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宋树立：“三哥，更年醒了。”
苏三哥当即回头，趴在苏更年床头就开始哭：“你吓死哥了，躺那儿一动不动的！”
苏更年没力气说话，只是看了看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宋树立身上。
苏三哥抹了把眼泪，说：“是宋树立救了你，你还记得吗？”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微微抬了抬手。
苏三哥就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想让她握着：“哥陪着你，睡吧。”
但苏更年没动作，还是看着宋树立。
莫名的，宋树立觉得自己好像读懂了苏更年的意思，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然后把手伸到了她的手底下。
苏更年就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然后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苏三哥：“……”
他严肃起脸，看着宋树立说：“兄弟，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妹妹，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认可你当我妹夫。”
宋树立垂眸“嗯”了一声。
但苏三哥却又说：“想当我妹夫，你得让我看到你的决心和诚意。”
宋树立：？
“不是，你误会了。”
苏三哥低头看着他俩握在一起的手，又抬头看着宋树立。
那眼神分明在说“这是我误会”？
宋树立有些哑口无言，沉默半晌后说：“我听说，大队长想给她找上门女婿。”
苏三哥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了笑：“哈哈哈，你是在担心这个啊。”
“如果你很介意这一点的话，那确实没办法了。”苏三哥说，“不仅是我爹娘，就连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不放心她嫁到别人家里去、”
苏三哥指了指睡着的苏更年，小声说：“你就说她这个情况，我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到别人家里去。”
宋树立微微一笑：“说得也是。”
“所以啊……”苏三哥把他俩的手扯开，把自己的手塞到苏更年手下让她握着，对宋树立说：“要是不能决定跟她在一块儿的话，就别招惹她了。这丫头就喜欢你这样的。”
宋树立活了快三十年了，头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也没有吧，她年纪小，应该只是对城里来的人感兴趣而已。时间久了，也许兴趣就淡了。”
苏三哥却煞有其事地摇头，说：“她啊，从小就喜欢好脾气说话温声细语的人。我们家这几个人，大哥最好脾气，说话最软和；二哥老实不爱说话；我呢从小话就多；老五脾气硬，不爱说好话；我爹又是个暴脾气。所以她从小就只喜欢跟在大哥屁股后面。有时候爹娘一凶她，她就跑到大哥怀里。”
“她的喜好啊，从小就有苗头了。”
宋树立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大哥办完手续进来，听见苏三哥这话，问：“聊什么呢？还扯上我了。”
苏三哥笑嘻嘻的：“在说更年喜欢黏着你。”
苏大哥也笑了笑，问：“更年情况怎么样了？”
苏三哥：“护士说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身体还虚弱着，让我们给她补充营养，但是得吃得清淡。”
“行。”苏大哥说，“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我去买点饭，等会儿爹娘来了，你看着点，别让他们太激动。”
苏三哥点头：“好。”
苏大哥前脚刚走，苏老二就带着父母来了。
赵建芳风尘仆仆的，一进来就扑到苏更年床边，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问苏三哥：“年儿怎么样了？”
苏三哥安慰她：“没事了娘，医生说妹妹没事，就是需要在医院休息休息。”
赵建芳听到苏更年没事，稍稍冷静了些，就坐在床边守着她。
苏卫民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苏更年，把目光挪到宋树立身上，跟他说：“你跟我出来。”
苏三哥忍不住提醒：“……爹你客气点，人家救了更年呢。”
苏卫民给了他一脚：“老子用你说！”
苏卫民带宋树立去了个僻静的楼梯间，点了根烟，还给宋树立递了根。
宋树立礼貌拒绝：“抱歉，我不会抽烟。”
苏卫民看了他一眼：“不会抽烟挺好的，省得以后戒了。”
宋树立：“……”大队长这距离感是不是突然缩得太短了？
苏卫民问他：“说说吧，怎么回事？”
宋树立就又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苏卫民吐了口烟，说：“我欠你一条命，以后在村里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能办的我会给你办。”
宋树立没想到最终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大队长的庇护。
他也没矫情地说什么不用，点了点头：“嗯。”
苏卫民又吐了口烟，说：“行，那现在来说说你跟更年的事儿。”
宋树立：？
他记得，他好像还没来得及跟苏更年有什么事儿吧？
宋树立疑惑：“您是指什么？”
苏卫民说：“她对你有意思，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宋树立沉默几秒，说：“也可能是年纪小好奇，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苏卫民哼笑了声：“我闺女我知道。总之，我希望你跟她结婚。”
宋树立静默了，片刻后说 ：“抱歉，恐怕不行。”
苏卫民把烟蒂在窗台摁灭了，说：“你应该知道，你们家是下放的。你们跟乡下的农民不一样。他们有了机会能往外走，你不行。就算你是教授，就算你有本事，以后有什么好机会，也都没你的份儿。因为你是下放来改造的，按照规定，下半辈子只能劳动。”
宋树立垂眸：“我知道。”
苏卫民抛出条件：“不过，你要是跟更年结婚，我能帮你在村里小学找个轻松的工作。”
但宋树立还是摇头了：“谢谢您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苏卫民烦躁地又点了根烟，“怎么？看不上我闺女？”
宋树立叹气：“我并不想用婚姻来换取什么，我觉得婚姻应该是郑重严肃的。如果两个人想要组成家庭，应该经过深思熟虑和仔细相处的。”
苏卫民没忍住“嗤”了声：“城里人就是讲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