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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喂,K,我坐动车回来,投资黄了。累,安排个素洗脚。”

“你状态不对?”

“嗯,安排好时间再说。”

创业这条路,摔倒了想再爬起来,耗尽的不只是精力,更是心力。

也许该退一步,找个班上了。养心比养身更难。

出站时,发小咧着嘴迎上来。他老婆是我高中同学,当年那个学黛玉蹙眉的姑娘。我不太欣赏这种漂亮却故作愁态的人。

“你和ZY的性生活还和谐吧?”他一愣,继续贱笑着打闹。

“走,洗脚。”

“先吃饭。”

“浑身难受,就想按摩。这阵子像条疯狗到处跑,太累了。”

他打量我片刻,领我走进一家装潢华丽的足浴店。

正聊着,微信响了——是之前汽车产品的董事。

一通商业互吹,约定改日详谈。

发小在旁笑道:“W总拍马屁功力见长啊。”

“不把对方拍晕,哪来的下次见面?恶心话换半熟关系,值。”

他沉吟:“那倒也是。”

他那位高中同学插话:“我们这行可不能这样。”

“你们得把人参客户供着,我干这行得憋死。”我嬉皮笑脸回应。

瞥见同学给发小递了个眼神。

我暗自诧异:发小这么势利的人,在盘算什么?

按摩师手法轻柔,我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发小在唤我乳名:“带你睡觉去。”

“叫醒就不困了。”身子依旧疲软。

“师傅说你肝不好。”

创业的,哪个不是一身病?何况我这种底层爬起来的。

夜色中看他开车,脖子前倾得厉害,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

车窗外的夜景飞逝,让我想起《有没有人告诉你》——这大概就是发小的日常。

车在高速上疾驰,四周渐显荒凉。

“带我去哪儿睡?这荒山野岭的,不是要噶腰子吧?”

“去XX古城。”

“你该提前说的。”我冷下脸。

“还有四十公里。下次别这样了,你白天累一天,晚上开山路,出事怎么办?”他是家里老幺,四个姐姐宠大的。

多年不联系,他仍如此待我。想起那位去世的老大哥,右眼突然滑下泪来——第一次单边落泪。

他看见了。失策,不该坐副驾。

“想起个老大哥,癌症三期走了。”

“那没救了。”他语气平静。

我愣住:他竟如此冷漠?

“必有所图。”心里的声音说。

看他熟稔地穿行山岭,我问:“常来?”

“偶尔带客户。”

“明天回程开慢点,我想看看风景。

后尽量别开夜车了。”“嗯”

到了古城,我看了看,完全看不到“古”的样子,就是一条沿河的街道“还赶不上老家这边的街道”。

“商业化了嘛,古城不在这边在另外一边”。

我沉默不语,我想去做很多年前想做的事情了。

他带我走过中间的河流,去到另一边的古城。

“大吗?”“不大,和我们村子差不多” 。

“哦,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明天看吧”。

转了半圈,商业化浓重,到处都是摆摊的。

xxx!这玩意儿挺有意思。 我问起他,好吃么这玩意儿? “不好吃”哦…前段时间又看了看“芙蓉镇”感觉还不错。

一路无话,古城确实不好玩。

“嗯,走吧。”发小说。

可我还是想逛逛,这个位置多少有点灵气。可是我却感觉像八卦阵,有点走不出来。

“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你们累了就回去。”

“好吧…”

一路上我和他说着最近我在看《易经杂说》我和他起小时候我能看到那些东西,所以买了本书简单的了解下,而且奇怪的是圈子里一直都对这个很感兴趣。

他说他并不知道我小时候能看到那些玩意儿的事情,我有些失落,毕竟那时候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玩儿。只到有一天他发现他身边没有人陪他玩了,才来找的我。(边缘型人格的形成)

“小时候你来找我玩儿记得你老妈说了些啥不?”“她说我们都是同龄人,然后你比较狡猾,叫我和你一起玩稍微注意点,然后要我尊重你”。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

逛着逛着就觉得没意思了,我很厌恶类人雕塑,越像约感觉是真的,感觉它们随时会给我来一拳。

跨过小河,来到了河边的宾馆推开门临水,半面玻璃幕墙,波光粼粼。

发小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听到他的鼾声,我坐着发了会呆,躺床上,一夜无梦。

第二三天他带着我游览了当地的名胜,看了一些抗战时期的军事讲堂,有些累。

他们兴致勃勃的和我讲着建筑历史,我有些索然无味,来回思考着自己在做的一些事情,发小见我兴致缺缺就问我在想什么,他旁边的高中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总对我眼神躲闪。我说有点心累,找个位置休息吧,于是他们带我到桥上的饭馆吃饭,回头还能看到桥上的景色。挺有意思,山水一色,景色壮观。

看到了满桌酒菜,我有些无奈。

看着发小去签单,打发票,我有些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酒桌上他一直好奇我在干嘛,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告诉他最近在考察的两个项目,他有点不赖烦了然后问我为什么考察这么久还不做。我简单的说了下原因毕竟现在各种不靠谱的事情这么多,不考察清楚怎么能知道哪些是李逵,哪些是李鬼。

他问我“那你手上资金还有多少?”

“快花完了,我这不指望K总能够看在小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能够支援小弟一把。”

我笑了心里苦涩也有些忐忑。

发小有些生气说到;“这么多年看到你来回折腾,你家里人你就不管了?”

“有什么好管的呢?我妈管不住我,我爸那德行你知道的。”说到家里,我露出痛苦的神色。

“好,那就说说你这些年做的事有哪一个是成功的?!赚了钱没?”他说话开始有些没有底气。

我神色一泠我很冷漠的回答“好,我从浙江回来,第一笔钱用在了开第一个电脑店。那年我二十一,第二笔钱我用在了开商贸公司,当时有多忙你是知道的。至于赚了多少钱,我不便告诉你们。”“那就是没赚到钱!”旁边的高中同学发话了。我看着他,想着高中被他们叫过去打群架的日子越想越愤怒“180万!够K在这里奋斗六年的。而当时21岁的我面对这笔钱慌乱得不知所措。后来你不是打电话问我在干嘛,那段时间我真的特别忙,然后后面不是和你说有十个项目计划启动嘛。”我发小震惊的没有说话,我想了想。没有继续说话。其实我是想告诉他那段时间我情绪不稳定也是这个原因。

“也没见到你那时候帮过什么人。”发小瓮声瓮气的说,

我知道他是在抱怨那时候他刚出社会没有给予他帮助。

“那时候你天天给我打电话就是男人下三路的那点屁事,每次问你工作,你就说男女那点事,我难道不困惑?我难道不烦躁,有几次我问你是不是缺钱你含含糊糊,我想你既然能天天到处玩我就不会给你钱,特别是支持你干这种事。我内心极度鄙夷。”

“我干的就是带人吃喝玩乐的事儿,我能怎么办?”发小声音低沉的说。

“可以不干啊,何处黄土不埋人?为什么一直要死在这个行业,那时候我告诉你了色是刮骨刀,你感觉不到他会慢慢的沁润你心!你现在看看你!肥头大耳,脖子和头长成一条了!”我已经开始上头了。

“我也想不干,可是我不干有的是人干!我也想创业,可是我没有机会,没有资源”,发小辩解到。 “你没资源?你四个姐姐除了四姐都是大学生,她们积累的人脉哪个不能帮你?工作都是你姐安排的!我呢?有谁帮过我?”我情绪愈发激动,稍作平复后继续说:“我连童年都是残缺的,看动画片都要被骂去干活。”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我呢!”发小激动地拍桌,“烫伤那年只能躺在竹床上看你们去上学!”

“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罢了,不提了。”

“K,过去的伤痛该成为成长的养分。我只希望你别像你爸那样得富贵病。”

“各项指标早就超标了。”他苦笑。

“不到三十岁都来得及,多运动吧。”

“每天太累了。”

“累是常态,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我忽然察觉他眼神躲闪。

“来了就好好放松,喝酒喝酒。”高中同学举杯打圆场。

我闷下一杯酒:“枫,抱歉让你听我们倒苦水。你的名字总让我想起周杰伦那首歌,为人也靠谱,在这边发展不错吧?”

“跟着K总混,刚买了车。”他目光游移。

“敬K总。”

“敬过去。”

“敬成长!”

两人僵硬举杯,假笑饮酒。真厌恶这般虚伪。

我捕捉到他们交换眼神,发小微微摇头。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来上班?”我冷声问。

“不想。”

“我是不能!像我这种野狗怎么适应职场?磨合期都熬不过,更何况你们这种吃喝玩乐的环境!”

高中同学仍在吹捧发小白手起家的成就。听着那些浮夸赞美,我盯着满桌菜肴强忍掀桌冲动。

“K,对这桌菜我很不满意。”

“下次给我根鱼竿,让我自己钓鱼。到点喊我,你忙你的。我想吃清淡些。”

发小无奈地加了道清蒸鱼。

“清蒸鱼放什么辣椒!”众人陷入沉默。

结账时我高声说:“XK,那条鱼你自己付,别走公账!”

他瞬间涨红脸,卑微地向服务员确认单独结账。我心中刺痛——但这痛感正好。

“你不该这样对他!”高中同学指责。我横了他一眼。

“还想去哪?”发小带着怨气问。

“F镇。”

“那儿没什么好看!”

“那就明天回去。”

“瀑布还不错。”高中同学打圆场。

其实我生气是因为十岁那年“相互成就”的约定,他早已忘了。

夜幕中七彩霓虹映照瀑布,天空氤氲如祥云。沉浸在这片刻美好中,心中戾气渐渐消散。

“去下面看看吧。”发小打断我的出神。

“对不起,刚才压力太大了。”

“不是带你来这儿了么。”

“我想再站会儿。”

“赶紧逛完找地方睡觉!”

“累了就去车里休息。”我冷声道,“最多半小时。”

总在试探,还找僚机。更恼火的是他打断了我内心难得的宁静。

再抬头时,霓虹已失了韵味。我独自向下走去,将喧闹甩在身后

“你不该来这。”心里的声音响起。

“那该怎么办?”

“推倒重来。山水有相逢。”

“可这会失去朋友。”

我立在瀑布下怔怔出神。

“XW——”柔婉的女声随风飘来,陌生又熟悉。蓦然回首,瞳孔骤缩——

瀑布岩洞里竟陈列着数十尊人像!昏暗光线下形同鬼魅。

定神环顾,发小他们在上层观景台交谈。难道是……幻觉?抑或冤魂缠身?我不禁失笑。

循声而上与发小会合。

“刚听见有人喊我。”

“错觉吧,瀑布回声。”

驶往酒店途中,我问:“嫂子没来?”

“没,我和她分房睡了。”他答得干脆。

第三日清晨,发小余怒未消,将我撇在路边:“自己逛吧。”

漫无目的走了半日,终究意兴阑珊。我说要回去,他再三挽留。

“下个月车贷还没着落。”我亮出底牌。

听完我的资金困境,他猛然爆发,痛斥我行事莽撞、滥施善心。

二十分钟的咆哮后,他冷静下来替我核算:“每月六千就能活。”

“大不了找份工作。烟屁股都捡过,还能比那时更难?”

其实我从不惧困境。再大的坎,只要不钻牛角尖,总有翻盘之日。最难时讨过饭,骗过饭,但绝不行恶——仁者无敌。有人轻蔑?由他。

记得在浙江支援上海分公司时,我们被称作“精英”。某次午餐,女孩突然抢过我吃剩的饭碗狼吞虎咽。后来才知,她是真饿。

那年我二十岁。此事成为我创业的源动力——究竟怎样的公司,会让员工饿着肚子拼命?

要么是前途无量的事业,要么是洗脑的骗局。

别谈前途。前途不该用命换。若同样付出却不如人,不是无能便是无势。追根究底,问题都在自身。人世行走,要么与世抗争,要么与己抗争。折过腿的胫骨,愈合后总会更粗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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