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刚被接回乔家,要让她和京家联姻的时候,乔绮就收买了周嫂。
她给了周嫂一笔钱,并通过艺术生的渠道,把她的女儿,送到了京城的重点大学。
周嫂是农村出生,考到京城中等重点大学毕业,就找了京家佣人这份工作,留在了京城,并嫁给了一个本地人。
但丈夫平平无奇,碌碌无为,入不敷出。
这些年,全家更是靠她养着,但婆婆和丈夫,依然看不起她。
她在京家当佣人,底薪一个月两万,京家这样的豪门,对佣人自然大气,逢年过节,给的红包,送的礼,加起来,一年也有三五十万。
隐形的福利,就更多更好了。
只要说是在京宅做事的,哪怕是花院里打理草坪的,别说普通阶层,就是中层小老板,都得敬着几分,想方设法送点礼。
所以周嫂在京城,过得也还不错。
她的女儿,现在一个月花着一万多的生活费,混迹在一群小富二代当中。
更是希望通过这些平台资源,把女儿培养出来,让女儿毕业后能高嫁,脱离现在的阶层。
她的婚姻,是她的痛。
所以,她想要女儿实现阶级跨越。
上一世,乔绮回来之后,她卖力为乔绮办事。
乔绮确实给了她们母女不少好处,还把她的女儿,介绍给一个中等公司的老板,让她成了一个中等富太太。
这一世,她不会再有这样机会了。
丢了这份工作,从京家出去,她能找到的工作,不会超过月薪三千。
怎么给女儿一个月一万多的生活费?拿钱养家?
没了钱,失去京家保姆这个身份,她的丈夫和婆婆,又怎么会放过她?
这样的人,都不用乔矜出手,只要将她赶出去,她自然坠入地狱。
想想前世,自己对她,对京宅里的人那么好,结果,她们一个个为了讨好乔绮,都恨不得天天从她身上啃下块肉,去交给乔绮。
周嫂不甘心,想要冲她争论,可看到一旁的京琮,就默默退下,离开了。
在这个家里,她也是听说过这个佛子的。
说他在商场上,手段极无情,他的竞争对手,大多不会有好下场,都是家破人亡。
他虽然没有在京宅长大,但他的狠毒和恐怖,一直在这个家中流传。
看着她不甘心,愤怒却只能忍着离开的样子,乔矜心情大好。
等人离开了,她转过身来,仍然是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多谢大……大哥。”
心下感叹,这个男人,真好用。
大哥——
京琮的眉头皱了皱。
他“嗯”了声,就进门了。
乔矜等他上了楼,自己才进门去。
京宅只住着京父,京母,还有京家的两个孩子,京瀛洲和京琮。
京琮是京父与前妻所生,从小住在寺庙里。
所以基本上,这个大宅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二楼是京父京母的空间。
京瀛洲的房间,在三楼。
乔矜拿着钥匙,来到三楼,打开了京瀛洲的房间,接近两百平的房间,摆放着他从小到大的玩具,收藏。
照片墙上,贴满了他的照片,从宝宝时期,到穿着立挺的西装,坐在京氏集团办公室椅子里,如王者一般的照片。
除了他的照片,还有乔绮的。
京瀛洲比乔绮大三岁,两人没能一起上学,但上的,是同一个学校。
有他跟幼儿园时期的乔绮的合照,青春校园时期的合照。
乔绮高中毕业舞会,他当舞伴的照片。
照片上,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个王子,一个公主。
除了照片,房间里也有一些乔绮的痕迹。
房间的一角,放着几个衣架,撑着她的高中校服,还有两件公主裙,还有她的小提琴,京瀛洲辅导过她写过的作业本……
前世,乔绮回国,以拿旧私物的名义来到这里,向她炫耀。
说这些,不仅仅是京瀛洲的私藏,更是他们无法代替的旧时光。
乔矜沿着墙根,边走边看这些陈设。
不过是些简单的东西,就成了支配人命运的秩序与规则,成就男女主,毁掉她这样的女配的存在。
她真想一把把这些可笑的东西烧了。
但这里是京宅,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仅达不到她的目标,还会给她惹来大麻烦。
她眸光一转,来到照片墙下,伸手,拿下京瀛洲和乔绮的那张毕业舞会照片。
用力敲碎,然后抓上相框上的玻璃碴子,“呜呜”地哭了出来。
不到两分钟,门被人“砰”地踹开。
她抬眸看了一眼,进来的男人身上披着裹着黑色的浴袍,湿发落在额前,正在淌水。
男人是刚从浴室里出来,听到动静和哭声,直接扯了件浴袍裹上,就赶过来的。
她低头,继续抱紧怀里的相框哭。
京琮一进门,就看到乔矜瘫坐在地上,抱着破碎的相框哭,手上全是血,脚边的地上,还有不少玻璃碴子,染了不少血。
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跨步上前,要将相框从她手中扯出,但看到上面锋利的玻璃渣子,改抓着她的手腕。
见她抱得紧,喊道:“松手!”
女人只是伤心地哭,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乔矜,松手!”
“我让你松手,听到没有!”
乔矜只是“呜呜”地哭。
他只好用力抓着她的手腕,慢慢一点一点扯开。
相框掉了下来,他看到上面,是京瀛洲和另外一个女孩。
两人公主王子,说这是结婚照,也有人信。
那个女人,长相普通,气质也一般,反正不是乔矜。
那就是京瀛洲的那个白月光,乔绮了。
他没见过,但这种关系,很好猜。
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他就看着乔矜的手,只见她的手掌被划破多处,正在冒血,已经流了不少血,双手都染红了。
可见她有多愤怒痛苦。
“我送你去医院。”他伸手,就要把人抱起来。
“不要!”乔矜慌忙拒绝,满是哭泣的声音,好似能撕人心肺。
“我这个样子去医院,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如果妈和佣人们知道了,会看不起我……”她仰着头,眼中满是哀求地看着男人。
比起她的哭声,她的眼神,此刻惊慌脆弱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有之前她被周嫂那样欺负,京琮更能理解她此刻,一个乡下长大的年轻女子,在豪门里的艰难,和惶恐不安。
他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公主抱起,往自己的房间去。
三楼,除了京瀛洲的房间,还有京琮的房间。
他以前没有住过,但现在,京海潮把他留在身边,他也住在这里。
乔矜砸碎相框,还有她的哭声,都给他听的。
不愧是佛子,自小被教导成心怀慈怀,看到别人有困难,他是真帮,真救。
她正靠在京琮的胸膛上,泪水模糊了的眼睛,还能看到男人腹部分明的肌肉线条。
他出门来得太匆忙,腰带没系好,松松垮垮的。
目光往下,还能看到雄壮的轮廓。
她的耳根一红,顿时避开目光。
他真是赶来得太急了,连这都没注意到。
乔矜:“……”
“呜呜……”她继续哭着,眼泪打在男人线条优美的胸肌上。
眼泪“啪嗒啪嗒”地接连浸在胸膛上,滚烫。
京琮内心起伏烦躁,他拧了拧眉,把人抱进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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