生生扼守住了河床最狭窄的咽喉要道,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狼牙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匈奴兵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可怕声响。

几乎同时,赵小三如同鬼魅般从匈奴兵的侧后方闪现。他的动作轻盈而致命,短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刺入敌人甲胄的缝隙或是毫无防护的咽喉。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极其突然,往往在敌人意识到背后受敌时,冰冷的刀锋已经割开了他们的血管。

高处的李破虏,弓弦嗡鸣不绝。他的箭术确实称不上百步穿杨,时而会偏离目标,钉在石头或沙地上。但他选择的时机和位置却极具威胁,箭矢总在敌人试图合围王猛,或者想要寻找掩体时落下,有效地打乱了匈奴兵的进攻节奏,迫使他们不得不分心防备来自空中的冷箭。一支箭甚至幸运地射中了一名匈奴小头目的肩膀,虽然不致命,却让其动作一滞,被王猛抓住机会,一棒子结果了性命。

而秦风,则真正成为了战场上的幽灵和催化剂。他的身影在乱石间飘忽不定,动作融合了现代格斗术的简洁高效与战场刀法的狠辣决绝。他没有固定的招式,一切以最快击倒敌人为目标。时而在王猛力竭时及时补位,一刀逼退试图偷袭的敌人;时而出现在赵小三即将被围攻的方位,替他解围;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既是提醒,也是鼓舞士气:

“走位走位!手里干!唉~打不着~气不气?”他一个灵活的侧滑步,躲开劈来的弯刀,反手一刀就捅进了对方的肋下。

“王猛注意左边!对,给他一棒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小三漂亮!刚才那下背刺绝对是暴击了!伤害拉满!”

“破虏小心!你一点钟方向,有个家伙想摸上土坡!”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三人在激烈的战斗中依然能清晰接收到指令,配合愈发默契。

突然,一名格外凶悍的匈奴兵,注意到了高处不断放箭的李破虏,眼中凶光一闪,悄然张开了手中的硬弓,瞄准了那个清瘦的身影!箭簇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敢动我的ADC?!”秦风眼神瞬间厉如鹰隼!他甚至没有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双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扑食的猎豹,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那名匈奴弓箭手!就在箭矢即将离弦的前一刹那,秦风手中的环首刀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铮”的一声脆响,精准地劈断了绷紧的弓弦!那匈奴兵愕然的表情还未完全展开,秦风反手一刀,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他一步踏前,稳稳地挡在了李破虏的身前,横刀而立,对着下方混乱的战团骂道:“王八蛋,想切我们后排?问过老子的刀了吗?!”

李破虏握着弓的手微微一颤,他看着秦风并不算特别宽阔,此刻却显得无比坚实的背影,感受着那份不容置疑的保护,清秀的脸庞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神色。有惊魂未定,有感激,或许,还有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异样的波动。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更加专注地拉开弓弦,将一支支箭矢射向剩余的敌人。

战斗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在秦风这个小队精妙的配合和高效的杀戮下,十名匈奴巡逻兵被全歼,横七竖八地倒在干涸的河床上,鲜血浸透了黄沙。

“打扫战场!速度快!检查有没有装死的,收集所有武器、箭矢、干粮和水!”秦风立刻下令,语气急促。他深知在戈壁上,任何一点物资都可能决定生死。

就在他们清理战场时,在一堆杂物和俘虏的行李后面,发现了五名被牛皮绳紧紧捆绑着、奄奄一息的秦军俘虏。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伤痕,嘴唇干裂出血,眼神空洞,几乎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是…是我们的人!”王猛惊呼道。

秦风立刻上前,用刀割断他们身上的绳索,将随身携带的、仅存的一点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们。清凉的水滴唤醒了俘虏们麻木的神经,他们贪婪地吮吸着,眼中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

从这些俘虏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秦风得知他们是另一支被打散的秦军部队的幸存者,在试图穿越戈壁回归时,不幸被这支匈奴巡逻队抓获,原本很可能被带回匈奴大营作为奴隶或者被处死。

“同志…兄弟们辛苦了!”秦风看着他们凄惨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新一轮的“画饼”,“再坚持一下!我们也是要回大秦的!跟我们走!等回到了大秦军营,见到了蒙恬大将军,我秦风,拍着胸脯保证,请你们吃…蒙恬大将军亲兵营的小灶!管饱!”

俘虏们将信将疑,但看着秦风那虽然疲惫却充满自信的脸庞,以及王猛、赵小三这些明显是精锐的士兵,求生的欲望终于被重新点燃。他们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虚弱,但眼中已经有了光。这五名俘虏的加入,不仅带来了有生力量(尽管需要时间恢复),更重要的是,他们提供了更多关于前线战局和匈奴各部调动的零散情报,将这些信息与秦风手中的地图和虎符暗示的路径相互印证,价值不小。

在清点匈奴小队携带的物资时,秦风发现了一块用皮囊包裹着、硬邦邦、颜色灰白、散发着浓郁腥膻怪味的块状物。他好奇地拿起来,掂量了一下。

“这是什么?压缩干粮?”他嘀咕着,尝试着用牙咬了一小口。

下一刻,整张脸瞬间扭曲成了十八个褶的包子!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极致的酸、馊、腥、膻混合的味道,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味蕾和嗅觉神经!

“噗——卧槽…!”他赶紧吐掉,拼命用手扇着风,感觉舌头都麻了,“这玩意儿…这玩意儿的杀伤力,比匈奴的弯刀还大!生化武器啊这是!”他苦着脸,把那块“匈奴奶酪”远远扔开,“还是留给匈奴自己消化吧,算是对他们种群内部的一种惩罚和自然选择。”

众人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虽然身处险境,也忍不住被逗得笑了起来,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仿佛都随着这笑声消散了一些,队伍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整合了五名俘虏,队伍规模扩大到了九人。虽然新加入者体力不济,但人多力量大,信心也确实更足了一些。秦风清点着缴获的几袋马奶酒、一些肉干和有限的清水,正准备带着这支“壮大”的队伍继续按照既定路线赶路。

突然,一直在外围负责警戒的王猛,连滚带爬地从一块高石上滑下来,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指着远方的地平线,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队…队长!你看!那边!金…金帐狼骑!”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顺着王猛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烟尘滚滚,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贴地飞行。一支约五十人左右的匈奴骑兵,正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速度疾驰而来!与之前遇到的杂兵截然不同,这些骑兵骑着更加高大神骏的战马,人马皆披着轻便而坚韧的皮甲,甲胄上描绘着狰狞的狼头图案,手中的武器也更加精良,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耀眼的金色狼头徽记!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股百战精锐的彪悍、冷酷与肃杀之气!

这正是匈奴单于麾下直系的精锐部队——金帐狼骑!

新加入的五名俘虏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一个个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绝望。有人甚至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喃喃道:“完了…是狼骑…我们死定了…”

就连王猛和赵小三,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脸色凝重,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手心满是冷汗。李破虏的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搭在弓弦上的手指微微颤抖。

然而,就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中,秦风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那支快速接近、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狼骑队伍。他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恐惧,反而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紧张、但更多是极度兴奋和挑战欲的光芒,仿佛猎人看到了值得全力一搏的珍贵猎物。

他低声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身边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不合时宜却又莫名让人心安的调侃:

“哟,精英怪刷新了?还是带名字的那种。看这气势,这皮肤光泽,估计是个小BOSS…这波要是打赢了,估计能爆橙装吧?兄弟们,富贵险中求,准备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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