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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偷偷摸摸地找买家,而是做了一件让全京城都匪夷所思的事。
我租下了京城最繁华地段天香楼的一楼大厅,遣人送出上百份请柬,广邀京中所有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三日后,于天香楼品鉴奇珍。
这番操作瞬间引爆了全京城的好奇心和嘲笑声。
“那顾婉安是疯了吧?被退婚不说,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抛头露面?”
“品鉴奇珍?她一个商户女能有什么奇珍?”
“我听说永安郡主已经放话了,谁敢去,就是跟她过不去!”
品鉴会当天,天香楼门可罗雀。
永安郡主的威胁果然奏效,那些平日里与我顾家还有些交情的夫人,一个都没来。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永安郡主带着裴临风,在一众闺蜜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顾婉安,本郡主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就是在这里演独角戏啊?”永安郡主掩唇轻笑,满脸的幸灾乐祸,“怎么样?被全京城抛弃的滋味,好受吗?”
裴临风站在她身旁,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和我惨白的脸,嘴角勾起笑:“顾婉安,我早就说过,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你和我,和郡主,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而是走到大厅中央,缓缓打开了那个精致的木盒。
十支倾城色在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我朗声说道:“今日到场者,皆为贵客。小女子不才,愿为郡主殿下亲试妆品,以证奇珍之名。”
永安郡主一愣,随即露出鄙夷的笑容:“就凭你?也配碰本郡主的脸?”
“郡主殿下千金之躯,自然不是人人可碰。”我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她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身上,“但若此物能让一个普通丫鬟,容光焕发,胜过在场所有精心打扮的贵女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永安郡主更是觉得荒谬可笑,她随手一指那个长相最平庸的丫鬟:“好啊!本郡主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是你做不到,今日,你和你的这些破烂,就一起从天香楼滚出去!”
我走到丫鬟面前,为她亲手涂上了那支正红色的倾城色。
那原本平庸的五官仿佛被重新勾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永安郡主和裴临风。
“天啊!这……这怎么可能?”
“这口脂是什么神物?竟能让人脱胎换骨!”
永安郡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嫉妒和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我朗声宣布:“倾城色,今日只送,不卖。只赠予真正懂它、配得上它的有缘人。”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在街对面看热闹的夫人们再也坐不住了。
她们不顾永安郡主的威胁,纷纷涌进了天香楼。
甚至连裴临风的母亲也带着他妹妹裴若水,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她看着那支口脂,眼中写满了渴望。
为了在贵妇圈中重拾颜面,她太需要这样一件利器了。
“顾小姐,”安远侯夫人放下身段,急切地说道,“这倾城色,可否赠我一支?”
裴临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他最看不起的商户之物,向他最厌恶的女人低头。
我看着他,淡淡一笑:“侯夫人,我这倾城色,只赠贵人。您,还不够格。”
这记耳光,比直接打在他脸上还响亮。
安远侯夫人颜面尽失,裴临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无比尴尬的时刻,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天香楼门口。
车帘被一只戴着凤穿牡丹护甲的手轻轻掀开,一个清冷又极具威严的女声,清晰地响起。
“听闻你这里有神物倾城色,连永安都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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