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娄晓娥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和巨大的恐惧离开了。何诺闩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屋内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将他紧绷的脸映得晦暗不明。许大茂的归来，如同一只报丧的乌鸦，预示着风暴已至门前。不能再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他立刻行动起来。首先，是彻底清理屋内可能存在的隐患。所有来自系统、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痕迹，都必须抹除。他仔细检查了每一张纸片，每一件物品，确保没有任何“不合时宜”的东西。那本《高级金属材料学入门》的技能书，在知识灌输完成后已自动消失，这省去了不少麻烦。藏匿现金和票证的墙洞，他再次做了加固和伪装，确保万无一失。

接着，他开始盘点自己手中的资源和可能的风险点。

优势：

1. 技术护身： 厂里技术能手的身份是目前最硬的护身符，只要厂里生产不停，他的价值就存在。

2. 经济基础： 隐藏的巨款和票证是未来翻身的资本。

3. 初步人脉： 傻柱的友情（需巩固），娄晓娥的潜在同盟，车间王主任的赏识。

4. 系统辅助： 清醒点、技能、洞察力，是超越常人的底牌。

5. 先知先觉： 对时代走向的模糊把握（虽细节不清，但知大势）。

劣势：

1. 出身普通： 没有根正苗红的背景，易被煽动。

2. 院内敌对： 易中海、秦淮茹恨之入骨，许大茂归来报复在即。

3. 秘密危险： 鸽子市交易、修枪经历是致命隐患。

4. 树大招风： 技术好可能被污蔑为“白专”。

5. 势单力薄： 缺乏可靠的、有力量的盟友。

关键节点：

1. 厂内地位： 必须进一步巩固技术权威，甚至向管理层渗透。

2. 院内关系： 瓦解禽兽联盟，争取中间派（如阎埠贵），保护聋老太等无辜。

3. 应对许大茂： 必须在他发难前，找到其致命弱点，一击制敌。

4. 娄晓娥的价值： 她娘家的资源、以及对许大茂的了解，是关键突破口。

5. 神秘老者与“匠作社”： 高风险高回报，需谨慎接触。

思路逐渐清晰。何诺铺开一张草纸，用铅笔写下了四个大字：“未雨绸缪”。随即，他划出几条行动线：

一、 巩固根本，扎根轧钢厂。

• 近期目标： 尽快完成那套老旧车床的改进方案，争取立为厂里技术革新项目，将自己的名字与厂里效益牢牢绑定。

• 中期目标： 借助王主任的赏识，尝试接触厂里的技术管理岗位，掌握一定话语权。

• 隐藏目标： 利用技术之便，悄悄收集、复制一些关键设备的技术图纸和工艺文件。这些知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可能价值连城。

二、 分化瓦解，清理四合院。

• 对易中海： 持续冷处理，让其权威自然流失。关键是要找到他当年如何排挤竞争对手、谋划“养老人”计划的具体证据（或许可以从聋老太或一些老邻居口中套话？）。

• 对秦淮茹： 保持距离，切断其任何吸血可能。重点盯防棒梗，其偷窃习性是可利用的破绽。

• 对许大茂： 重中之重！必须主动出击。方向：1. 利用娄晓娥收集其贪污、乱搞的实证；2. 在其借助外力试图报复时，利用【霉运符】等系统道具制造“反噬”；3. 寻找机会，将其彻底按死，永绝后患。

• 争取傻柱： 巩固友谊，引导其看清秦淮茹真面目，将其发展为可靠盟友。可尝试合作一些“副业”（如利用傻柱厨艺加工熟食到鸽子市）。

• 团结可团结之力： 对阎埠贵，可进行利益交换（如提供些紧俏票证）；对聋老太，保持尊重，关键时刻或可寻求指点。

三、 隐秘布局，积累未来资本。

• 鸽子市： 暂停高风险交易。但可利用傻柱的渠道，少量、多次地兑换些急需的工业券、侨汇券等。

• 知识储备： 利用系统奖励和自学，疯狂吸收机械、电子、乃至基础经济管理知识。这些是未来的硬通货。

• “匠作社”线： 暂时冻结。除非万不得已或拥有绝对自保之力，绝不主动接触。

四、 自身安全，设定红线。

• 言行红线： 绝不议论时政，不留下任何文字把柄。

• 社交红线： 不与来历不明的人深交，不参与任何非组织活动。

• 应急方案： 设定好几条紧急撤离路线和藏身点（如废弃砖窑？但需谨慎），准备好应急包（钱、粮、水、药）。

计划已定，何诺心中稍安。他将草纸凑到煤油灯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从现在起，他必须像走在钢丝上一样，步步为营。

接下来的几天，何诺严格按照计划行动。在厂里，他废寝忘食地完善车床改进方案，经常主动加班，其敬业精神和卓有成效的工作，赢得了从上到下的一致好评。王主任甚至在全车间大会上公开表扬了他。

在院里，他深居简出，对易中海和秦淮茹的窥视视而不见，对刘海中的上蹿下跳嗤之以鼻。他与傻柱的关系越发融洽，偶尔一起喝点小酒，谈论些厨艺和厂里趣闻，绝口不提院里的糟心事。他还“无意”中帮阎埠贵修好了一个珍贵的收音机，用几个工业券换来了阎老西难得的笑脸。

他还抽空去探望了聋老太，送去一小包托人从南方捎来的冰糖。聋老太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他离开时，浑浊的老眼深深看了他一下，轻轻说了句：“起风了，根深的树，也得弯腰啊。”

何诺心中凛然，知道这是在提醒他风头太劲，需懂得藏锋。

这天傍晚，何诺刚推车进院，就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中院里围了不少人，中心是许大茂！他果然回来了，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绿军装，胳膊上戴着红袖标，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眉眼间那股嚣张和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他正唾沫横飞地对易中海和刘海中说着什么，易中海听得频频点头，刘海中则是一脸羡慕。

看到何诺进来，许大茂的声音戛然而止，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信子，死死缠了上来。全院人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在何诺身上。

山雨，终于来了。

何诺停下脚步，平静地回望过去，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许大茂，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