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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那头一片嘈杂。
战友的声音混在风里,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驰野,你也在后山?那你可算见着大场面了!”
“哥,咱们军区的神话,活着的传奇,回来了!”
话音落下,对面似乎又去确认了一遍信息,再次开口时,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们接的,是……荆棘!”
荆棘!
江驰野神色一凛。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入伍第一天,新兵连的教官就用这个名字激励他们:全军区最神秘,也最强悍的单兵之王。
一个以一己之力,创下无数至今无人能破的记录,成为军区所有人心中神话的代号。
听着战友声音里那近 乎疯狂的崇拜,他试探性确认:“真是……那位?”
“正是!”
战友重重地应了一声,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激动,“我的天,我做梦都没想到能亲眼见到‘荆棘’的专属部队出动!”
江驰野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慎重,沉声道:“有没有机会……能与荆棘同志见一面?”
“哥,你以为我不想吗?”
战友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别说你了,就连军区几位首长想见都得提前递申请!
而且我刚听说,荆棘同志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现在直升机直接对接卫生部最顶级的医疗队,根本不露面。”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你要是真想见,恐怕得跟我一样,先去把未来三年的特级任务申请递了,拼了命通过选拔,兴许能在战场上见上一面……”
话没说完,通讯便被切断,显然是那边纪律严明,不容许再多说。
空中,更多的直升机盘旋而至,井然有序地形成护卫队形,充满了肃杀之气。
整个后山都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
所有闻讯赶来的士兵脸上都带着狂热的尊敬,沉默地立正,朝着那架核心的直升机行着注目礼。
唯有苏木禾看得一头雾水。
见江驰野神情专注,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荆棘,一个代号而已,搞得这么大阵仗,还不是个当兵的。”
“闭嘴!”江驰野头一次对她黑了脸。
看到苏木禾脸上瞬间的惶恐,他才压下火气,蹙眉解释:“荆棘是军区的信仰,是所有士兵的偶像。
你不懂,就不要妄议。”
说完,他才像是想起什么,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肚子疼吗?我带你去卫生所。”
到了卫生所,医生简单检查后,只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并无大碍。
听完,江驰野有些蹙眉,但看着苏木禾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忍了又忍,终究没说什么。
两人很快回家。
推开门,却见房内空无一人。
江羡鱼的行李箱不见了,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衣柜里属于她的衣服也全都没了,仿佛这个人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一股莫名的空荡感袭来。
江驰野神色 微动,这才猛然想起——
他把江羡鱼丢进蛇窟,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江驰野转身就往外走。
急急忙忙地对警卫员喊:“备车!快!”
“驰野,你去哪儿?”苏木禾连忙拉住他,“你不是要见那位……荆棘吗?”
“我先回去看看江羡鱼!”江驰野丢下一句,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他记得她身体不好,手上有伤……
“哎呀,驰野,你别急!”苏木禾却死死拽住他,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我早就让我的下属过去查看了,你放心吧。”
说话间,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匆匆跑了过来,正是苏木禾的下属。
“苏同志,营长,”男人喘着气汇报道,“您让我去蛇窟看看江同志,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被卫生所的人接走了,说是活得好好的,没什么大碍。”
江驰野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却不想,男人话锋一转,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不过,她一看见我,就对着我骂骂咧咧,说……
说您故意害她,还说要去举报您,不让您参加这次的飞行员选拔!我看她那样子,精神得很,说话可难听了,根本不像是受了重伤!”
什么?!
江驰野刚刚松懈下去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
胸口一股突如其来的烦躁——
他还没追究她勾结流氓,诬陷木禾的事,她倒先用这种方式来惹他不快。
这简直,简直是……
“不知悔改!”
他冷声丢下四个字,越想越觉得心烦。
算了,既然她还能有力气骂人,想必也无甚大碍。
这点小事,让她自己冷静一下也好。
这么想着,他才揽过苏木禾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平静:“不用管她,刚刚上面发来任务,荆棘来了,军方定要派你我迎接。”
“今晚好好养精蓄锐,明日出发……”
温柔又耐心的嘱咐着,是的……不用担心她,他笃定,江羡鱼一个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菟丝花,用不了多久……就会哭着回来求他!
……
第二日,西郊军用机场。
停机坪上戒备森严,气氛肃杀。
江驰野作为军区代表,站姿笔挺地立在迎接队伍的最前方。
军区几位首长都亲自到场,所有人都神情凝重,等待着那位传奇人物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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